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迟知道了翟星跟江星燃是怎么遇见了以后,就好奇着要知道他们两个既然是网友到底是怎么熟起来的。
被翟星勉强用江星燃是个好人,所以熟起来搪塞过去了。
就算是叶迟迟没说什么,翟星也知道自己的说辞简直太过分了。
这倒不是翟星不愿意提起。
主要是实际上就连翟星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人叙述自己的过去。
她跟江星燃认识的时候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翟星穷的要命,感觉全天下的问题都在找她的麻烦。
实在不是什么可以坦然提起的时光。
难以说出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值机牌响了,提示翟星跟叶迟迟可以先从vip通道上飞机了。
翟星跟叶迟迟上了飞机。
头等舱的飞机座椅很软,位置也很空,一上飞机就有空姐送来零食跟饮料。
翟星婉拒了,问她们要了一条毛毯。
柔软的毛毯盖在身上,翟星靠在靠椅上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以后,翟星的脑海里闪过了过去的记忆。
都十几年了,竟然还如此清晰的留存在她的记忆里面。
·
那年翟星才十四岁,刚刚初二。
认识江星燃的那天她白天照常在学校上课,天气也照常是南方的梅雨天气。
下了雨,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在空中,喘口气都能够感受到夏日独有的湿热。
班级里快五十个同学,语文老师站在台上讲卷子。
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教室里的灯却亮的好像是白昼一般。
大大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写了知识点。
语文老师戴着小蜜蜂,一边念着题一边在黑板上写答案,嘴上仍然不停:“这道题没有答对的同学们记得在错题本上把答案抄一下……”
翟星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很清晰的就可以听见窗户被雨打的噼里啪啦响,还有窗外的树被摇晃的支支吾吾的声音,隐约还有闷闷的雷响。
翟星的做题本上已经记了一片,手上的中性笔又开始断墨,刚写下的字只在错题本上留下了泛白的印子。
翟星小幅度的晃了晃笔,溅出来的墨渍沾到了她的小拇指,翟星搓了搓,将墨渍搓开了,小拇指晕染开一片黑色,她继续写错题,在刚刚留下的印子上重新描了一遍写的字。
同桌书桌上用书高高的堆成了一个高塔,装模作样的立起书跟后排的同学抱怨:“真是的,老曾怎么又拖台啊?都最后一节课了,隔壁班都走了快五分钟了。”
后桌压低声音说:“你可小点声吧,就剩一题了,再忍忍就讲完了。”
同桌小声嘟囔了一声:“都周末了,还下了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拖堂,还好我妈已经在外面等我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你准备怎么办?我看你今天可没带伞来?我让我妈送你一程吧?”
后桌说:“不用,我家离得近,我跑回家就好了,也没几分钟的路。”
……
陆陆续续的谈话声很低,却仍然传入了翟星的耳朵里。
翟星揉了揉耳朵,尽力屏蔽隔壁低声的聊天,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周六了,窃窃私语的同学很多,他们混杂在同学里面,并不起眼。
老曾硬是拖了快二十分钟的堂,讲完了试卷上的最后一题,宣布放学。
同桌欢呼雀跃一声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就要站起来,翟星也开始收拾文具,刚收好笔就听见老曾说:“陈凡,方耀文,翟星……”
老曾陆陆续续的报了好几个名字:“你们个等等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翟星放在文具盒上的手一顿。
下意识低头看向被她放在桌洞里面的成绩单。
这一次的摸底考试她15名。
比上一次考试下滑了整整七名。
还没有去办公室,翟星就已经猜到老曾要对她说些什么了。
翟星收好了书包离开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面的人已经走了很多,只有零星的几个还坐在位置上聊天。
走出教室以后,翟星发现雨下的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
甚至溅到了走廊的边缘,地上铺的白砖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脚印。
为了避免被雨淋湿,翟星特意贴着墙壁走。
老师的办公室就在他们这一条走廊的角落,教室办公室里面灯点的很亮,跟她一样被叫来的学生有两个已经到了,一个女生站在里面挨训,还有一个女生站在门口,看见翟星的时候尴尬的跟翟星对视了一眼。
翟星记得她。
她的座位离翟星不远,跟翟星一样坐在倒数第二排,虽然成绩不算是很好,但也在班级里面算是中流,这两年来一直都很稳定。
……是这次的考试也发挥失常了吗?
