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抬起了被冻伤的手,捂了捂还覆着冰的手背。被她所伤,肯定是免不了遭罪,他的手背还发着红,疼得难受,可脸上却全是见到她的欣喜,“寒月姐···”
虞雨眠的泪顺着下巴落下,她的声音都是哽咽的,“我可真是没想到···再次见到你,是在这里,是以这种身份···”
“月姐···”明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上前一步,想要靠近。
虞雨眠沉声喝止住了他,“别过来!”
她的喉头就像被噎住了一样,被千言万语堵住。
之前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摆在了眼前。
曾经朝夕相伴的,那个青涩的少年,成了背叛海族,屠宰同伴的刽子手。
曾经的他胆小青涩,会喊自己一声“月姐姐”,会在打不过的时候躲到自己身后···曾经虞雨眠认为胆小和怯懦并不对等。
可她想错了。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现在的他西装革履,和曾经记忆里的那个小孩格格不入。
他早就不再是那个明镜,现在的他深陷在了资本和罪恶的虚伪中。
“月姐···”
明镜颤抖着声音,已经跪了下来。
“你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往事的人···”
虞雨眠微微低头,提起手里青冥色的海鳞链,“那一年,人类侵入北极,灵遇叔和我前去阻止……我挨了一针不干净的药剂,当天晚上,疼得身上的鳞片全部脱落,452片鱼鳞…就凝练成了一条海鳞链……”
她一字一句,向他叙述着曾经那些不愿意揭开的回忆,“灵遇叔一直都在利用极能净化污水,他的身体…好几次感染了异症,后来他就彻底放弃了化龙,想着要永远留在北极,守护北极,他割下他异化未消的两截龙骨刺…接连在这条与我同根同生的海鳞链上……”
“自此之后,这条链子…威力无匹。我带着它征战了北极冰川一百多年,这些,你都知道。”
“后来,灵遇叔死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敢用海鳞链了……”
“但是,今天对你确是例外…”
虞雨眠一字一句,悲恸之下,每一个字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从此以后…北极冰川,没你这个人。”
“我在战场上等你,我跟你之间…不死不休……”
青冥色的极能在手中运转着,海鳞链随着共生极能的运转而动。肃杀之中,蕴含着强大的极能。
曾经现在,所有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虞雨眠眼中的情感复杂到说不清楚。
明镜脸上的表情比她好不到哪去。
砰!!——
开枪的巨响声炸响耳膜!
身上一阵剧痛传来,虞雨眠的腰腹之间鲜红一片,汩汩的血流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手臂间的海鳞链因为极能的泄力,瞬间化作星点消解,融入到她的骨血当中。
虞雨眠艰难地转头,“是你···”
刚刚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她都完全没意识到周遭的危险。
朔鹰举着枪,搀起了明镜,“月姐姐···”
“走!”
“月姐···”
“走啊!”朔鹰强拽着明镜跑开。
砰——
倒地的闷响传来,虞雨眠彻底脱力,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她强支着眼皮,望着他们跑去的方向。
为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民事局的车亮着红色的警示灯已经陆陆续续赶到现场。
“虞副科长!”秦砚看见倒地,已经失去知觉的虞雨眠,迅速上前。
秦砚单膝跪地,把她扶在怀里,轻声叫了她两句,“虞副科长···虞副科长···”
虞雨眠长睫紧紧阖着,没有知觉。
秦砚探了探她的颈侧,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庞,目光复杂。
突然,他的肩头附上来一只手,接着猛地一阵力道传来,将他惯了出去!
江从邦一手把他扔开,另一只手扶住了虞雨眠,把她牢牢抱在了臂弯里。
“虞雨眠!!”江从邦少有地展现出了几分慌乱,迅速扫了一眼她的伤处,而后把她紧紧抱起。
前来的医护人员也是慌慌张张,“快来人啊!这里!救护车!”
