一会儿有人推了个六层大蛋糕进来,说祝寿星“六六大顺”,场内一阵笑闹喧哗。
男人众星捧月般地走到了蛋糕塔下。
经语站在人群后,低调地用看猎物般的目光去打量聚光灯下的男人,看他如雕琢般的每一丝棱角。
雪夜熄灯,他于摇曳的烛火光圈中许愿,夜色昏黑如梦,画面如梦中神,心动又难抵,可望不可及。
经语觉得自己的心思实在太不纯,但她知道,那男人毫不逊色,尤其是,他切好了蛋糕后,再随手把第一份递给几米外的她。
他似乎不知道她在哪儿,所以用那双眼尾上勾的混血眼温柔地环视一圈,搜寻她的影子。
她问过颜钿雪了,她说这个人是血统纯正的京城人士,只是生在美国,没外国血统,眼睛只是天生生得漂亮,在他那张值得上保险的脸上锦上添花了。
搜寻到她的踪迹后,他弯起眼,开门见山道:“先拆了经小姐的礼物,第一份蛋糕得感谢你,礼物我非常、非常地喜欢。”
“……”
国际局势的复杂都比不上此刻大厅内大家一瞬间眼神的纵横交错,吸气声也是此起彼伏。
都看得出寿星这出操作不正常。
经语在汹涌的气氛里膜拜得差点跪下,脸上端着甜笑而羞涩的表情,从人后走到人前,双手接过蛋糕:“谢谢,靳先生太客气了。”
她停在原地,等他象征性地送了几块出去给客人后,自己端起一块转身。
经语适时递过蛋糕,和他的蛋糕壳碰了下,撩起眼皮冲他浅笑:“干杯,生日快乐。”
男人眼眸含光带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吃了口蛋糕,又看她。
周而复始好几次,如盛大星河流转于长空,叫人无法忽视。
经语假装没看到,认真和边上的熟人探讨蛋糕里的巧克力,说她喜欢俄国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颜钿雪聊天中途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男人在看经语,眼神还若有所思。
她认出对方身份的一瞬间,也就明白了对方为何看着经语会有这样的眼神。
经语今儿不是被通报了吗,而这个人,就是北市管这一块儿的头,孔祁新,身份高得可怕。
他也指定认出来经语了。但对方为什么会来靳令航的生日宴?他朋友?
可他和靳令航不是一个年龄层的人,人孩子都多大了,至少三十多了吧。
颜钿雪在心里细算了下京城这些枝枝蔓蔓的人物关系,靳令航母亲姓令,孔祁新,这个人也不是令字辈啊。
如果他是令字辈,那他就是靳令航的姨表哥……等等,靳令航外公姓令,但是外婆可以姓祁,孔祁新的母亲可以随他外婆姓的。
颜钿雪掏出手机查了查,很快就证实了这个猜测,他是靳令航的姨表哥。
她嘴角弯起,扭头喊:“语语。”
“嗯?”经语扭过头,一边含着蛋糕一边挑眉。
颜钿雪扫过她乖巧的模样几秒,在她困惑的视线下,忽然微笑摇头:“没事,一会儿跟你说。”
她回头去看,孔祁新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靳令航肩上,说着话。
靳令航肯定不清楚经语被通报了,只听说上什么新闻,但是孔祁新是他哥……有好戏看了,她先不跟经语说,等着看她们海王哥哥有没有见面礼送她家语语。
这事很棘手,但是如果靳令航插手的话……
有个男人这时候姗姗来迟,一到就捏着酒杯穿过人群到靳令航身前,打断了凑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手搭上他的宽肩,和他碰了一个杯后说:“你哥不来,说他喝多了,睡觉去。不过礼物我替他带了。”
男人手指着管家抱进来的盒子。
靳令航略扯了半抹唇:“这么早睡觉。”
“此睡彼睡都是睡,”男人吊儿郎当地笑说,“陪你指定没有陪女人有意思,谁知道来了你是不是搂着佳人。但是那礼物挺沉甸甸的,还有,你笙哥这不当代表来了吗。”
靳令航也没去计较,心平气和地和他又碰了个杯。
“他说的是哪个哥?”颜钿雪问经语。她已经看到了在场好多个姓令的抑或是令字辈的了,加上孔祁新,居然还有没到的。
