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和utz训练赛的辉煌战绩，陈哥只骂了半小时，主要是对他们丢下自己和对面教练战斗的事耿耿于怀，再三质问几人是不是想偷偷转会。
骂归骂，训练赛也被陈哥认真复盘了一遍，温如玉看似认真盯着屏幕，时不时点点头摇摇头，灵魂却已经出窍，然而陈哥两个多礼拜来从未发现这一点，温如玉感谢高中三年的栽培，锻炼出了这最实用的能力。
陈哥说得嗓子干，咽了口茶水，继续说：“针对上个赛季的问题，包括你们近期所有的训练情况，从今天起，杨之星来指挥，郁白，你跟我过来一下。”
温如玉头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刚才陈哥说的什么，他看看神态自若的郁白，又瞅瞅淡定接受的杨之星，时雨对这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连钱越，哦不，钱越嘴巴要掉地上了。
算了，钱越不在温如玉认定的正常人里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淡定，但温如玉向来是个合群的人，装也要装得很淡定很聪明，最好是一副超然尘外的模样。
等陈哥带着郁白去了另一间茶水室，钱越迫不及待问扯着时雨问：“怎么突然要换指挥啊？不是，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啊？”
温如玉憋足了劲装逼，耳朵巴不得贴时雨那听听怎么回事，嘴上却硬得很：“连这也看不懂，回家吧孩子。”
“你知道为啥？”钱越最破防的就是温如玉作为一个新人怎么都知道原因，“那你说。”
“不告诉你。”温如玉知道个屁，但不能表现出来自己不知道。
钱越拿肩膀撞温如玉，不经意瞥见杨之星冷淡的眼神，窝囊地缩缩脖子退到时雨后边，时雨叹了口气，把人往外带，钱越舍不得啊，他巴巴望着温如玉。
时雨拧着他的脖子，无奈道：“行了，出来，我告诉你。”
两人一出去，整个会议室就剩了温如玉和杨之星。
温如玉总算是不用不懂装懂了，他双手拽着椅子往杨之星身上凑，挤压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空间，“卧槽，到底怎么个事，快快快说我听听。”
“......”杨之星轻轻敲击桌面的指节停下来，状似不解，“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在八卦面前，没脸没皮又怎么样呢？温如玉自觉从坑完杨之星被抓包，又在人家面前丢了那么多次脸之后，心理防线已经放得很低了，他双手合十朝杨之星拜拜：“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求你求你求你了。”
杨之星眸光微动，喉结滚动，眼看温如玉再求下去就要恼羞成怒了，总算愿意开一开金口：“常规赛打完她就跟陈哥提了，也跟我说了。”
“常规赛指挥上是有失误。”当时网上的确不少人喷郁白，甚至扯到性别上，可郁白这段日子表现得都很正常，更是主动帮助温如玉融入krn，“郁白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是不是应该去安慰一下郁白。坦白来说，温如玉对郁白的能力是认可的，而且郁白人也很好。
“不是常规赛的原因，你不用太担心，郁白没那么脆弱，相反，她很要强。”杨之星一错不错瞧着温如玉脑袋上随着他动作而动作的一撮呆毛，仿佛预料到温如玉的心理活动，补充道，“你也别想着去安慰什么的，反而会让她不舒服。”
温如玉似懂非懂，还是好奇郁白选择换掉自己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杨之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知道ek的晚安吗？”
“嗯，郁白也是从ek转来的krn。”温如玉回忆着，这两年比赛看得少，留存的记忆不多，“她俩是不是还被叫ek的双子星来着，我刷到过她们的cp文。”
“郁白后来和她掰了，转来了krn，这次常规赛之前，晚安约她见过一面。”杨之星用食指抵住温如玉试图偷看他手机屏幕的脑袋。
温如玉久经各种同人文学的大脑转得飞快，神情瞬间豁然开朗，继而愤愤不平：“她是不是赛前搞郁白心态了？”
“我问过她，她说不是。”杨之星抬手抚平那一撮坚强挺立的呆毛，“好了，也别提这件事，更不要在郁白面前提晚安。”
“哦。”温如玉忽然想到什么，桃花眼弯弯，“当指挥位了男神，你能控制好思路清奇的钱越吗？能策反喜欢保稳的时雨吗？”
杨之星平静的脸上一变，眉头皱起，眼睛一闭，颇为头疼得揉着太阳穴。
温如玉嘚瑟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信誓旦旦：“没事，我来给你们兜底。”
