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惊蛰,故宫钟表馆的玻璃展柜前围满了游客。
江浸月站在人群外,月白旗袍的开衩处沾着晨光,腕间的金漆纹身淡得像层薄纱,只有在抬手时,才能看见囚牛的尾尖顺着静脉轻轻颤动。展柜里的曜变天目盏泛着虹彩,釉面的开片纹路在射灯下流转,隐约能看见两个相拥的人影,像被烧进瓷里的魂魄。
“听说这盏是新展出的,从南洋海底打捞上来的。”旁边的老太太对着展签念叨,“底下还刻着字呢——‘第九世,岁岁平安’。”
江浸月的指尖贴在玻璃上,与釉面里的人影指尖重合。三个月前,南洋海底的龙窑火光熄灭后,她和傅沉舟被渔民救起,青铜箱里的邪术秘录早已烧成灰烬,祖父(那个活了六百年的守墓人)也随着宝船残骸沉入深海,只留下满地骨瓷碎片,在浪里闪着微光。
“在看我们的‘婚纱照’?”傅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煮好的咖啡香。他穿件深灰卫衣,袖口卷到手肘,背后的金漆纹身透过布料泛着浅淡的光——那是第九世轮回破局后,唯一没消失的印记,像枚洗不掉的婚戒。
江浸月转身时,他手里的热可可差点泼在她旗袍上。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晃出涟漪,像极了当年龙缸残片里的青花海浪。“小心点。”她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的手,两人的金漆纹身同时亮起,在空气中织成半朵缠枝莲,“上周去景德镇,老师傅说这纹身是‘活釉’,会跟着我们的体温变深变浅。”
“就像我们的结婚证。”傅沉舟低头吻她的发顶,目光落在展柜里的茶碗上,“还记得第一次在西三所见面吗?你踩在我肋下的血上,像踩碎了块胭脂。”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指着曜变盏惊呼:“釉面里的人在动!”游客们纷纷凑上前,江浸月却拉着傅沉舟往后退——她看见釉面里的人影动了,不是他们相拥的样子,而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少女,正捧着龙缸残片,在故宫的夹道里奔跑,身后跟着个玄衣男人,背后的囚牛纹身金光流转。
“是新的轮回?”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傅沉舟却笑了,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痣——这是第九世才长出来的,像颗小小的朱砂,“老师傅还说,活釉会映出‘未完成的念想’。”他拽着她往神武门走,“我们的念想,早就不是轮回了。”
春雨又落下来,打在琉璃瓦上,敲出与六百年前相同的节拍。江浸月的翡翠镯(去年在潘家园淘的仿品,纹样却与当年碎裂的那只分毫不差)突然发烫,她摸出包里的龙缸残片,是傅沉舟用南洋沉船的木料给她做的书签,上面刻着“浸月”二字,笔画里嵌着细碎的金箔。
“下个月去西沙群岛?”傅沉舟突然说,他的指尖划过她旗袍上的缠枝莲绣纹,“我找了艘打捞船,去捞宝船七号剩下的碎片,给你做套骨瓷茶具。”
江浸月想起青铜箱里最后那封信,是第八世的傅沉舟写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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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第九世,想和阿月在海边住,看潮起潮落,再也不碰古董。”她笑着点头时,雨滴落在龙缸残片上,晕开的金箔里浮出行小字,是郑和的笔迹:“九世情劫,终成眷属。”
神武门的转角处,穿汉服的小姑娘正举着相机拍照,镜头里的曜变盏釉色突然流淌,映出张陌生的脸——是个戴鎏金面具的男人,正对着镜头轻笑,面具的流苏上沾着点金漆,像从哪个轮回里带出来的余温。
“你看。”傅沉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有些人,有些事,总会以别的方式回来。”他握住她的手,金漆纹身交缠在一起,“但这次,我们不用等下一世了。”
雨停时,阳光穿透云层,给故宫的角楼镀上层金边。江浸月看着手里的龙缸残片,突然明白“曜变永劫”的真正意思——不是永远困在轮回里,是永远记得那些在血与火里爱过的痕迹。就像这茶碗里的人影,这腕间的金漆,这雨天里相握的手,都是劫,也是救赎。
远处传来钟表馆的报时声,清脆得像编钟。江浸月拽着傅沉舟往宫外走,旗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的水珠里,映出两个并肩的影子,背后的金漆纹身正在阳光下渐渐淡去,像六百年的风雪终于停了,露出底下干干净净的,属于他们的人间。
而南洋海底的青铜箱里,第九封信的最后一个字正在生成,墨迹是新鲜的朱砂,混着点金漆,写的是:“……这次,我定会陪你看遍所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