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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风水轮流转

作者:咬钩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线上看秀场时一见钟情的长裙穿上了身,柔杏色的调子与外层的欧根纱结合出温雅感,闻黛拎着裙摆荡了荡,她麻木地低头看着自己脚上与长裙气质格格不入的板鞋——只记着买裙子的下场。


    装着行李的包包再度塞满,她拎着包定在原地,发生在脑内的纠结不止息。换回自己平常穿的衣服,然后老实跟着陈斯辙简单解决午饭再赶飞机回漓州?那她这十万等于白花,回了漓州大概率是不会再有心情穿着新裙子出去晃荡的。


    扯着包包肩带的手在松开后收紧,她才不要白白浪费剩下的时间去纠结。


    拿准了主意的闻黛拽上包包迂身,她走去门口,另一只手抬起将房卡拔出,毅然地出了门。大不了她现在就去把鞋买上,距离起飞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够她轧马路了。


    真怀疑命运给她和陈斯辙设置了相同时间的定时行动。


    才扣上门,隔壁紧闭的房门便敞开,她和出来的人大眼瞪小眼。


    陈斯辙松了门把手,“嘭”一声门即闭合。他额心稍蹙,脑袋微微后仰,瞰下来的视线在闻黛身上游曳,提起的唇迟疑着翕动:“你——品味真独特。”


    鼓囊囊快塞成球的背包单肩挎着,精致优雅的裙子肩膀处的布料被重力拉扯,在飘逸感的裙摆底下又是双休闲风的板鞋。割裂感极强的搭配,然而配上闻黛那张无处挑剔的皮囊,竟萌发出一种诡异的气质。


    很随性的美,但换张脸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陈斯辙刚才那句话并无讥嘲的意味。


    有些像狼来了的故事。闻黛冷哼一声,给他的话贴上讽刺的标签,默自把被他这样打量的不自在藏起来,下颚坚定地上扬,“我当然独特,你不懂吧?土狗。”


    嘴角搐动了两下,陈斯辙脸孔上缀着的狐狸眼里光色又淡下来,像是想把脸放进冰箱冷冻层冻一遍再拿出来。他真是多余跟她搭话。


    男人的回应是一声哂笑,似是懒得跟闻黛计较,他背着行李包转过身,独用眼尾乜斜着她,“收拾好了就走吧,先去退房。”


    不满于他这种自以为的规划,闻黛睁大了眼睛,她抓着包带,小跑几步到他手边,“什么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作主张?拜托,我是你的搭档,不是你养的宠物,不是你自顾自发下指令我就得跟着你的懂吗?我确实是要去退房,但是之后我的路线又跟你不一样。”


    步伐在无知无觉中齐同,电梯内部有外人在;相顾无言是短暂的,他们谁也没看谁。


    办理完退房手续,陈斯辙觑向大迈步往前走的女人,她有些像她身上的裙子。


    无风也逸然,她会自起风。


    身为一个称职的合作伙伴,他会尽量和她同程的;在脑内为自己跟上她的行为做出解释,陈斯辙朝前跨了几步,理之当然地追问她:“你要去哪里?”


    潜意使然,闻黛好悬就把实话吐露,她睃了旁人一眼,“……你管我去哪儿。”总觉得直说自己是要去买鞋会很下面子,尤其是之前才反骂他是土狗。


    偏偏陈斯辙好像成了块牛皮糖。


    追求效率的闻黛在线上叫了网约车,她站在精神堡垒下抱臂等待,旁边跟过来的陈斯辙双手插兜偕同她顿下脚步。


    “你有事?”闻黛微微歪头眄着他,身体朝另一头倾斜,和陈斯辙站一起像倒过来的“儿”字去掉尾巴。


    男人脸皮的厚度一次次刷新闻黛对他的认知,他的语气还挺勉强,仿佛是恩赐:“我跟你一起。机票再退会扣费,我也不想到时候在机场因为等你败兴,所以我决定跟你一起去。”


    讥笑被闻黛嗤出来,她收回视线,心神一转,趁机报复回去:“理由真多,还不就是为了跟着我吗,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陈斯辙。”她抱着双臂缩了缩肩膀。


