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唐皇帝李渊亲口承诺要封李世民为太子。
经过隋末乱世、诸王纷争,秦王一战擒两王定天下,终于可令天下结束战乱,休养生息。
然而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之间的争斗,已然水深火热。
六月,李建成命杨文翰私运甲胄,杨文翰竟半路谋反。李渊得知后大怒,囚禁了太子李建成,并命李世民前去平乱。
出发之前,李渊亲口承诺,等李世民得胜归来就封他为太子。然而在李世民快凯旋归来之际,李渊却反悔了,对此事绝口不提。
东宫的臣子、齐王李元吉,以及后宫中的尹德妃、张婕妤极力劝说李渊,不仅保住了太子李建成,还暗中给秦王上了眼药。
张婕妤就吹了些枕头风,说秦王长子在府中五年不得出门,当年他出生时的异样,如今想想,只恐他是妖兽转世,未来又怎能是安定天下之人?
倒不如太子的儿子周正,更适合当未来的皇长孙。
弘义宫秦王府内,五岁半的秦王长子嬴小政并不知道府外的一切纷争。
太子与秦王斗得你死我活,而此时,秦王府的长子与他的二弟李泰之间,也掀起了一场“残酷”的兄弟斗争。
“吧唧”一声,虚岁四岁的李泰被推倒在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宣告着这场战役打成平手。
嬴小政也被推倒在地,两个孩子此时身上全是白色的鹅毛,还沾着夏日的泥土、花草与草籽,旁边的花草都被压得东倒西歪,一看便知是来回翻滚挣扎的结果。
【嘎嘎!嘎!看大鹅的!鹅打不死你个小胖子!】
忽然间,一只雄赳赳、气昂昂、通体雪白的大鹅加入战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双翅,扑腾着两只爪子,飞速冲向小胖子李泰。
并将三岁半的李泰连着扑倒,用翅膀扇得他毫无反击之力,彻底打哭了。
“呜呜……大哥欺负我!你还居然让鹅来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娘!”
“呜呜呜,阿耶救我!阿耶救命!你们等着,我迟早要把你这只大肥鹅炖了!”
大鹅听到这话,直接飞起落在李泰身上,对三岁半的小胖孩子来了个泰山压顶。
随后,响亮的哭声传遍了整个秦王府内外。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刚刚回到府内的李世民,便听到了自家二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他立马大步流星走入院中,就见到眼前凌乱的战场。
“阿耶!阿耶救命!大哥他欺负我!大哥坏!大坏哥!大坏鹅!
呜哇……大哥欺负我!”
李世民无奈地上前,把大白鹅放到一边,从大鹅的魔爪下救出自家小儿子。
此时,嬴小政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平静地对着李世民问好:“阿耶。”
“呜呜呜,阿耶,大哥欺负我!阿耶帮我!”
小胖子李泰扑到李世民怀里,哇哇大哭,鼻涕眼泪挂成一条。李世民这个儿子奴顿时就心疼了:
“政儿啊,你作为大哥,怎么能欺负自己弟弟呢?”
【嘎嘎嘎!谁欺负谁啊?李二凤,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家伙,究竟会不会当阿耶啊?
不行让鹅来!】
嬴小政还没说话,他旁边收起翅膀的大白鹅就已经愤怒地冲上前,飞扑起来啄李世民的膝盖,愤怒地用嘴“啄啄啄”。
李世民好笑地一手抓住这只大鹅的脖子,将它举高后任由它扑腾:
“要不你就开口说人话,我可不是政儿,听不懂你在嘎些什么。”
他的长子承乾,当年出生时就已定下这个名字,然而出生之后,众人却发现,半岁大的孩子不哭不闹,却经常盯着屋子里的某个地方看。
还时不时还会突然说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就好像在和谁说话一样。
这一下顿时吓到了他和观音婢。几次询问之后,嬴小政就指着他们身后说:
“那里有个东西在和我说话啊,难道你们瞧不见吗?”
李世民当时就派人去找天下能人异士,想要除去这些污秽鬼祟之物。
恰逢云游天下的大师袁天罡来到长安,只在府门口望了一眼,便说弘义宫上方“龙凤结气”,此子命贵不可言。
只是孩子的身体难以承受这么强的龙气,五岁之前不宜多见外人,最好在府内静养。
为了压制孩子幼时多病的体质,袁天罡还特意嘱咐,最好将他的名字改为“政”——不是正月的“正”,而是国政的“政”。
只不过当时名字已经定了,袁天罡便又说,也可以先暂作为小名这样叫着,等长大之后再改也无妨。
于是就这样,他的长子李承乾,小名政儿,一直在府中安安心心养了五年没出去。
直到半年前,政儿忽然说见不到那团东西了,但这只神奇的大鹅却突然出现,而且政儿还能和这只大鹅对话。
和大鹅说话,总比对着空气说话要好得多。
李世民在战场上杀伐多年,见过多少生生死死,对于儿子身上的这种事,竟然心态良好地接受了。
李世民将鹅放下,上前捏了捏自家长子有些胖乎乎的婴儿肥,弯下身来耐心教育道:
“不可以欺负弟弟,知道吗?”
