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器只感觉遍体生寒，她条件反射一般的回头。只见门缝挤进来一坨姜黄色的色块。
什么东西？姜不器正打算走过去，但还未等她作出反应，一阵阴风竟然将房东的防盗门给撞开了。
“我靠！这门又得赔钱！”姜不器怒气直冲天灵盖，本就没睡好，身体在超负荷运作，根本没力气控制自己的脾气。
什么劳什子神神鬼鬼的，她最怕的还是兜里没钱。
未等另外几人反应，姜不器对着门口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那色块好像是被吓住了，竟然抖起来，半天不敢进一步动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无为，她偏头从姜不器身侧看过去，一个符篆制作的纸人正贴着墙壁试图进来。
说什么来什么。方无为本想帮忙，但是想着已经身处危险之中的好友，又忍了下去，她不想姜不器继续干涉这个事情了。随即倒了一杯果汁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纸人带进来一股子香灰的味道，空气变得浑浊起来，这让本就羸弱的白正尧身体情况直线下降。他本想起身阻止姜不器的动作，但起身只是猛烈的咳嗽。
随春生试图主持大局，但看着姜不器由于痛失财产如同疯狗一样见不见人都咬的样子，只能就此作罢，像是用苦瓜敷脸一样望着眼前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方无为叹气。
现场乱成一锅粥了，随春生甚至有点儿想往里面放点海鲜，毕竟她还没吃过粥火锅。
这场闹剧，最终在姜不器被自己口水呛到后结束了，姜白二人剧烈的咳嗽在房间里交织着，随春生甚至感觉有点儿悦耳。
她幽幽地飘过去，落到姜不器和纸人之间。
身体的不适让姜不器仅剩不多的理智回笼，她透过随春生半透明的身体，打量着对面东西。
那是一个用符篆制作的纸人，上面似乎用朱砂写着什么东西。
纸人似乎是感受到面前的威胁消失了，只是刹车它便犹如落叶一般，轻盈地飞到了姜不器家客厅上面，直接越过姜不器以及已经咳得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白正尧，落到了方无为面前。
“王严要一辈子在一起。”，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老旧的磁带，断断续续的有些失真，但还是能听出来这女声里的期许。
随着一声少女怀春的娇笑声，这凭空出现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那纸人似乎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霎那间就燃起蓝色火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什么玩意儿，就一辈子在一起。”纸灰飘落在姜不器头上，她烦躁的伸手拍了拍。
一旁白正尧咳咳喘喘弱柳扶风地走过来，“严燕？王……会不会是王建刚他儿子？”
这个小插曲让客厅再次陷入沉寂。
宋乙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一脸痴呆的望着天花板的场景。
“你们干嘛？”说着，他很自然地走到了方无为旁边，顺着她的视线向上打量着姜不器家平平无奇的吊灯。
“啊。怎么样？”白正尧最先回神。
“……这个事情闹得……”白正尧这会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里面大部分男性应该和样本里的男性是属于同一个家族的，但是没有一个基因序列是相同的，王建刚都算是情缘关系比较近的。”
“有人没去？”
方无为摇头，“不太清楚，但是王建刚上下几代里面直系血亲的头发都在这里，如果真的有的话，应该也只是旁系……”
嘴上说着不想继续做这个事情，但总是忍不住搭腔。姜不器看着方无为故意绷着的脸，轻笑了一声。
不管两人处于什么立场和目的，她们都不会放弃彼此的。
“……有一个人。”随春生看着被宋乙随意丢在茶几上的报告，“王老爷子。”
？
“王老爷子？！”姜不器难以置信地转头，想要从随春生脸上看到什么反应，但是这团半透明的魂体，只是抱着手臂一脸冷静分析的样子。
“王老爷子？”方无为转头，“我靠，王老爷子，私生子？”
宋乙皱眉，“但是从我们整合的资料上来看，王建刚或者他儿子极有可能和严燕有超出正常交往的感情……”
“……”
“不会这么狗血吧……这个剧情大概我青春期的时候就不看了。”姜不器一脸无语，眼见着宋乙离方无为越来越近，她直接一个健步坐到了好友旁边。
“不是没可能。”随春生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报告的封面，“上次你说严燕出现在你厨房？你怎么把严燕带到你屋子里来的？”
闻言，一种熟悉的反胃感涌上心头，姜不器赶忙咽了一口果汁，“你问这个干嘛？”
“既然已经知道严燕和王老爷子可能有亲缘关系，想办法把她带过去见一面，说不定她能想起来。”
白正尧闻言也点头，有些气血虚空地扶着墙缓步向姜不器移动，“随小姐说的在理，上次你是怎么把严燕带出来的？”
姜不器没招了，双手一摊，都招了：“我也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而且我也不确定，那次严燕是不是真的出来了，等我清醒的时候，厨房里面什么也没有。”