经语完全不懂:“你的亲戚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颜钿雪失笑。
不过经语认识说话的这个男人,对方在京城有很多俱乐部,昨晚她就是在对方的俱乐部地库和人发生的矛盾。
听到颜钿雪在打招呼喊笙哥的时候,她也侧眸看了去,对上眼了,他举杯摇摇和她示意。
“今天那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需要帮忙就说哈,经小姐。”
“谢谢哥,没事儿。”
经语举起酒杯晃了晃,微笑。那一秒,靳令航顺着方涵笙的动作朝经语的方向投来了视线。
经语一边喝酒一边将目光穿过高脚杯香槟摇曳的水光和他对望,若即若离,若远若近,似有似无。
所以他带着探究的视线足足在她身上停留了有一分钟。
以前她绝不会如此暴露痕迹地和一个男人对视这么久,今天就是很明显的,欲从心头起,贪向胆边生。
经语转头背过去的时候,听到方涵笙调笑了句:“怎么,又看上经小姐了,别说,她刚惹了事被通报上新闻,你这节骨眼上顶风作案开party请她,你俩搭。”
靳令航说什么经语听不清。
接下来是一个拆礼物的环节。
经语没想到他这人还当场拆礼物,这么客气又这么变态,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送便宜的了吧。
经语抱一杯解腻的茶在人后悠哉看戏,反正她不会丢脸的,她的脸已经被那只小坏蛋牙牙拉起丢下又再次高高抛起了。
堆放在侧厅中的礼物占了很大的空间。
经语站了会儿,看他拆的十份礼物里,大概男女各半,但女性礼物中,就有一份剃须刀,一份皮带,甚至还有人送衬衫夹……
经语和颜钿雪咬耳朵;“皮带还不过分?还有人送男性朋友衬衫夹这么暧昧的东西啊。”
“对啊,全京城就你最纯情了,海后,难怪能被闺蜜挖墙脚。”
“……”她嘟嘴,“你不要伤我心了呜呜。”
颜钿雪失笑,在人群后亲她一口:“没关系的我们语语是我永远的老婆,我不会背叛你的。”
接下来靳令航拆开的,是一条领带。
他拿在手里研究。
喧闹大厅一时间没人上前认领那东西,他眼神半抬,扫过一圈屋子找主人,“粉紫色,山茶花纹。很新鲜,只是我不太清楚什么日子比较适合它,等到婚礼才能戴么?”
颜钿雪:“……”
场内大笑。
经语在颜钿雪背后轻轻拿膝盖磨她的腿。
颜钿雪深吸口气,领命上前去:“我送的令航哥。不过,其实我不知道是什么色,东西是经语给我出钱买、给我挑的。不好意思。”
全场眼神唰唰唰地又飞射到今晚一次又一次被凌迟的当事人身上了。
她装作有点尴尬地干笑,捂住脸小声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你压箱底吧靳先生,因为我最近喜欢的一个男演员搭了条粉紫色的领带,所以我就给雪雪选了这个色……抱歉,临时来玩,没有了解你的喜好。”
“好看啊。”他说。
“……”
他随手搭脖子上。
经语:“……”
把领带塞入衣领下,他当场给围了起来,“这颜色,打什么结好看。”他求援般地看向颜钿雪。
“温莎结好看。”颜钿雪过去一副要给他帮忙的样,但是走近又发现了自己手上有茶杯,就往后招呼,“语语,你来给我帮忙。”
给我,不是给他。高级的语言艺术。
经语在十秒前就放下茶杯了,此刻离开那张还荡漾着迷人茶烟的矮几,理所当然不已地三两步过去,抬手,在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下,给男人把领带调整了一长一短的节奏,再绕圈,给他系起来。
原本在雪顶寒风下为她摘下的领带,此刻她亲手系上。
近在咫尺,呼吸交融,浅香袭人。目光圈内是彼此的五官和视线,还有摩挲的衣物产生的温度和带着电流感的触觉。
他一直在看经语,经语又选择不对视了,一直在装不知道,像一朵白得透光的纯情小白花。
调整好的时候,她冲他甜蜜极了地笑一笑,随之马上就转身。
“好看吗?雪雪。”男人语气轻柔地问送礼的人,目光却粘在那个貌似落荒而逃的女孩子背上。
“好看好看,你蛮适合这颜色啊哥。”颜钿雪开心极了,好像一副难得没送错不尴尬的样子,“太帅啦~!”
