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支张桌子再围摆一圈凳子,就是江家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使用最频繁的一种吃饭方式。
汤妧作为新来的家庭成员,走到哪都有江家人的各种招呼。
其中辈分最小的江博乐拉出一板凳讲:“嫂子,你坐着,能赏到月。”
“谢谢。”汤妧很不好意思的坐下。
接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入了座,可她身边的位置一直没有人,猜想这应该是给江直宵留的地方。
但直到所有菜都上齐也不见他回来,汤妧寻思不会还在民政局打听离婚吧,便抬头看了看此时渐黑的天色,在心里说他这一去可真是用了很长时间。
同在一起吃饭的江齐天,坐在主位上掀开了菜罩子后,说道:“大家就不等直宵回来吃饭了,但给他单独留些没动过的饭菜。”
江应许立马应承,起身去厨房找了几只碗,将荤素菜都往里面夹些。
汤妧看到后想帮忙,但江齐天率先说:“小汤,你来尝尝我烤的鸭子如何?”
在这个买肉都要计划的年代,江家能吃上一整只肥美的鸭子,就怪不得汤妧看见油光锃亮的烤鸭皮后,差点让嘴里包含的口水把自己呛住,便赶紧快速吞咽口水后讲:“您把它烤制的真漂亮,让这鸭子死而无憾了。”
在燕京排名首榜的美食是燕京烤鸭,江齐天更是讲究的从鸭蛋开始养起,让肉质拿出去秒杀所有国营饭店,而且经他手制作的烤鸭入选国宴作特色食物,还拿给给众多海内外领导品尝。
眼下江齐天看到汤妧喜爱的反应,诱惑的说:“你夹起烤鸭皮和鸭肉沾上这罐甜面酱,然后把它们放到蒸面饼里裹着吃。”
汤妧诧异吃鸭子还有方法?
那怪不得很多人都说在首都能长见识,随后她按照江齐天教的方法,把三者结合到一起咬下去的瞬间,甜面酱先爆汁出来充满整个口腔,再是脆鸭皮和嫩鸭肉挤进来,可谓是丰富多层的口感和能饱腹的味蕾满足。
江齐天也毫不吝啬的讲起制作过程,从烤制时间说道甜酱的味道是最重要的步骤,没有它便完成不了一道正宗的燕京烤鸭。
起初汤妧很受用的认真听着,但她渐渐想不通一个生重病的老人,是如何独自提着鸭子站在火炉里烤制将近一个小时的?
江应许这个儿子不蠢,他也听出了老爹的不妥,连忙猛咳嗽了几声做提醒。
好在江齐天这时智商回笼,马上理解儿子的意思,找补说:“我看见儿孙都有正常生活,就开心的浑身都有力气,感觉再重的病都阻挡不了,我要展现燕京烤鸭的心意。”
说完,他拿起黑色公筷给汤妧碗里夹菜。
汤妧客气又有礼貌的先道谢,接着吃了口夹来的菜讲:“这道麻婆豆腐跟秦巴的口味不一样,它更麻更辣还有许鲜味。”
知己难遇伯乐也难有,但江齐天似乎是遇上了,这会他乐呵的笑说:“小汤的舌头真是厉害,我做的这道麻婆豆腐里加了鱿鱼沫,所以会有些你说的鲜味存在。”
以往这些精心设计的小巧思都没人说出来,如今能被大家都知晓江齐天高兴的合不拢嘴,眼下继续说:“你们其他人也快多吃点。”
此时饭桌上其乐融融一片,汤妧却独善其中品味‘儿孙有正常生活’,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猜这是指江直宵以前生活不正常,便在心里泛起好奇,结果江直宵正巧这时从外开门走进来,就看见四合院中坐着的家人们,他礼貌的打招呼说:“我回来了。”
之后便要回房间,但二婶陈静好忙唤:“直宵,给你备了饭菜,我去厨房端出来。”
江直宵拒绝道:“二婶不忙活,我在外面吃过了,”而后他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可很快就走出来问:“西厢房怎么到处都在漏水?”