方无为凑过来：“我个人倾向于是骨灰……”
yue……
姜不器麻了，她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绿，十分绚烂，“我先说，我绝对不会吃第二次了，我靠。我知道查这个事情很重要，但也不能把我当日本人整吧。”
在众人历经猜拳、抽签以及摇骰子，三局两胜五局三胜后。最终推选出姜不器作为此次吃骨灰执行人。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姜不器现在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你们是不是出老千？”姜不器不死心地说。
面前两人一鬼直摇头，而没参与其中的方无为仰天。
找严燕骨灰的事情非常顺利，毕竟火灾现场根本没有人去收拾。白正尧用纸片在严燕去世的地方刮了刮，似乎是烧成灰烬的发票纸，搅着油脂结成一团灰黑色的污渍。
见不得这种场景但完全无法阻止好友的方无为没有跟来，姜不器感觉自己似乎在孤军奋战。
她看着眼前的不明物体，脑子里开始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都说人在绝望的时候灵感是最充沛的，比如现在……
“不是，你直接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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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给王家人吃不就行了吗？给我吃还得吐在王家人面前才行，这不是纯折腾热心群众吗？”
“是哈。”宋乙挠头，“之前没想到这个事情哈哈哈。”
随春生望着眼前的一坨，“万一只有你吃才有效果呢。”
姜不器一脸衰样，“先去试试好嘛？别折腾自己人了。”
说着，她非常自觉的从现场掏出来一个还没烧尽的塑料袋，把白正尧蒯下来的东西装了进去。
劫后余生地叹气，随后挤出一抹职业假笑。一个没脑子怪不得查这么就没有进度，一个变成鬼了脑子也丢了，还有一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
不过……嘿嘿喜欢一些没脑子的帅哥。
姜不器想着，目光突然和白正尧接触，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我靠，我在想什么？我最近是被激素控制了吗？姜不器摇头，把白正尧的帅脸甩出了脑袋。
方无为听完姜不器的计划，沉思半晌：“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王老爷子今天就下葬了，估计今天下午结束了他们亲朋好友就各回各家了……”
下药这个事情可以说进行得有些过于顺利了，午饭是主家的答谢宴，方无为和姜不器本来也在邀请的行列里面，两人趁着主家不注意，把包含着严燕的骨灰的不明物体一股脑的倒进了豆腐汤里面。
两人吃了几口，就借口道观有事，和白宋二人一起蹲在了院外的灌木后面。
众人酒足饭饱后，纷纷起身和主家道别时。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厨子都没能幸免，一众人吐得人仰马翻。
姜不器听着这个声音，胃里也开始发酸。
“你说，我俩会不会因为投毒被抓起来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
姜不器转头，看向脸上写着诚实可靠四个大字的宋乙，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恶意投放危险物质，处三年以上……”
“可以了。”姜不器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现在很想报警，就是担心出警的是宋乙。
王家人倒是没有让姜不器失望，伴随着里面十几口人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一阵熟悉的阴风吹来，让姜不器打了一个哆嗦。
莫名的，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来了。
十分钟后。姜不器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小股子旋风，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高中毕业后，姜不器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事有过这么强的执念了。
她现在非常想看到严燕，比高中时看到自己出现在排名榜上还要想。当然不是内驱力，纯纯是不想咽下去那团混着物理意义上的民脂民膏的物体。
方无为望着天空，“太阳太大了。”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木剑。
那木剑似乎是某种枣木，却和姜不器见过的枣木都不同，它上面遍布着红色的斑点，剑身上雕刻者她看不懂的符文。
方无为嘴里念念有词，随手拿出一道符篆，往剑身上一擦，那符篆竟然自己着起火来。
随着方无为的动作，符篆如同一条小蛇向天空窜去，不一会儿一道碗口大的闪电穿云而来，直直的劈在王家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