    这回冷笑的换成了陈斯辙,他舌尖扫过后槽牙,偏着头歪着脸睄她,一副被气笑了的神形。


    恰巧一只昂首踏着猫步的布偶猫正被主人牵着绳从对面马路过来,他觑了眼那只娇贵相的布偶,下巴抬了抬,诮道:“看见那只猫了吗?我就算对它有非分之想都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小猫咪从斑马线上跳上来,闻黛扬着单侧的眉梢,她的视线在那只瞥了一眼自己的布偶猫身上掠过,再缓缓地经过牵着遛猫绳的主人,冷不丁开口:“你想偷人家的猫?这可不太好啊,抢人毛孩子这事儿可不兴干,我亏你还是个律师呢。”


    没收敛的音量果不其然引起了猫主人的注意,灼灼目光落去了陈斯辙身上,顶着那样含有深切质疑的眼神,饶是他再如何岿然沉着也受不住,脸面上的披挂碎了一地。


    幸在闻黛叫的那辆网约车成了及时雨赶到,在她钻进后座的下一刻,陈斯辙便把端在身上的淡然气质弃之于不顾,拉着车门匆促地钻了进去,一屁股稳当地坐在闻黛身旁。


    难得见他吃瘪,闻黛倚着车窗哧哧地笑将起来,整个人都笑得在抖,临到后头更是笑成了气音;直至司机连问了两遍尾号,她才艰难地把笑声变成数字。


    顶着张臭脸的陈斯辙斜睨着她,语调像根平直的被绷紧的弦:“你很得意吗?”


    捂着小腹的闻黛在几个喘息后歇停,她斜签在车门与车座之间,一双笑出了生理性泪水的桃花眼转过去和他相对,她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得意啊,我就喜欢看到你干不过我的受气样,我很爽。”


    他昂颚轻蔑:“呵,幼稚。”


    她挑眉反诘:“哈,你这是精神胜利法吗?”


    然而上风没让闻黛占太久,在风水轮流转这方面,老天偶尔是公平的。


    当网约车在商场门口停下时,先行下车的陈斯辙紧收着眉峰,他瞥向闻黛,脸朝着商场偏转了两下,示意道:“你不是说逛商场不算逛吗?你怎么又来了?”


    “这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从车上跳下来的闻黛反手把门扣上,期间眼瞳一瞬也不与他相对。其实是心虚。


    闻黛挎着包大步走在前面,皮肤底层已然在酝酿要浮突出来的鸡皮疙瘩。买高跟鞋她可不想被陈斯辙陪同……这件事于她来说,隐私性还是比较强的。


    行为逐渐演变为掩耳盗铃,她自以为不回头看就不尴尬,走得快就可以将牛皮糖摆脱。


    但在她走进某奢牌店内时,响在侧后方的声音终究还是激发了她满身的不自在:“噢——原来是来买鞋的。你自己也觉得长裙配帆布板鞋很怪异吧,还说我土狗,嗤,真不知道在玩精神胜利法的是谁。”


    ——我不认识他,他不是在跟我说话。


    闻黛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平稳情绪,她走进店内,没有挑选的余裕,随意地指了双百搭的裸色红底尖头细高跟,促迫地拿着拣出的码数试穿了一下即了事,悠悠跟在身边的陈斯辙被她选择性无视,适才穿着的帆布板鞋被装进了鞋盒里。


    她把鞋盒挤进了背包里塞着,拽上包再一次要挎肩膀上时,却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截住。


    被店内的一众店员行注目礼的陈斯辙懊悔不迭,他确然是猪油糊了脑子才会跟着她走进来,“……我帮你拿。”背包带子落入掌心,当真把这个看着就鼓囊囊的包拽上手里时,方知其到底有多重。


    他拴着眉头,破坏自己形象地把她的包挎上了身,好在闻黛的包是可以斜挎的,不至于让他被背包前后夹击形成人形汉堡包,但他现下的仪容也没比汉堡包得体到哪儿去。


    从奢牌店内走出去,闻黛古怪地盯着他,“你干嘛突然这么好心?”