“谢谢,我很喜欢。”
拆礼物继续。
颜钿雪回头,和人群后抱着茶杯笑得狡黠的女人对视,嘴角勾起,意味在彼此都不言中呈现。
比起女孩子会给靳令航堂而皇之地送些带着浓厚暧昧颜色的礼物,他的那些男性朋友,或者亲戚,才更是夸张。
经语看到不少是在国内不能出现的货色,但他拿着银色枪支在手中认真把玩,玩笑说“好看”的样子,看着一点都不惊讶于别人给他送这样的礼物。
亚美融到底为什么会敢惹他,真是未解之谜。认识半天她就知道,他会目中无人的。
靳公子生起气来,估摸是吴楚东南坼,乾坤浮于水。
撕碎一个亚美融和撕碎吴楚之地,本质还是前者简单吧。她一个美国长大的,历史不算太好。
经语玩味地看着他欣赏礼物的表情。
不过这是国内,这些美好的礼物他只能带回老美了。
京城是法治社会,北美才是他高枕无忧的山巅。
礼物环节结束,场内高雅的古筝竖琴已经不知道什么撤了,酒过三巡气氛已经活泼起来,有人在唱歌,唱得不错。
起初放的还是一曲古典的《上海滩》。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女人唱的时候眼神对焦的是靳令航。
经语环抱着手臂欣赏歌曲,那一秒,和靳令航隔着半个厅对视上了。
她红唇轻勾,移开眼。
后面闲来无事在自助茶点台周转找宵夜的时候,唱歌的已经换成了两个女艺人,好像是这两年团体出道的小明星吧,不知道谁带来的,但是业务能力不错,又唱又跳的惹得好多人叫好鼓掌。
有人假借要签名拿纸上前,却让人家把电话号码签上去,惹得起哄声此起彼伏。
“寿星和我合唱一首粤曲吧~刚刚的上海滩好听,听说JIN有港澳业务,靳先生应该会粤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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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星娇俏的声音传来,“我们唱《情人》。”
经语并没有去看。
背着身子听到了靳令航的声音,是她意料之中的婉拒。
“我不太会唱歌。”绅士合理的场面话,余光里似乎他抬手指了指一圈男人,“这群人唱得都不错。”
小明星没看出他一晚上在撩她呢,这眼色注定撩不到特殊的男人。不过很快就传来她和别人对唱《情人》了。
女孩子深情不已地开麦:“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虚。”
陪她唱的男人顶着一头撩人的灰白色头发,颜钿雪说他叫秦令新,靳令航的表哥。
男人游刃有余地用低音把这首歌的痞气诠释了十成十:“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好好好!!”
叫好声一片。
“经语。”
经语扭头。刚刚那个当众嘲她的女人又出现。
经语今晚的目的根本不在闲杂人等身上,何况是这种摆明了没好事的人,她可不想在别人生日宴会上闹事。
“嗯?”经语漫不经心挑了个眉。
“今天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素面朝天参加这样的宴会,真有信心呀。”
经语懒得开口回复,觉得这样的嘲讽不值得她说一个字。
她慢吞吞地回头。
对方站停在一侧,面对着她,抱着手臂歪头扫视她:“闹这么大的事,你家里人不会没找你,纵着你在外面杀人又放火吧?”