被阿耶捏得东倒西歪,五岁半的嬴小政想躲却没能躲开,心累地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才没有欺负他,是弟弟恶人先告状!”
“胡说!明明是大哥你说我幼稚!阿耶,他说我只有三岁!”
李世民蹲下身,掐了一把大腿努力忍笑,问道:“哦?那你今年几岁啊?”
李泰伸出四根胖乎乎的小手指,认真回答:
“我今年四岁半了,才不是三岁的幼稚鬼!”
“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
之前在宫中被排挤、被李渊冷落的不快,在这个小小的秦王府中,已经被两个可爱的稚子彻底冲散。
李世民一把抱起有些高冷的长子,使劲揉搓了下他头上的卷毛毛,说道:
“就算你们吵架了,你作为大哥也要心胸宽广一些,不可以推倒弟弟、欺负弟弟,更不可以让你的大鹅也欺负弟弟。”
对于观音婢生的两个儿子和幼女李丽质,李世民是怎么看怎么爱,恨不能将三个幼崽都捧在手心,随时揣在自己衣兜里。
尤其是小儿子李泰哭着让他做主,李世民又怎能不多偏爱一些?
“阿耶!”
虚六岁的嬴小政说话还带着一些奶气,却严肃地仰头看着李世民,像个小大人一般将一只手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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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皱着眉头不满说:
“阿耶,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被大伯欺负了?
就算大伯欺负你是大伯不对,但你也不能回到家里就不问缘由说我欺负二弟!
大鹅跟我讲过,这个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耶你这样不行,很不行!”
李世民:……
咦,阿耶怎么不动了?
虚岁不到五岁的李泰此时已经不再哭了,惊奇地用小胖手戳了下自己阿阿耶硬邦邦的手臂肌肉,问道:
“阿耶,你怎么不动了?阿耶,你说话呀?”
嬴小政在旁边严肃地说:
“因为阿耶被我的道理说服了,这是阿耶的错,他正在反思自己。”
李世民:……
李世民使劲捏了捏嬴小政的小脸:“你这小娃子才多大,就开始给你阿耶讲道理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弟弟是怎么摔倒的?”
“明明是他过来抢我的东西,我不给,他非要抢,就把我推倒了,把东西抢走不还我。
我要他还,他就把我推倒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不对的都是二弟,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说完,嬴小政就把夺回来的一块木板格子拿了出来,递给李世民看:
“就是这个,政儿听大鹅说了之后,就想做一个试试。”
李世民有些好奇地拿过来,就见木头格子里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政”字。
“这不就是印章吗?”
“才不是!
大鹅说了,把所有的字都在这个木板上刻出来,以后在印刷书籍的时候,就可以灵活印字,不需要每次都印一样的文字了。”
李世民:!!!
六岁的嬴小政还在启蒙阶段,说起复杂的东西时会皱着眉头连说带比划,但李世民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
从隋朝开始,流传最广的书籍主要是佛经。官方会有专门人手组织进行抄录,人们也会从石碑上进行拓印。
而如果,把这种拓印的方式变成自己组合文字呢?
自家儿子随手拿出的东西却会带来多大的影响,李世民又怎会不知道。
他抱起儿子,惊喜地在嬴小政脸上亲了一口:
“真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啊!这么小就这么厉害!
政儿,这个主意也是大鹅告诉你的吗?”
嬴小政努力躲避着阿耶吧唧在脸上的口水,极力用两只手摁住阿耶的嘴巴:
“对的,大鹅说这个叫雕版印刷术!”
“雕版印刷术……”
李世民念叨着,觉得这名字倒挺简单明了。他听到这里,便对着旁边的大鹅说道:
“你可真是只神鹅啊!”
大鹅听完,立刻抬头挺胸,骄傲地连声嘎嘎叫:
【哼哼,那是!现在知道本鹅的厉害了吧?还不赶紧给鹅赔礼道歉!】
“好吧,神鹅,你晚上想吃什么?本王让人给你加餐!”
【吃鸡!要吃烤的、香喷喷、油滋滋的烤鸡!】
等嬴小政把大鹅的话跟李世民说完,李世民再次惊奇地蹲下身子,看着面前这只雪白雪白的大肥鹅:
“你真的是鹅吗?哪里有鹅会吃鸡肉的?”
他又问嬴小政:“政儿啊,它有没有跟你说过,它到底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