然而，到晚上真正磨合起来，温如玉发现杨之星对这支队伍该怎么分配电机，怎么ob救援，都安排得很熟稔，钱越偶尔的失误也被他包含在计划范围内。
反倒是温如玉打得有些难受，面对这样一支队伍，尤其是杨之星很熟悉他的打法思路，对他的绝活角色也有所防备。
即使最后赢了，也觉得难受。温如玉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句话，求生输得轻松，屠夫赢得难受，他甚至共情不了前两天还在控诉屠夫版本的自己。
移形被杨之星的小说家换位后，伊塔被迎面而来的电车一撞，登时感觉所有气血涌上心头，差点要左上右下。
曾经秉持游戏是游戏，不能把游戏的情绪带到游戏外的温如玉，红温了，打完训练也没理杨之星，自己开直播去了。
这是他作为krn新人屠夫的第一场直播，陈哥也让官博帮忙预热了，加上常规赛后krn虽然是挨骂，但热度一直很高，温如玉的直播间热度也很不错。
【长得很顶，批准卖腐。】
【第五是工作，卖是生活。不要害怕想火就卖。】
【告诉我你是个好屠夫好吗？我不想再看见krn说对不起秋季赛见了。】
【夏季赛见秋季赛见深渊见天天见就是不能冠军见。】
【我早就被感化了，静静聆听神的发言。】
【破防了。】
【比sky的老年手速强就行，支持sky退役哈。】
温如玉等待着排位时间，指挥着房管封掉骂sky的弹幕，他声音压得比平常低一些：“不要带节奏。”
心情不好，温如玉话就不太多，都不用花心思去凹高冷人设。
温如玉今晚的打法格外凶，半分钟挂上画家，又连掐了两个震慑，对面剩下个远在月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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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盲女无助发愣。
【我有种预感家人，我们krn或许真的要......】
【别毒奶我求求了。】
【真的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一年。】
【比赛里一切幺蛾子都有可能好吧？人家半场开香槟都挨骂，你们这没开场就开？】
【接krn秋季赛也进不了季后赛哈。】
【我问你们有几个冠军？】
温如玉拿下四抓，才冷着一张脸抬头看直播间弹幕，他扫过几眼，淡声谢过礼物。
新人的直播间，没有粉丝基础，又赶上krn正值风口浪尖，即使房管封得勤，直播间也难免有不好的节奏。
[KRN_fuzzy进入了您的直播间。]
深海tv和第五有合作，职业选手的直播间都是挂金标的，更别说fuzzy这类的明星选手，进场特效相当华丽。
温如玉训练室的位置挨在杨之星旁边，一转头就看得见，但他不想。
[KRN_fuzzy送出了99个宇宙飞船。]
[KRN_fuzzy：别生气。]
温如玉下意识要去看杨之星，又强行停住动作，低头跟着匹配时间数数，装作没看见满屏刷个不停的礼物。
【hello？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穿越了？早上不还爆料fuzzy是个刻薄酷哥？】
【嗅到了男同性恨的味道。】
【做恨又不给我们看，没有给你们当套的义务。】
【两只不懂爱。。。抱歉走错直播间了。】
【晚安睡觉性转版。】
“没不理你。直播有点忙。”手机消息弹个不停，陈哥也在发消息，温如玉再也不能装看不见，他应付完一句，假装很忙地回复弹幕。
【哇塞，刚才半天把我们当空气，现在想起我们了？拿我们当借口？你做梦。】
【所有人，停止发弹幕。】
在干坏事上，网友是完全不怕苦不怕累的，整个直播间一下干净了。
“......”温如玉只能侧过身看向杨之星，那人安安静静垂着眸，鸦睫掩住眼底的情绪。
温如玉忽然觉得自己生气生得很没由来。为什么被打得难受了就对杨之星生气呢？之前有过吗？从来没有。
正常的训练比赛，有什么过不去的理由要一直生气呢？
为什么要对杨之星生气呢？因为之前的杨之星，即使打屠夫生气了，也会放自己走地窖，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杨之星都不会拒绝，总是特殊对待自己。温如玉惊觉，他习惯了这种特殊。
我在无理取闹。这个念头一出现，温如玉发觉今晚的自己，太作了。但要去承认自己这么矫情，好像也很难。
以前自己也这么作吗？
食不知味地直播完一小时，杨之星的位置已经空了，这人的作息时间很规律。
取下耳机，温如玉关掉电脑，靠在座椅上踩地一蹬，座椅旋转着，让他整个人转向训练室门口。
杨之星双臂环胸，后背靠在墙壁上，沉沉的目光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