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中低档的酒吧,起了个烂大街的名字叫“星期八”,门口弥漫着烟酒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气味,招牌上的霓虹灯有好些已经不亮了,仅剩的“星八吧”几个字在夜色中顽强地闪烁着。
一推开门,震耳欲聋的低音炮仿佛要将人吞没,舞池里人群拥挤、群魔乱舞,五光十色的射灯把烟雾切割成迷离的光束。
年叔刚踏进酒吧,就被扑面而来的声浪震得太阳穴一挑一挑地疼,心脏也跟着音乐的节奏咚咚直跳,下意识揉了揉胸口。
辛弦注意到他的不适,本着关爱老年人的原则,提着嗓门对他说:“年叔,这儿太吵了,要不你去车里歇着吧,我和小蒋盯着就行。”
年叔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能坚持,一个浑身酒气的大汉就举着酒杯摇摇晃晃靠了过来,不由分说搂住他的肩膀跟着节奏又唱又跳。
年叔被晃得头昏脑胀,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从身上推开,无奈地叹了口气,交代道:“我去趟保安室调监控,你俩就在这看着,发现目标也先别轻举妄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辛弦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年叔离开后,拍着蒋柏泽的肩膀朝包座和散座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负责盯着那儿,自己则走到吧台的另一端坐下,向酒保要了杯冰水,端起杯子抵在唇边,借着这个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舞池中放浪形骸的人群。
酒吧是个非常具有隐蔽性和包容性的地方,过时又喧嚣的电子舞曲盖过了交谈声,旋转的射灯晃得人眼花缭乱,想要在这里寻找某个特定的目标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辛弦放下杯子,刚要揉揉酸胀的眼睛,肩膀突然被什么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紧身T恤、头发抹得油亮的年轻男人,身上散发的香水味足以熏死方圆两公里内所有苍蝇。
没等辛弦反应,油头男就已经自来熟地在她旁边的空位落座,朝她一挑眉,嘴角挂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美女,看着有点面生啊,第一次来吗?”
吧台另一端的蒋柏泽立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起身想要过来解围,辛弦远远给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制止了他,然后转向身旁的油头男笑了笑:“对啊,我第一次来。”
油头男眼睛一亮,黏糊糊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她脸上流连:“那哥请你喝一杯?”
辛弦淡淡笑了一下:“好啊,谢谢哥。”
大概是没料到这次搭讪会如此顺利,油头男兴奋地朝酒保打了个响指:“来两杯内格罗尼!”
又转头看向辛弦,语气中带着炫耀:“我跟这儿的酒保可熟了。”
辛弦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顺势问道:“哥,你经常来这儿吗?”
油头男拍着胸口,一副地头蛇的架势:“当然了,这一带都是我的地盘,我熟得很。”
辛弦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硬生生忍住了朝他翻白眼的冲动,问道:“那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人?”
“谁?”
辛弦拿出手机,点开方博的照片摆在吧台上:“就这个人,脖子上有个老鹰纹身,你认识吗?”
油头男借着看照片的名义趁机朝她靠近了些,语气随意:“这不是方博吗?我刚才还见到他了。”
辛弦心头一跳,不由得加快了语速:“在哪儿?”
油头男狐疑地眯起眼:“你找他干什么?”
辛弦随口胡诌:“他欠了我两万块钱一直没还,电话也不接,去他住的地方也找不到人。听房东说他经常来这儿,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油头男闻言稍稍打消了疑虑:“这样啊,这家伙不靠谱,以后你别给他借钱了。”
酒保正好把两杯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他眼睛一转,举起杯子朝辛弦扬了扬下巴:“你陪我喝完这一杯,我带你去找方博,今晚一定帮你把钱拿回来。”
看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辛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揣的什么心思。
她强压心头的反感,佯装苦恼叹了口气:“说实话,这钱拿不回来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你先带我找到他,等我把钱拿回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油头男一拍大腿,爽快地答应了:“行,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辛弦跟一直在默默关注的蒋柏泽对了个眼神,看他掏出手机后,才应道:“走吧,哥。”
与此同时,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有人按住耳朵里的蓝牙耳麦,轻声说了句“行动”。
刚从高脚椅上下来,辛弦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优质异性正在朝您靠近,已为您生成偶然事件,请把握机会,尽情散发您的魅力吧!】
现在?在这儿?
有没有搞错!