二叔江应许嘴里含着烤鸭,回答侄子:“是屋顶走的管子出问题了,但我记得只漏了一处,你等下我马上过去看情况。”接着他赶紧嚼烂嘴里的鸭肉再擦干净手,才起身去江直宵所住的西厢房。
而后得出的结论的是,“出问题的管子顶不住水压,就引起别的管子也爆破,好在直宵住的房间不漏水,因为当初在设计的时候,没让管子从他那块过。”
但出了问题就得解决,江应许又说道:“现在水电工都下班了,等明一大早我去找他们过来,今晚你和汤妧先将就睡着。”
江直宵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他的脸色随之也能看出又气又恼,感觉随时都会直接发飙。
可江齐天突然咳嗽几声,还捂住胸口展露难受。
此时再看江直宵,已经把所有脾气都憋了回去,然后负气的自顾自回了房间。
这便让原本欢快的吃饭氛围显得有些尴尬,汤妧则敏锐的感觉到江直宵好像被胁迫了,而且胁迫他的人就是吃这桌饭的家人们。
她想到这加速把白饭划楞到嘴里,待匆匆咽掉后说:“我吃好了,这碗我拿到厨房。”
陈静好拽住汤妧的饭碗讲:“给我就行。”
汤妧拒绝了陈静好的善意,坚持要把用过的碗筷放到厨房。
过后还围坐在饭桌旁的江家人,都听到从厨房传来一阵洗碗声。
当下陈静好就夸赞的说:“这些天我跟汤妧相处下来,能看出她到是个懂事的好姑娘,若真能跟直宵喜结连理,肯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江应许跟着媳妇讲:“那就看老天爷造化了,咱们能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江博乐也要插一句,“这得有足够多的时间给他们相处才行,否则越着急越适得其反。”
有很多人生经历的江齐天,听完老二一家的发言后,给江博乐捞了一块极大的红烧鸡腿后,说:“博乐的脑子有用了许多,你快再多吃点肉补补脑,等吃饱了把厨房的菜饭端给你大哥。”
白眼一翻谁都不想认的江博乐,就知道全家人都会算计他,便哭天喊地的表示:“大哥现在冷着脸,我过去不是找罪受嘛。”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在江直宵的屋外响起,他便放下手中外国文献,说:“请进,”接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后,汤妧就出现在眼前还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见状,江直宵立马放下茶杯,走到汤妧面前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才说道:“以后别答应江博乐的请求。”
汤妧震惊的看向江直宵,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猜中是他让我来的?”
兄弟俩从小一块长大,江直宵又有心留意身边人举动,便用最毒的嘴解释道:“他上厕所用几张纸我都知道。”
这回答把汤妧逗得想笑。
江直宵却不忘说:“谢谢。”虽然他不饿,但端过来,总是劳烦了她。
此刻的汤妧没有紧张情绪,就能大大方方的回他:“不谢。”然后还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空盆,我房间漏的水比较多盆就很不够用。”
说起漏水这事,江直宵回她:“你先别急,我过去看看。”
结果他就在房间里看到海浪拍沙滩的场景,还趁机打湿他干净的鞋子和裤腿边。
而汤妧能受得了这种环境,便准备踏进房间可江直宵手一抬,阻止的说:“你不用进去,这水会弄湿你,而且这房住不成人了。”
汤妧从小过惯苦日子,觉得只是一些积水,便轻松的讲道:“没事,这水涌出来是因为接水的盆太少,若等会能有更多的盆这问题就暂时解决了。”
说完,她还奇思妙想道:“这些水可以浇灌给院中那些绿植吗?要不然感觉有些浪费水资源。”
秦巴地区常年严重缺水,汤妧就自小学会珍惜它们。
但在江直宵眼里却是另一番感受,他回汤妧:“你怎么如此能吃苦?这就不是正常漏水。”随后他提出他的解决办法:“晚上你睡我屋里,我去找他们说清楚。”
汤妧却说:“你不也一样能吃隐忍的苦吗?”
闻此言,江直宵微愣。
她继续说:“我都看出你是为了爷爷的病才没有戳破他们,若现在气冲冲的过去怕是会引起骚乱,再者要是因为这件事出了任何意外,那你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些家人?”
说到这,江直宵的心狠狠一颤,还有本就清楚的咬肌也变得更加明显。
但汤妧同时也知道他这样退让会很憋屈,便补充说道:“我会一直答应与你离婚,所以你不用感到焦虑,这样就有大把时间去做你家人的思想工作,也好给他们时间去接受和适应。”
眼下江直宵不敢看汤妧,也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因为这个女人所说的,字字都能命中他所想,还能体贴的理解他的难处。
至此汤妧听了好一会的呼吸声,还有水从屋顶落下的滴答声。
后来,又过了良久江直宵才给出回应,就听他语气里带着轻柔的破碎感,说:“谢谢。”接着郑重像汤妧承诺道:“我一定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所以请你安心花我的钱。”
肢体被大脑所控制,江直宵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全塞进汤妧有温度的怀里。
汤妧盯着这些钱说:“你上次给我的都还没花呢,你先拿着,等我不够问你要你再给我。”
此刻,江直宵看穿她讲:“等你要,那能等的到吗?”
汤妧心一扑通,在想他好懂自己怎么想的,她确实不会向他要钱。
话讲出来没有任何反驳,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眼下他上唇微咬完下唇后,说:“跟我来,我重新给你找睡觉的地方。”
东厢房住的是二叔一家,江应许躺在红色碎花床单上,被在气头上的媳妇盘问,道:“你怎么弄坏那么多水管?估摸着水电班都会觉得这是个大工程!”
