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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叫郑南乐

作者:半秋山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男人似是没想到这儿有人,背着背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南乐挑上这个地方,也是因为此处隐蔽,且有条小小的溪,是偷吃的好地方。


    她推测,此处以前是这个男人的秘密基地。


    她上下打量男人。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郑二丫有得一比,脸上也没肉,两腮凹了进去,但精气神却比郑二丫好上许多,一双眼睛黑亮有神。


    郑南乐还瞧出,这个男人骨相极佳,微微胖一点,妥妥的大帅哥。


    也就现在瘦脱形,面相不好看,不然所谓“金相玉质”、“神清骨秀”就是形容他的。


    啧,看来不仅胖子是只潜力股,瘦子也是。


    在郑南乐打量男人时,郑二丫在旁科普,


    “姐姐,他是资本家的狗崽子,他爷爷是□□,家里开大医院的,五年前来到咱们村的,他不放心他爷爷,也一起来了。”


    郑南乐所在的世界,末世前的历史和这个世界差不多,知道这个时代的特殊性,也知道这些特殊的人。


    她本打算收回视线,拎着烤鱼离开,但精神力落到他后边背篓的药材上后,改了主意。


    她走过去问,“你会古医?”


    末世前,科技高速发展,各种小型治疗仪器足以满足百姓日常看病,中医迅速落魄,改名为古医,成了非遗文化一部分。


    绝大多数人提起古医,觉得那是信则有用不信就没用的、古人装神弄鬼的东西。


    后来末世来临,中医上大分,异能者打坐,呼吸,提升异能的修炼功法,都由古医传人研发而出,一时间古医又成了神医代称。


    所以,郑南乐瞧见这些中药材,顿觉自己身体有救了。


    从食物中摄取能量蕴养身体,还是太难。


    专业的事,就得教给专业的人来办。


    郑南乐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男人,好似在瞧一个什么神奇宝藏。


    男人抿紧嘴,冷淡地开口,“我不会。”


    “不,你会。”郑南乐有精神力在,旁人情绪难以瞒过她。


    这男人明明会,还嫌她是个麻烦。


    她将烤鱼塞到男人怀里,伸出手腕,“给我把把脉,开个能养身体的方子。”


    男人将烤鱼放到郑南乐伸出的手里,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郑南乐抬手按住他的肩,男人正欲抖开她的手,忽然一股焦香传人鼻翼,与此同时,一条烤鱼塞进他唇里。


    就硬塞。


    郑南乐收回手,烤鱼没了支撑,从他嘴上滑落,男人下意识接过。


    郑南乐道:“报酬你已经吃过了,现在可以给我把脉了吧。”


    男人盯着手上的烤鱼,无话可说。


    他确实用嘴碰过。


    可是哪个好人家,这么强买强卖的?


    他握紧烤鱼,抬头望向郑南乐,盯。


    郑南乐理直气壮地回盯。


    搞笑呢,在末世,太有道德感的人,都活不下去。


    男人叹口气,放下背篓,示意郑南乐将手放到背篓上。


    郑南乐照做。


    盯着郑南乐这根过于干瘦的手,男人眸光动了动,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郑南乐紧张地盯着男人。


    都说“不怕古医笑嘻嘻,就怕古医眉眼低”,眼前这个年轻的古医,低垂着眉眼,她心头没底。


    阳光透过大树,洒下一柱柱丁达尔光线,在丁达尔光线的映照下,郑南乐发现男人的睫毛格外长,且格外密,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圈扇形阴影。


    这两处阴影,衬得男人神色更为阴沉不妙。


    郑南乐暗骂,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睫毛干嘛,害得她以为这具身体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在郑南乐忐忑不安之时,男人终于收回手,在郑南乐期待的视线下,那过于浅淡没有血色的唇缓慢开口,“换一只手。”


    郑南乐:“……”


    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她心头骂骂咧咧,面上老老实实换了手。


    男人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良久,男人收回手,神情郑重。


    先天不足,后天不养,元气近乎干涸,就算日后好生养着,也于寿命有碍。


    而她现在,有慢慢调养的条件吗?


    男人望向‘郑二丫’,若是之前的‘郑二丫’,他会说没有,但眼前的‘郑二丫’,或许可以试试——男人好歹在这个村生活了五年,虽然没怎么和村民打交道,但该认识的都认识,该知道的都知道。


    自然也知道以前的郑二丫过着怎样的生活,眼前的‘郑二丫’怎样不对劲。


    但,医书上有记载,当人受刺激过大,或者压迫过盛,会滋生另一个自己。


    古人以为鬼上身,其实是病的一种。


    男人微微激动。


    没哪个医生碰到疑难杂症不想治一治,来证明下自己医术优秀的,眼前‘郑二丫’无论是破败干枯的身体,还是神魂分裂症,都富有挑战性。


    “没有笔纸,我口诉,你记下方子。”男人开口。郑南乐视线落背篓上,道:“你那有处理好的中药吧?”