翟星没有开口问出声,那个女生也没有开口说话。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错开了眼睛。
翟星默默的走到她旁边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也站好了。
他们班下课的晚,同一条走廊的班级就只剩下当日的值日生还在工作。
隔壁面对面那栋楼的初三生的教室却是灯火通明,明亮的白炽灯在每间教室点亮,看着还远远没有结束的样子。
翟星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漫无目的的想到,距离她们要初三的时间也就只剩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了。
到时候估计要学的东西会比现在更多,要做的习题也会比现在更多吧?暑假呢?还会跟之前一样放全部的假,还是会抽出时间来办补习班,费用……
在办公室里面的女生走出来了。
在走出来的时候还垂头丧气的,但是在看见站在办公室外面的另外一个女生时就露出了一个沉沉的微笑来,低声抱怨道:“完全被批斗了一顿,给了张卷子让我去写,说是明天上补习的时候让我带过去让老曾批改,跟这次考试的题算是同个类型的题,要我沉下心来好好做。”
办公室外面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估计我进去了以后也是这个结局,晚上我们联系着一起做吧,我先进去了,你……”
“我现在回教室拿书包,等着你出来你跟我一起走。”
“好,我努力快点出来。”
说完后,站在办公室外的女生走进了办公室。
而那位从办公室出来的女生跟翟星擦肩而过,就连看都没有看翟星一眼。
翟星站在原地又等了等。
等到了一个同班的男生又来了,在跟翟星隔了老远的距离站着了。
恰逢此时,办公室里面的那位女生走了出来。
翟星原本想要直接进去,张开腿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了那个男生一眼:“你要先……”
男生摆摆手:“你先进去吧。”
“好。”
得到了回复,翟星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办公室,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办公室里面只有老曾在。
老曾刚说的口干舌燥,从保温杯里面倒了杯水喝。
翟星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干脆利落,走到老曾的面前却有点慢慢吞吞的。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办公室,相反,翟星还蛮经常来办公室的。
各科的学习成绩虽然不算是顶尖,但也都算是不错。
在这座小县城的重点班里面,各科老师遇见了什么比赛都爱叫翟星去试试,英语的口语大赛,数学的奥数竞赛,以及语文的作文投稿……
但这还是翟星第一次因为挨训来到办公室里面。
老曾看见翟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面前的椅子:“翟星来了啊,别站着了,坐下来我们两个聊聊吧。”
“好。”翟星应言坐下了,却根本就不敢跟老曾对视。
老曾说:“跟我说说呢?这次的考试是怎么回事啊?压力太大了还是题不会啊?”
翟星有点难以启齿。
可能是因为翟星的成绩一直都还算是好,并且她的成绩还算是稳定,稳扎稳打的,这还是翟星第一次考试失利,多多少少的都会往压力太大了上面想。
但是只有翟星一个人知道,她当时考试的时候真的已经用尽了全力了,仍然考出了这样的成绩,并不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的原因,这一次的考试真的就是她的真实成绩。
但是翟星还是含糊道:“……这次考试,我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有点发烧了,所以当时写卷子写的迷迷糊糊的。”
老曾当即就皱了皱眉:“怎么发烧了呢?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老曾越是关心她,翟星的心就越是下坠。
她低声说:“现在没事了,都已经好了,就刚好那两天……您不用担心,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的考好的,绝对不会发生这一次的情况了。”
老曾看见翟星这样认真的认错还能说些什么呢,她拍了拍翟星的肩膀:“老师知道,这一次考试考差了最难过的人肯定是你自己,不用着急的跟老师保证什么,下一次好好的发挥就可以了。”
“当然,你要是遇见了什么困难,也不要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现在初二了,知识的难度也上来了,虽然学期初的时候你没报名周六的补习课,但是你要是现在想要进来的话也是可以的,老师跟其他的老师说说,怎么都能让你行个方便。”
“你也知道,每个老师都很担心你,也觉得你很有上重点高中的潜力,之前我们就觉得你周六不去补习班实在是太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天学习的时间,但是你之前考的成绩都很好,所以我们都没有说什么,现在你成绩开始下滑了,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堕落下去……”
果然是补习班。
翟星抿了抿唇,点头答应道:“好的老师,我回家跟家里说说看再回答您。”
老曾笑着扶了扶眼镜:“好,老师等你,要是你自己说不通,就把家里人的电话拿给老师,老师帮你说。”
翟星说:“好的老师。”
老曾又说:“除了我以外过几天其他科的老师估计也会找你聊聊,这次考失败了真别放在心上,我们就只是想要问问你的情况怎么样,没有想要骂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
后续老曾又陆陆续续的说了些什么,翟星全部都一一应下。
最后从老曾的手里拿着一沓试卷出去了。
屋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走廊外面的中庭里独自屹立的那条短短的檐廊上的紫藤花都被打得蔫巴巴的。
看起来要凋落了一般。
都已经六点半了。
翟星把试卷塞到了书包里面,下了楼梯直接去了学校的地下室。
地下室是她们停放自行车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只剩下零星的几辆自行车了。