而后陈静好还说道:“我生气不是怕花很多钱,而是这俩孩子肯定会睡的不舒服。”
江应许感觉要辩解一下:“这我哪知道一个坏,其他的也会跟着坏,不过下次我就有经验了。”
陈静好知道他在贫嘴,便隔着被子了登他一脚,才说:“你是没看清直宵的脸色有多难看是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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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再来一脚,“你就不担心他会憋不住发火吗?更何况他以后在发现咱爹没病装病,你就看这个家会不会被掀了盖。”
直宵的脾气他们比谁都清楚,这孩子是他们一手看着长大的。
江应许由于被踹了两脚,等揉到不疼才回陈静好,“那你就没看见汤妧进去后,直宵表现得异常安静吗?”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汤妧已经被带回来了,这就代表他们是有可能喜结连理的。”
陈静好却觉得,“这是半推半就的强迫。”
江应许听到这话,他坐起来认真的说:“如果能让直宵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我愿意强迫他们,而不是等我死了以后在天上看到,他孤零零的没办法融入百家灯火里,再说了我一眼就看出汤妧对我们直宵有意思。”
江直宵整理床铺的速度又快又好,待铺上新床单新被子后,他告诉汤妧:“你睡床上就行。”
汤妧反问他:“那你睡何处?”
江直宵想都没想的说:“书房够大,容我一个足矣。”接而后带着他以前的旧铺盖就走了。
独留下汤妧静静坐在床边,观望完江直宵的房间后,给出一句“好素净的房间。”
评价,再后面她悄悄在心里说‘不像是个活人住的地方。’
随后就感受到有些冷意,便想从行李中拿出,常伴她睡觉的老虎抱枕。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心尖,想起江直宵没拿枕头走,而她床上这个就是他的。
那是不是就能说明他没有备用的枕头,汤妧便想把床上这个拿给他,因为她还有老虎抱枕可以当枕。
书房虽然也漏水但没有那么多就勉强还能睡,而且他今天一直在忙就很快有了困意,便坐躺椅上准备脱下身上的中山装,殊不知后面会迎来汤妧的突然闯入。
所以江直宵下意识反应是,赶紧拿起脱掉的中山装捂住胸口。
汤妧原先不觉得有啥怪,因为看到他还穿着衬衣,结果这一番动作搞得她,立马不好意思的跑出去,嘴上还说着:“我不是故意的!”
江直宵回过神,讲:“没事。”然后快速穿好中山装,还把扣子都扣上。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意识到里面还穿了白色衬衫,所以他为何这么在乎所谓的清白?
再说要在乎也该汤妧在乎才是,便要强的把扣子又都解开,接着就唤汤妧进来说话。
汤妧低着头不敢抬,只一味的递出枕头,说:“我有抱枕做枕头,这个还给你用。”
江直宵舔了下干燥起皮的嘴,说:“好”,就把枕头接了过来。
可惜他选择睡的躺椅不适合放这款硬邦的枕头。
细心的汤妧偷看到这情景,才明白江直宵现在的窘境,便好心递出老虎抱枕,讲:“你要是不嫌弃了话,可以用它枕着睡,它很柔软,可以叠成各种形状。”
汤妧怕他不信,还展示了一下。
江直宵微微低头,似是在心中纠结。
而汤妧递出去的老虎抱枕,逐渐平稳的缓缓下沉,她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
可江直宵就在此刻,拿走了她手上的老虎抱枕,还尝试枕了一下后说道:“确实很柔软。”
感觉被认可的汤妧,开心的讲:“这是我用家里兔子做完窝的弃毛缝制的。”
但这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担心江直宵会嫌弃,马上解释:“但我用手把它们都清洗干净了,所以并不脏你可以放心枕着。”
洁癖这时候消失了,他只在意兔子,就下意识想问:“是你小时候保护的那两只后代?”
汤妧笑颜如花,告诉江直宵:“对呀,但保护它们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当时也在身边保护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江直宵觉得她很纯净,就是从这看出来的。
而汤妧觉得自己话多了,就赶紧眨眨眼调整状态,后说:“我先走了。”
江直宵也大梦初醒般的不再看她的眼睛,说:“好。”
燕京的早上是有点潮湿的黏腻感,不知是不是因为漏水的缘故,随后她穿好衣服下了床,要去推开房门去洗漱的地方收拾自己,却发现门前地上有个崭新的信封。
她拿起来看,先夸到这字写的清秀又瑰丽,随后读里面内容‘最近暂时征用你的抱枕,这是征用费请收下。’
那钱此刻就静静躺在信封的最里面,引得汤妧吐槽道:“他怎么老爱用钱去解决问题?而且每次都给她很多钱,感觉加起来都能有好几百了。”
她想航天工程师的工资一定很高,不过也都是江直宵凭实力拿的,毕竟他这种稀缺人才,放眼全国都没办法再找出第二人。
昨晚睡觉汤妧没关窗户,此时陈静好手里端了个盆,从窗边路过正好就被看到,接着陈静好掀帘子进了厨房,她便想着早起没事不如帮忙做饭。
并且也不能白待在江家等人来伺候,自己又不是来体验资本家小姐做派的,汤妧就大大方方走到厨房门口说:“二婶,我来帮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