经语面对着餐台在找东西,没有去给对方一个眼神:“谁死了?你么?我说怎么一晚上阴魂不散。”
“……”
她脸色一黑,转过身想走。
没想步伐太大,手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男人手中托着的一块蛋糕因此倒在他自己手上,奶油和蔓越莓的汁糊满掌心,还蹭到了他雪白的袖口。
女人惊呼。经语也一下回了头。
靳令航身子因为后退的步伐而让领口的粉紫色领带在胸口迷人地轻晃。
经语见到他手中的惨状马上去餐台抽纸巾,先盖住了整块蛋糕,裹起来放到餐台,再重新抽几张。
没有看到湿纸巾,她往上面倒了一点酒打湿,再去盖住靳令航的手擦腻糊糊的奶油和果汁。
靳令航深深地看了会儿她焦急的脸色,末了侧目面对一侧略显慌乱紧张的女人。
收到目光,对方回神,随即道:“抱歉啊靳先生,差点弄脏你衣服了。”
靳令航紧盯对方绷着的脸,幽幽开口:“衣服是小事,但是,不要再让我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两次了,事不过三。”
“我……”她手足无措地张口,“那个…靳先生。”
“经小姐,是我尊贵的客人。”他右手指了指自己左肩后的位置,眼神冷若幽潭又似有火苗在雪夜里起伏,“我不喜欢这些话在今晚出现,尤其,是在我最尊贵的客人身上。”
“抱歉。”说着冲经语匆匆瞄了眼,随后就转身急忙走了。
经语懒洋洋收回眼神继续干活。
靳令航回身。
经语冲他微笑,拿纸巾继续给他擦袖口的奶油,“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这块蛋糕是在哪里拿的,我去给你重新拿一块。”
“是我想拿来给你的,这么多个蛋糕,感觉这个味道最好。抱歉,没有送到你手上。”
经语微怔,随即就粲笑开来,“谢谢。那没关系,我一会儿去吃~”
“袖口还没干净。”她又去抽了几张纸巾。
“弄到了你的戒指。”靳令航反过来接过那张纸给她擦她食指钻戒上的奶油。
“没关系,一点点。”很快经语又将纸拿过去了。
靳令航目光先落在她托着他腕骨的几根手指上,那纤细指尖做着粉紫色指甲。
再瞄了眼她灰紫色的巴黎画染长发,他眼睛弯起。
“我能知道,经小姐,惹了什么麻烦吗?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唉。”她回想刚刚那一幕,还有这句话,心中软得跟水似的,却也只能叹气,抬眸,“不是不想告诉你,我不想让靳先生的生日扫兴,正如你不想今晚出来玩的我被人扫兴。我们不说这个不好的事,可以吗?”
他微笑,就非常有分寸地不问了。
他的手被经语一点点擦干净了,最后用了矿泉水打湿纸巾擦掉红酒带来的黏腻,让那只指骨非常修长而白皙的手掌干干净净。
靳令航拿起餐桌上的勺子给经语刚刚放下的点心淋上一层她在找的鱼子酱,再端起来给她。
“谢谢。”她接过,轻声说。
“终于得空。怠慢你了,经小姐。”
“不要这样说,你才是今晚最该尽兴的人。”她诚心道,而且,抛开感情不谈,他哪有需要招待她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感谢。我方便,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他讲话偏慢,温温柔柔的非常不像一个花心浪荡的人。
说着,他的手往不远处那只在看女团跳舞的鹦鹉指了去,“我好给你汇报小东西的学习成果。”
“……”
它好色,比男人还色。
经语腾出一只手从斗篷口袋里取出来一部手机,输入密码解了锁,摁了微信二维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