    “你将药煎了,我去你那喝行不行?放心,我会给煎药费,药材费,你和你爷爷缺少食物吧,我可以给你们送食物。”


    “或者,你将药方包好给我,我自己煎。”


    “你将药方口述给我,我也不认识药啊。”


    就算认识,她也不会处理处理药材。


    男人见郑南乐说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忍不住提醒:“现在不能喝药。”


    郑南乐这具身体极其虚,脾胃两亏,气血衰败,迫切需要进补,但又因脾胃衰败,一味进补没用,得先养护脾胃之气,脾胃运化恢复了,才能再补气血。


    “那你说药方?”郑南乐歪头。


    郑南乐这具身体瘦成骷髅,头发也黄得像干草,这头一歪,好似草团子僵尸被扭断了脖子,斜斜地歪道一边。


    男人低眉掩盖住眼底笑意,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开口道:“是食疗之方。”


    病患本就可怜,他竟还嘲笑对方,真是罪过罪过。


    “有条件的话,可以每天一碗山药茯苓粥,以小米油代水喝。”


    小米油号称“穷人的参汤”,最能养胃气,滋阴长力。


    “就是你家吃饭的那个米,煮饭的时候多放点水,水开了,饭白..花..花.半熟不熟的时候,将上面那层浓稠的粥油倒出来,这个就是小米油了,可以添加少许盐或糖。”


    “你可以帮忙做吗?”郑南乐开口,“我可以付报酬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试着帮你弄来。”


    天天熬粥熬小米油,怪麻烦的。


    她不想做。


    男人摇头,“不行。”


    他和他爷爷的处境已经够惨,不想再平添事端。


    “可以给你打兔子、野鸡,你想要什么草药,告诉我,我或许也能替你找一找。”郑南乐开始添加筹码。


    男人想起自己爷爷最近更为衰败的身体,将拒绝吞到嘴里,他道:“铁皮石斛,灵芝,六十年以上的茯苓,一百二十年以上的何首乌,只要你找到了任意一种,治疗你的药,我都包了。”


    “行。”郑南乐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起身,顾忌着男人,她没有拍屁..股.,她问:“你叫什么?我叫郑二丫。”


    “你不是郑二丫。”男人一口戳穿。


    郑南乐笑了起来,对郑二丫道;“你看,不装傻子,谁都能意识到咱们不到一个人。”


    “我叫郑南乐。”


    “陆广百。”


    郑南乐朝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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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颔首,脚步轻盈地奔向山。


    估摸着时间,郑家人午饭快做好了,她得回家吃饭咯。


    郑二丫飘在郑南乐身侧,不解地问:“姐姐,为什么要承认,还告诉他你的真名?不怕他说出去咱们在装傻吗?”


    “他不会说出去的。”郑南乐与她解释,“他和他爷爷在咱们村处境艰难,说出去对他没好处,而且他是古医,咱们这具身体需要调养,既然瞒他不过,不如大方坦然点,还能获得他好感。”


    “还有,我之前不是让他煎药吗?只要他参与了这事,他就是合伙,是共犯,更不会说了。”


    郑南乐语重心长地开口,“二丫啊,当你手中没有筹码时,拉对方一道入伙,是最好的方式。”


    郑二丫懵懂点头。


    “但,当他地位远高于你时,你有多远跑多远,这个时候,共犯共同承担风险,就不适合你俩了。”


    “嗯。”


    郑二丫听不懂,郑二丫默默记住。


    郑南乐到家的时间点刚刚好,郑老婆子和她老大媳妇老四媳妇一起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饭是红薯饭,大部分红薯,一点点饭,菜是没多少油光的野菜、时令小菜,一点肉都瞧不见。


    郑南乐失望。


    吃得这么素?


    郑南乐是个宁愿苦着自己,也不愿舍弃自己应有一份的性子,当即进屋,自己去厨房拿大碗和筷,又端着大碗走到桌边。


    郑南乐动作轻,速度快,进出没被郑家人察觉,但她就站到郑老婆子眼前了,再看不见就是眼瞎,郑老婆子拎着要分饭的勺子朝郑南乐打去,一边挥勺一边喊,“好啊,你这个晦气鬼,还敢回来,老大老四,抓住她!”


    郑老头警觉起身,离桌边远远的。


    郑南乐捧着碗傻呵呵的笑,脚步轻移间,将老大扯到自己身前。


    “乓——”


    勺子重重敲击在他额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痛啊,娘!”


    郑老婆子握紧勺子,不知所措。


    老四站在原地,盯着老大,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头肿了个大包。


    郑南乐见饭是盆装的,干脆舍了碗,将饭盆抱起,又拿起桌上的菜往饭碗里倒。


    “你干什么?”郑老婆子瞧见,尖叫一声,手中勺子再次敲向郑南乐。


    老大媳妇、老四媳妇和老四也反应过来,忙去抓郑南乐。


    郑南乐像只滑溜的鱼,左躲右闪。


    “乓”、“乓”、“乓”,郑老婆子一根勺子舞得密不透风,老大媳妇老四媳妇和老四,和老大一样雨露均沾,都负了伤。


    而这期间,郑南乐将剩余的菜往饭盆里倒了个干净,端着盆,往嘴里扒饭。


    “啊!”瞧见这一幕,郑老婆子更为癫狂,追着郑南乐跑,郑南乐往老大老四夫妻间跑,老大老四以及其媳妇伸手抓郑南乐。


    在郑南乐的遛弯下,不是郑老婆子手中的勺子敲到两个儿子儿媳身上,就是几个儿子儿媳撞上对方。


    “好了!”郑老头厉喝,制止这一出闹剧。


    “老头子,”郑老婆子尖叫,“这个杀千刀的,咱们的饭!”


    “二丫,”郑老头严厉地视线扫向郑南乐,“你就说,你早上将一大家子午饭都吃了,现在又将一大家子午饭都吃了,像不像话?闹了一场又一场,够了吧?和你奶奶道歉!”


    郑南乐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望着他傻呵呵的笑。


    “你要是觉得洗衣做饭委屈,那就下地去。别搞得好像家里亏待你一样,你看村里谁家大姑娘,可以不下地,只在家里洗洗刷刷,喂喂鸡喂喂猪?”


    郑南乐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望着他继续傻呵呵的笑。


    “郑二爷,你家二丫,好像傻啦。”趴在墙上看热闹的邻居,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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