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直播了一整个下午，温如玉自认为算是完成了工作量，晚上花了老半天劲逮住四处窜逃的嘻嘻，拍了张照给杨之星发过去。
打开微信时才看见，杨之星早上给他发过消息，是一句早安。
抽风的水果手机又吞消息。
[卡密]：[照片]
[卡密]：我的小狗，他真叫嘻嘻。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温如玉等了好一会儿，杨之星只发了个嗯过来。
酷哥。
温如玉怀疑这人故意装高冷，而他一向鄙视除了自己之外爱装b的人，反正想不到再回个什么过去，干脆放下手机跑电脑桌跟前玩星露谷种地去了。
玩到快十二点，温如玉满意地上床睡觉。他想，人生还是很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小电驴一路疾驰，卡着八点钟，温如玉成功打上卡进了公司。
跟左右的同事打个招呼，屁股还没把工位坐热，摸鱼页面刚打开，就被主管喊去了办公室。
“是这样的，小温啊，你负责的那个项目，暂时没办法进行了。”大腹便便的秃头主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话时吐气都是香烟的味道，“公司正好有个新项目，给你负责去推进。”
“什么叫没办法进行了？”温如玉不生气是假的，这个项目是他来公司时跟的，甲方极其事精，从合作洽谈到定合同具体再到现在，磨了很久，这也是为什么他接到对方不满意的回复，即使是周五晚上也要加班赶一份新策划出来。
主管递了份资料到温如玉手上，“他们那边被查了，说是被举报了税务问题，后头应该要找会计背锅，一段时间内肯定没办法做我们的项目。”
温如玉低头翻看手上的资料，是份全新的合作项目，翻到最后一页，他抬头看主管：
“我负责？”
“哎，公司器重你，才让你来做嘛，你看那些老员工，想求都求不来的，你一个新人，做好这个项目，我打包票，下回升职你肯定在名单上。”主管待在公司这些年，车轱辘话不动脑子就能往外说，应付初出茅庐的新人是够用了。
但是温如玉不是个好拿捏的人。
“我辞职。”
“对了，新人就是...”主管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换上严肃的口吻，“小温，辞职不能挂在嘴边开玩笑的。”
温如玉把资料放回到办公桌上，然后摘下自己的工牌：“跟之前那个项目的时候就是这样告诉我的，最后上次升职名单没我，现在又拿这套话糊弄我，我不干了。”
他平静地走出办公室，收拾起并不算多的个人物品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温如玉伪装的平静外壳碎了个彻底，抱着嘻嘻一通倒苦水，嘻嘻很有灵性地看了他一眼，溜着缝跑狗窝里，顺带耷拉下两只大耳朵。
从一张狗脸上，温如玉读出了别烦我几个大字。
辞职的话都放出去了，要他再低头回公司，温如玉做不到，毕竟面子比天大。
解锁手机打开招聘软件，温如玉忽然庆幸之前每每干不下去时，就爱去招聘软件里看看，现在省去了一个个挑的时间，他直接投了简历过去。
切出招聘软件，他开始微信轰炸罗曦。
[卡密]：我辞职了。
[卡密]：我不中了。
[卡密]：私人公司私人领导。
[卡密]：天天就会push我。
[卡密]：我是发现了，老天爷一听见我过得开心就要给我吃苦头，听见我说不高兴也要使绊子惩罚我。
这个点，按罗曦的美国作息时间，温如玉也没指望他回复，可还没退出聊天框，就收到了消息提示音。
[will]：那你想来krn吗？
温如玉整个人僵住。
闭眼。
睁眼。
闭眼。
睁眼。
手机聊天界面一动不动，他把消息发错人了。罗曦的头像前几天换了，拍的是一片天空，和杨之星头像很像。
内心一万头草泥马跑过，温如玉勉强回了个表情包，一通电话打给罗曦怒斥一顿为什么换头像。
睡梦中的罗曦莫名其妙挨了顿骂，脑子刚清醒过来要反击的时候，温如玉就挂了电话。
把聊天记录转给罗曦前，温如玉再三确定，才点下转发。
好兄弟就是在你落难的时候狠狠嘲笑。
温如玉收获了来自罗曦铺满整个聊天界面的哈哈哈。
[卡密]：我三十岁前退休的梦想又远了一步。
[luoxi]：爹给你推荐个好地方，去武汉找工作，去过都说好。
[卡密]：不想打电话，滚。
[luoxi]：不然你就先全职直播，再挂个陪玩在主页？如果有人愿意点你的求生来增加游戏难度的话。
略微思考了一下当摇子财富自由、买张彩票中亿万大奖、被豪门父母找到说当年报错了孩子等n钟可能性后，温如玉认同了这个方案。
解决完午饭，他修改了主页简介，然后发了条微博，接着开了直播。
即使在工作日中午这种阴间时间，他直播间也来了不少粉丝，一个个稀奇地问温如玉怎么想开了工作日白天也直播了。
