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德拉没太明白他的愤怒来源于何处,不会把她当成杀了人还来挑衅的凶手了吧?
早知道就该往家里跑,不过这样的话明天的新闻就是通缉一个半夜穿男装在东区游荡的女性嫌疑人。
以苏格兰场的办案效率和能力,他们会直截了当地把最近几个月这一串谋杀案都推到她头上。然后对媒体说,他们已经成功锁定凶手,但是被狡猾的她逃走了。不过作为伦敦人民安全的屏障,犯罪的克星,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并判决凶手。
他们会的。最后一点存疑。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迦勒大步朝她走来,直到他手中提灯的的光芒笼罩着二人。
她决定如果这人不分黑白地直接把她拷走,就让克劳德把他辞退,再让阿波罗把他的头发全薅走,反正对于英国男人来说这玩意迟早会消失。
不知道卡桑德拉邪恶计划的迦勒借着灯光打量了她几眼,虽然她主动来报案,但也不排除是障眼法。
黑色长发在脑后盘得精致,深褐色的长而挺括的风衣服帖地穿在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褶皱,一看就是高档货。风衣外侧开了几个兜,但不显鼓囊。
除了因为奔跑而有些散乱的头发外卡桑德拉没有半点不得体之处,手里也没拿着任何东西。让迦勒怀疑那一瞬是他看走眼了。
突然卡桑德拉抬起了手,细白的手腕从有些宽的袖口中伸出一截。没等迦勒反应过来,那只挠过他的渡鸦便从他头顶掠过稳稳地停在主人的手臂上。
而后顺从地被主人带到胸前,享受起轻柔的抚摸,还叫得很难听。
你刚刚打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顺!因为这一幕迦勒的情绪被中断,他开始冷静下来思考。
真的有人被杀了吗?是她杀的吗?他不能确定。
他的愤怒并不针对她,只是因为是在他巡逻的辖区内出现了问题,而他却没有及时发现,害的一条生命无辜流逝,他为此感到愤怒。
而若因为一份没有证据的怀疑而错失凶手,甚至让可能还是濒死状态的受害者身亡,他将感到羞愧。
恰好此时卡桑德拉开口了:“不信就算了。”大不了再来一场追逐战。
“在哪?”他问道。
“先说好,我只是闻到了血腥味。”
那条昏暗的小巷如同别的一般布满了灰尘与蛛网,顺着血腥味找过去,暗红的地砖上躺着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看不清脸。
迦勒挡住了卡桑德拉的脚步,自己一人上前查看情况。
女尸的衣服有些凌乱,披肩被粗暴地扯开扔在地上,低矮的领口有被拉扯的痕迹,但还算齐全地穿在身上,凶手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
颈部被划开,应该是切到了动脉,血喷射的很高,溅在墙上足有一人高。嘴巴张得半圆,眼睛瞪得很大,还呈现死前的惊恐之状——她在尖叫。
“动静?我没听到什么动静。”
迦勒找到了附近的守夜人老约翰,大声询问耳背的老头是否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说尖叫?哦,最近老能听到尖叫,我们都习惯了。”
“人?没有没有。没看到任何人。”老约翰也大声地回答。两人几乎是在靠喊来交流。
站在一旁的卡桑德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她的视线从老约翰灰白浑浊的眼睛移向那只没拿着提灯还在不停颤抖的手,最后看向老人高大但佝偻的身形。是哪个人才选的让他当守夜人,她想。
从老约翰这里问不到什么,迦勒只能无助地让他离开。
“谢谢!先生们!”老约翰大声喊道,随后拖着僵硬的步伐继续他的守夜之旅。“盲人”提灯照亮别人的路,了不起的人物!
卡桑德拉几乎笑出声。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心情有些好转的卡桑德拉自认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却被迦勒再次拦住去路。她就知道,好心情从不会持续超过三秒。
“抱歉女士,我还是无法排除你的嫌疑。更何况走夜路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您一个人离开。”
“我假设你智力正常?”
“抱歉女士,这是规定流程。”
“抱歉的事少做。”
迦勒有些为难,按理来说巡逻期间不能随意离岗,但这是特殊情况。最好的方法是一人留下来寻找隔壁区域的同事的帮助,或是等待巡逻交班,而另一人则带着嫌疑人去警局并寻求支援。
但现在的情况是嫌疑人不配合,而他同事...他同事呢?