她下意识扫了眼周围,左边是一群举杯对饮的大叔,右边是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哪儿来的优质异性?
油头男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辛弦没有跟上,不耐烦地回过头刚要开口催促,脸色却骤然一变,转身拨开人群身边的人群,不顾一切朝着舞池深处冲去。
辛弦心里一紧,余光看到几道身影正迅速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脑袋里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左臂就被反拧到身后,肩胛处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推力,整个上半身失去平衡,“咚”的一声闷响,被结结实实摁在了吧台上。
下一秒,一副冰冷的手铐精准地扣上了她的手腕。
另一边,油头男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个飞扑而来的声音利落地绊倒,重重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挣扎着。
短暂的寂静后,周围的人群一哄而散,原本喧闹的酒吧很快乱作一团。
蒋柏泽手里打给年叔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差点宕机,过了好几秒才猛然回过神来。
看道辛弦被人钳制,心下一急,下意识想要冲过去。脚步刚动,却被人厉声喝住:“警署办案,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他一紧张,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动作快得甚至有些滑稽,紧接着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警察,连忙磕磕巴巴地解释:“误、误会,警官,是自己人!”
年叔显然也从手机里听到了动静,急匆匆从楼上下来:“怎么回事?”
看到年叔,蒋柏泽仿佛见到了救星,眼泪都要下来了:“年叔,我们在这儿!”
一名警员上前上前拦住年叔:“榆城警署重案组A组,我们正在调查一桩案件,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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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f组的,自己人,也在查案。”年叔连忙掏出证件递过去:“我是F组的督察,景和年,这是我们的组员蒋柏泽,还有一个人……”
他的目光焦急在酒吧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被死死摁着的身影上,仔细辨认后,大惊失色道:“哎呀哎呀,那个也是我们组员,赶紧放开她!”
警员接过年叔的证件,仔细核对了照片和身份信息,确认无误后,才转头冲着吧台的方向喊了句:“是自己人,况也哥,松开她吧。”
“况也”。
这个名字犹如一道闪电窜过脑海,在这狼狈不堪的当下,辛弦后知后觉地记起了蒋柏泽和倪嘉乐的那个赌约,正是跟这个况也有关。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钳制住她胳膊的力道终于卸下,随后“咔哒”一声轻响,手拷被解开了。
辛弦龇牙咧嘴地从吧台上站起身,一边活动着几乎麻木的手腕和肩膀,一边转过身朝身后的人射出愤怒的目光。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长相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散漫和不羁。她几乎一眼就确认了眼前这家伙,就是由系统筛选出来的“优质异性”。
只是这样的偶然事件跟浪漫有什么关系吗?
况也慢条斯理把手铐扣回腰带上,抬眸时恰好对上辛弦的怒火般的视线,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解释:“不好意思,误会。”
说着又用下巴朝那个被摁在地上的油头男点了点:“我们接到举报,这家酒吧里藏着个倒腾违禁药品的团伙,这家伙是其中一个小头目。我刚才盯了他很久,看你跟他那么亲密,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辛弦揉搓自己的肩膀,气极反笑:“我胳膊差点被你拧断,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好意思’就完了?”
况也一摊手,带着点混不吝的调侃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是想让我负荆请罪,还是给你磕个头?”
辛弦:……
要不是年叔及时赶来把他们隔开,她差点忍不住要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来上一拳。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年叔朝辛弦使了个眼色,又捏了捏况也的肩膀:“况也,听说你马上就要转到我们组来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要好好相处。”
旁边的警员讶声道:“况也哥,你真要转去那个废——”
他瞥了年叔一眼,把到了嘴边的“物”字咽了下去,“……那个F组啊?”
况也懒洋洋地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朝A组的警员们一摆手:“把人都带回去吧。”
一众警员们纷纷应声,押着人就往酒吧外走。
“等等!”被这个小插曲一打岔,辛弦差点忘了来酒吧的目的,连忙上前揪住油头男的领子,问道:“方博在哪儿?”
油头男本来还哭丧着脸,看到辛弦,立刻换了副表情,朝她挤眉弄眼:“我现在告诉你,等我出来了你还能跟我喝酒吗?”
况也走过来,往他后脑勺上招呼了一巴掌:“喝你个头,问你什么赶紧说。”
油头男“哎哟”叫唤了一声,朝着楼梯努了努嘴:“方博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去哪儿发财了,在三楼包厢请一帮人唱歌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