    “我一向好心。”独自负重的陈斯辙避实就虚,闻黛自然没信。


    二人步子都不慢,朝门口迈进的路上,路人解答了她的疑问——


    几个年轻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手挽手和他们相向而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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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个女孩子的窃语被闻黛捕获:“哇噻,你们看这对好搭啊,而且男生任劳任怨的感觉诶,把包包都背在身上了,配上那张脸好有反差感……”


    被忽略的细节晃出来,闻黛思及在店内时其他店员意味不明的眼神,霎然恍悟。


    她和陈斯辙偕行着走出商场,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让你非跟着我不可,在店里的时候她们会不会把你当成软饭硬吃的男的啊?哎呀呀,你也有今天。”


    背着两个包,业已成为了行走的负包架的陈斯辙紧抿着唇,绷着脸一言不发。


    被误会成情侣一事目前并没被闻黛在意,她更热衷于看陈斯辙的憋屈样,握着手机兀自再一次叫了网约车,嘴里不疾不徐地扔出嘲弄:“死要面子活受罪哦~”


    乘车又去了衡市的著名景点,筑有小园林的长街顶部约摸是效仿其他景区,挂上了密密匝匝的灯笼,幸喜仅是其中一条道如此,否则衡市的江南水乡古韵就要变成批量生产的俗气。


    从车上下去,肩膀如同压着两座山的陈斯辙面前忽地探来一只手。皓白纤细,从袖口露出的一段手腕蓝紫血管线分外明晰。


    捩过视线,容貌修姱的女人冲他扬了扬眉,窄瘦的下颌向上抬了抬,和她温雅风穿着有悖的洒脱感浑然而生,却并不违和。


    “行啦,我的包我知道,它很重的,给我拿着吧。你放心,我也是个很有合作精神的人呐,可不会让搭档当工具人的。”


    清亮的瞳子里盛着天光,在桃花眼里仿若?渫的水波。


    陈斯辙偏开目光,他拨了拨肩膀上斜挎包的肩带位置,平静道:“你又穿裙子又穿高跟鞋的,背包不方便,而且很奇怪,走在你身边我会比较丢人;再者是被人误会的话有损我的声誉,所以还是我背着吧,你能尽快逛完我就谢谢你了。”


    闻黛啧了一声。怎么会有人能挥发出这种淡淡的贱感?


    她没有强求,横竖累的不是她。


    休息日的长街虽不比节假日那般的人山人海,但走去了美食一条街的时候也可称骈肩迭迹,问题出在路窄上。


    如今已然十二点多,闻黛觑了眼身畔负担着两个背包的男人,她没再多挑选,余光扫见一家客流量不错的店面便拉上陈斯辙的胳膊,视野没把浮露愕然之色的陈斯辙装进来,她径自拽着他挤进了那家店里。


    待瞧到菜单时才有些后悔。


    普通的小炒店,但价格不太普通。


    “先吃饭吧,等会儿再走走就打车去机场,你看看你吃什么。”幸运地赶上一桌客人离开,闻黛赓续着拽领陈斯辙的动作,带着他过去占了座。


    其实也不太幸运,上一桌客人已经被宰完了,不清楚是不是真心被宰的,但现在待宰的她不是很情愿。


    连着推菜单的动作都有些蔫巴。


    拿着记单本的服务员走过来,声音携着衡市女性特有的锐细:“两位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小炒黄牛肉和辣子鸡好评不少咧,清淡口的可以试一下清蒸鲈鱼……”


    陈斯辙抬起手,搭下去的是中指指腹,蜻蜓点水似的点着菜单朝前滑了一下将其推开,“一碗馄饨,谢谢。”


    “嗯……一份西红柿鸡蛋面,谢谢。”闻黛没劲地把顿在陈斯辙面前的菜单上的视线给拖回来。


    服务员握着笔记单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滞了一下,薄薄的眼皮悄悄地撂起来刹那,打量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快速地兜转了一圈,随后捧着她的小记单本离开了。


    两个人穿得皆透着股华贵气,点出来的东西也是一派的稀奇。大中午的赶来小炒店吃馄饨和面条,相当奇特。毕竟他们小炒店对门就是家集馄饨与拉面为一体的早餐店。


    昨晚上吃着人均上千的七星级酒店晚餐,今儿中午就由着烟火气十足的小炒店烹馄饨和面条,惚恍的闻黛睇向了斜侧方意态自若的陈斯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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