被遗忘许久的艾伦终于被想起来了,他一个人待在阴暗的东区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得瑟瑟发抖,早些时候好歹还有只鸟和他打架,但不久前那只鸟飞走了,留他一人寻找路灯重回大路。
因此当他看到提着提灯靠近的迦勒简直感动得要哭了,费尔德!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为了显示亲近,他叫了迦勒的中间名:“天哪约翰,你来找我了。”
“哦,是的,史密斯,我得跟你...”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又吓到了艾伦,他听到迦勒的背后传来一道女声:“你叫约翰?哈。”
迦勒诡异地理解了她在笑什么,他叫约翰,守夜人也叫约翰,全英国的男性十个人里有八个人叫约翰。刚刚的老约翰又老又瞎,这里的小约翰愚蠢且没用。
迦勒沉默了一下,自动忽略了背后的卡桑德拉。他悟性极高地领悟到维克托尔花了一年时间才学会的针对卡桑德拉不着调话语的沉默战术。
而卡桑德拉此时能跟在迦勒背后和他一起来找艾伦说明在刚才的争论中两人都各退了一步:卡桑德拉与他一起去警局,前提是迦勒别碰她,而她也保证不会趁迦勒不注意随时逃跑。
等到了警局你就知道那是谁的地盘了,愚蠢的小约翰。
“听着,史密斯...”
“你抓到她了!听着,女士,鉴于你的不配合,我们要把你关押起来。”
“蠢货。”
屡次被打断的迦勒终于强硬了一把,他提高音调中止两人的互相刺激,“史密斯,听着,这附近出现了凶杀案,现在我要带着这位女士去警局求助,而你是要继续巡逻等我回来交班还是去找别的巡逻组?”
“什么!”刚刚还在洋洋自得的艾伦叫得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你要抛下我?!”
“是啊,留你在有连环凶手的地方,以你们相似的品行你们会成为好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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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的。”卡桑德拉适时补刀,迦勒扭过头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你一定要这么刺激他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卡桑德拉同样用眼神回敬:我高兴。
在这场眼神交锋中迦勒率先败下阵来,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回头安抚有些崩溃的艾伦。
“No!No!你要抛下我和这个妓女离开!”艾伦像个发现丈夫出轨的绝望主妇,听不进去一句话。长时间的心理折磨让他有些口不择言。
赶在卡桑德拉发火之前迦勒首先出言喝止:“史密斯!注意你的措辞!是这位女士先发现的案发现场,对她尊重点!”
“看见个女人就联想到妓女?为你的母亲感到悲哀。”
算我求你了,别再刺激他了。
迦勒一个头有两个大,夹在两人中间,只能尽力安抚他们的情绪,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解决方法与艾伦讲清楚。恍惚间他觉得,当年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的申辩也不过如此了。
卡桑德拉没再说什么,骂赢了疯子没什么成就感,也不会对事态有什么好处。她抬手安抚了一下肩膀上的阿波罗——它有些迫不及待和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再打一架,“好孩子,冷静。”
迦勒成功让艾伦冷静了下来,也许。艾伦同意了他的安排,去隔壁街区寻找其他巡逻组。毕竟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让他一个人待在有凶手的街区?不可能。让他带着卡桑德拉去警局?更不可能。
不提卡桑德拉,她肩膀上的那只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看看他头盔上的几个坑。都是它干的。
而在前往警局的路上,迦勒为艾伦的失言向卡桑德拉道歉,卡桑德拉自然不接受。
“他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的,不劳烦你替他赎罪。”
“什么代价?”以迦勒和卡桑德拉短暂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这位女士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虽然艾伦确实过分,但若是要因此付出生命代价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进行普法。
卡桑德拉没正面回答,她说:“没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约翰先生。遮掩自己过错的?”
迦勒流畅地接了下去:“遮掩自己过犯的,必不顺利;承认且离弃过犯的,必蒙怜悯。①”
卡桑德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多谢,约翰先生。”
而后的事情我们就都了解了,卡桑德拉与迦勒一起抵达了苏格兰场,闹出一系列乌龙。好在事情还算是在照计划推进。
卡桑德拉被人送回家,维克托尔和迦勒留下来加班。
艾伦成功与贝斯纳尔格林区的巡逻组汇合,几人赶往案发现场并十分马后炮地搜查附近是否躲着凶手,当然什么都没发现。
如果他们愿意往阴森森的小路走而不是一直在相对宽敞的大路搜寻,倒可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苏格兰场加派了人手前往案发现场,将尸体在被他人发现之前运回警局内部,就等第二天派出公告让家属认领。
第二天一早,维克托尔也派人去奇珍宠物店确认他们确实丢了一只猫头鹰,重提这件事,看管不力的店员又挨了一顿批。
因为这起案件而伤心的人又多了一个。
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有一个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