“想圈钱了。”温如玉直截了当，声音夹了一下试图媚粉，“我接陪玩哦。”
【？？？】
【吗的自己人别开腔好恶心。】
【给你送礼物行吗你特么别夹。】
【谁会想不开点你的陪玩？和被监管双打有区别吗？】
【别毒奶，我想到了一个人。】
【你可能和我想到的是一个人。】
[手慢无]送出了宇宙飞船x13。
[手慢无]：来排位。
金钱的魅力是无限。即使秉承面子最重要的温如玉，即使刚在人家那丢了脸，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为了面子不要钱的事，温如玉做不到。
“来了哥。”温如玉笑得谄媚，都不用杨之星吩咐，麻溜地给人打去了微信电话。
两人一把接一把地排。
凭借温如玉奇妙的招鬼体质、开局必首追体质，配上杨之星的ob救援，基本每把除了他两剩下的两求生都能安心修机到开门战。
有人兜底后，温如玉抽风的操作也像被点化开了灵智般，偶尔几个操作学到了杨之星教导的精髓，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杨之星抗两个人的压。
连赢五把后，弹幕破防了。
【背刺。】
【背刺。】
【男同我恨你们。】
【我不希望你一直坑，但是你也别赢行吗？】
也有正经看技术的开喷。
【手慢无就这么抗两个人的压，你好意思吗？】
温如玉用特别欠揍的语气回答：“那他应该支付我训练他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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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行了。】
【笑死我了你惹他干什么。】
“嗯。”电话里杨之星的声音有些失真，即便如此，也仿佛贴在人耳边说话似的。
放在之前温如玉最讨厌别人嗯来嗯去的，他觉着这样特高冷，这类人都被他统称为酷哥bking。
但现在听杨之星说嗯，弹幕疯狂破防打问号，他心里美得冒泡。
又结束一把对局，杨之星说：“回我微信。”
温如玉乐颠颠地点开聊天框，看清转账金额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大帅哥cos上了恐怖片男主。
“你是不是转错了？”温如玉颤抖着手指一个个数末尾的零，数完一遍又来一遍。
“你不愿意？”杨之星问。
两人充斥着无限遐想空间的对话让弹幕猜得绞尽脑汁，最后统统往歪路去了。
【？你们在搞什么交易。】
【py交易。】
【py。】
【py。】
【诡秘我告诉你，屁股上的眼不是无缘无故长的。】
【老护扇。言尽于此。】
温如玉恨不得马上收下钱，但是被弹幕一说自己思路踩着香蕉皮也滑远：“那什么，我卖艺不卖身。”
低低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酥酥麻麻的调调萦绕耳边，杨之星似乎逗够了温如玉和直播间的粉丝，总算张嘴解释：“买你的陪玩。”
温如玉如蒙大赦，收下转账，一脸财迷样：“好勒，你啥时候需要我陪玩都行，随叫随到。”
“不用。”杨之星说话慢悠悠的，“你想玩了，就找我。”
“可你不是点我的陪玩吗？”温如玉没搞懂杨之星的意思。
“我是买断你的陪玩权。”怕他不理解，杨之星继续道，“别人都不能点你的陪玩。”
一直到下播，温如玉也没从杨之星的话里缓过神。
罗曦早蹲在他直播间吃完全部瓜，温如玉直播完，立刻一通电话就杀过来了。
“哎，你快问快问啊。”一道不特别清晰的女声模模糊糊传来。
“嘘，你别说话。”罗曦掩饰般提高了声音，“芋头，我们这些年兄弟，你跟我说，你和杨之星怎么个事？你是不是真给他了？”
女声断断续续又出现：“啧！你别问这么直接啊！”
“你敢说你不想知道这个？”
“嘿嘿。”
温如玉无语地打断罗曦和对象的窃窃私语，“没有。还有，小莹，你声音挺大的。”
小莹是罗曦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和温如玉也很熟：“诡秘啊，不是，芋头，你和fuzzy以前真不认识？”
“不知道。”温如玉不太确定，“我昨天看他朋友圈背景，好像和我一个高中。”
“我明白了，少年时代的暗恋。”小莹肯定总结。
“怎么可能。我大他三岁，而且根本不记得高中见过他。”
罗曦接上话：“要不你把钱退回去？你们以前也没渊源，他对你这么好，就是别有所图啊。”
“进了口袋的钱哪有退回去的道理。”温如玉拒绝。
小莹说：“那你从了他。”
“可我是直男啊，我都做了二十三年直男了。”
“那你退钱。”
“舍不得。”
“那你从了。”
“可我是直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