“有人受伤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黑夜中响了一路,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医护人员的嘈杂声,混合着器械的检测声,手术室内忙成一片。
虞雨眠的脸苍白,心率显示器上显示三十。
“心跳速率偏慢,血氧饱和度低···”
“准备取弹···”
主刀的医生带着其它医护人员,足足三个小时,虞雨眠的体征才算渐渐平稳下来。
终于,染着血的子弹被取出。
负责的医生还在给她缝合。
江从邦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皱眉凝目,他扶了扶眉宇,指尖深深掐进拳头里。
他从没觉得像现在这样煎熬过。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虞雨眠才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江从邦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
现在是深夜,来往的人很少,只有寻房的一些医生护士。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散去,加上虞雨眠很虚弱,睡得很熟,显得这一夜更加寂静。
好像时间停滞住了一样,只剩下了两个人。
夜风吹来,江从邦起身将窗户关好。
虞雨眠的指尖都是凉的,江从邦小心地握住她插着针手,将自己手掌的热度传给她。
面对她,江从邦的感情永远是复杂的,总是会去想很多事。
“江···江从邦···”虞雨眠并没有清醒,呓语的声音很轻。
江从邦牵着她的手,站在床前。
眉头终究是皱了起来,他垂下了眼皮,所有的心绪终是因为那两声轻唤下沉,连呼吸都随之紊乱。
江从邦俯下身,离她更近。
饱含爱意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江从邦轻抚着她的颈侧,虚抱着她,枕头和棉被轻柔地下陷。
身下的人像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虞雨眠的长睫半阖着,意识在混沌中挣扎,难以恢复清明。
刻意沉寂的心跳,在此刻迸发。
在黑夜中,他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虞雨眠
江从邦守了整整一夜,从天黑到天明。
第二天中午,虞雨眠才睁开了眼。
“眠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葵坐在一旁轻声问她。
“司葵···”虞雨眠的声音虚弱中带着沙哑,“我···”
“嗯,怎么了?”司葵握着她的手,凑得更近了。
我什么···
自己想说什么呢?
话到嘴边,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虞雨眠轻轻转头看了看门口处。
江从邦站在门口处的墙一侧闭了闭眼,他扶额将眉头埋进了手掌。
很难迈进的距离。
曾经觉得,没有了种族之间的矛盾,人类和海族不再那么对立,或许···一切就都能抱有着期待。
但现在···
唯一的遮羞布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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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点唯一能当作不被爱的借口和理由,也没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的矛盾。
他从不希望虞雨眠不开心,就连那一点同情他也会捧在手心里好久。
但他不敢再往前了。
每次靠进,换来的是她的折枝,和自己的遍体鳞伤。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从来都是两败俱伤。
没有谁真正快乐过。
江从邦迈着步子离开。
民事局各个部门忙着开会讨论和调查,搜查部门也不例外。秦砚刚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室外,想要抽根烟时,转身才发现了负手而立,靠在墙边,目光不善盯着自己的江从邦。
“江博士···”
江从邦凛了他一眼,双眼眯起了危险的弧度。
他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刺啦——
颈侧的强效抑制剂贴被撕下,琥珀香带着逼人的气势溢了出来,江从邦颈侧银珠红色的龙王图腾标记神秘,又令人却步。
秦砚被他压得难受,鼻腔和五脏六腑都充斥着压迫的力量。
“江……江博士……你这是做什么?”
江从邦眼神不善,眸子里的怒意简直能杀人。
是警告。
是极度危险,是不容异议的警告。
来自极端上位者的压迫。
他的声音森然,阴鸷到骨子里,“我到想问问,你之前想做什么?”
之前……
秦砚反应了一瞬。
他说得是昨晚……
秦砚艰难地开口解释,“江博士……我和虞副科长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同事……出了事故……我上前检查关心…这……也算有错吗?”
江从邦嗤笑一声,“是吗?”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这一次……就当给你提个醒。”
“要是,再有下一次……”他带着几分斟酌,盛怒之下,杀意四伏,“你摸她一下,我就砍你一只手,你要是敢伤他,我就要了你的命。”
江从邦迈进步子向他逼近,在谈笑风生般开口,“你记住了吗?”
他的语气是问句,可意思却是肯定的。
秦砚被他逼的无奈,“江博士……这真的就是个误会……”
江从邦的眼神像是在撕咬猎物,“你最好是这样。”
他收了信息素,没了什么停留的兴趣,转身离开。
进工作室前,他给风絮发了条消息。
司葵陪着虞雨眠呆了半天,在医院住了一天后,虞雨眠就叫人办理清了出院手续。
第二天司葵来看她,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虞雨眠脸上的病色瞧着好了一些,她来到了海洋学习所。
自种族矛盾慢慢消解后,就有一小批海族上岸,想来人类的世界看看,来人间发展。但海族毕竟刚上岸,不熟悉人类的习惯和文化。
所以,虞雨眠就用自己挣到的钱投资,在临海处,建立了一所海洋学习所。
里面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海族,海洋学习所里会教授海族人类的生活常识,和一些基础的文化,以及一些工作的方式。
渐渐得,这里就成了海族同伴们的落脚点,成为了一个家。
里面很多海族,都从事环境保护海洋保护等事业,有一部分体能强劲的,随着白浔和江与义的推荐入了军,成为了军人。
不知道为什么,学习所海洋蓝色的牌子,总有一种亲切自然的,家的感觉。
虞雨眠勾了勾嘴角,浅浅地一笑,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迎着落日的温柔余晖,和淡淡的海风,走进了海洋学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