翟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了地下室,雨声噼里啪啦的,地上甚至都已经开始积水了,水花四溅。
好在翟星带了雨衣。
翟星从自行车的后车筐里面拿出蓝色的塑胶雨衣,套好的时候刻意拉了拉雨衣的前端,两个月前那边就破了个洞,翟星扯了好久将那个洞扯到了一边,确定不会淋到正面,才推着自行车走了出去。
雨点力道很重,打在雨衣上,瞬间就将雨衣打湿了。
甚至就连翟星在雨衣下的皮肤都隐隐的感受到了刺痛。
但是好在天还不算是特别的黑,隐隐还透着一层光亮。
翟星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校门后,就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她回家骑车需要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前面二十分钟的路还好,沿路都有路灯,后面十分钟的路因为翟星她家实在是太偏远了,住在山里,虽然路边也按了两三盏路灯,但是翟星从来都没有见它们亮过。
要是整个天完全黑了,翟星就要摸着黑骑着回家了,那段路很湿滑,要是看不见路的话很容易摔倒,去年翟星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摔过两次就彻底的学乖了。
再也没有摸黑回过家。
她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猛猛的骑着自行车回家,虽然身上的裤子跟鞋子还是被雨打湿了,手也被淋的通红,到底还是保护住她的书包,蹭着最后一点光到了家。
她们家跟亲戚住在一起,住在一条高速公路下面。
亲戚们家都是联排的自建落地房,整整有三层高,每家每户的墙壁都挨在一起。
唯独她们家跟亲戚家隔了一条小道,是个只有一层的平房。
二婆母端着碗站在门口吃饭,跟摘豆角的三婆母正在聊天。
看见翟星回来了,她们都对着翟星露出了一个笑脸:“星星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翟星把自行车停在家门口搭的雨棚下面,对着她们露出了一个笑脸。
“老师拖堂拖久了一点。”
二婆母说:“哎呀,也是,星星都已经初二了,就算是学习成绩不错,也是时候抓点紧了,拖堂好,多学点是一点。”
“您说的是。”
翟星笑着点了点头,推开家里的铁拉门走了进去。
家里点了灯,奶奶已经做了饭,正做着打电话。
看见翟星回来,奶奶掐了电话迎了上来,笑眯眯的说:“星星回来啦?快来吃饭吧,奶奶已经做好晚饭了,把书包放下洗个手就来吃饭吧。”
“好,谢谢奶奶。”
奶奶睨了翟星一眼:“真是的,多大的孩子了,还跟奶奶来这一套,快去快去,仔细等会儿菜凉了。”
翟星应了一声,拎着书包回了房间。
他们这个平房还算是大,有厨房有客厅,只有两个空间装了门当了房间,一个给翟星的爷爷居住,一个给翟星的奶奶还有翟星住。
小小的房间里面放了两张床跟一个儿童书桌,翟星把书包放在书桌上,出来去厨房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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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桌子上已经摆了菜,一碟青菜,一碟蒸熟的精肉。
奶奶跟翟星一起在桌子旁边坐下,给翟星推来堆的高高的米饭:“快吃吧。”
翟星应了一声,埋头开始吃饭。
屋外的雨噼里啪啦的,翟星跟奶奶沉默的吃着饭,唯一比较响的大概就是奶奶吃饭咀嚼东西的声音。
沉默的吃了一会儿,奶奶又催促着翟星:“不要光吃菜啊,快点吃点肉。”
翟星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她说:“奶奶你也吃点吧。”
奶奶说:“哎呀我也有吃了,你别管我,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翟星又应了一声,伸出筷子去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并没有反驳。
虽然她在开始吃饭以后一眼都没有看见奶奶夹过那一盘肉,但是过去的所有经历早就告诉翟星就算是继续表态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也不吃,这盘精肉也不会到奶奶的嘴里。
它只会被放在冰箱里面,等到明天中午又一次变成翟星专属的菜。
看着翟星吃饭的样子,奶奶欣慰道。
“你年纪还小,这个时候就应该要多吃点才对,要是喜欢我明天还买。”
她说完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之前说过要考试了吧?成绩怎么样啊?考得好不好啊?今天晚上你爸妈说不好要打电话回来呢,要是听见你考得好肯定会奖励你的,他们之前打电话就来说最近生意做的不错,都买车了呢……”
翟星的筷子又被翟星握紧了,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开口道。
“……奶奶。”
看见翟星这样,奶奶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怎么了啊?星星。”
翟星低垂下眼睛不去看奶奶的神情,盯着还有一半还多的米饭道。
“……我这次考的不是很好,老师说初二初三的知识点会变难很多,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去上周六的补习班跟一下,说这个学期都已经快过去了,之前的钱都不收,就收最后一点钱就可以了。”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是啊,原本就是要上的,你老师之前也说过你们班就只有你没上补习班呢,等今天晚上奶奶跟你爸妈说说。”
“现在快吃饭吧,多吃点等等才有力气写作业啊。”
翟星:“好。”
于是他们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是吃惯的味道,但是翟星嚼在口中莫名其妙的没有什么味道,
吃完饭以后翟星把碗端到了洗碗池,打开水头龙想要洗碗,但是刚开起来就被奶奶训斥了,奶奶皱着眉说:“这些小事不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给我做就好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快去写作业吧。”
翟星沉默的关掉了水龙头,低声道。
“好。”
她的声音如此的轻,落在门外磅礴的大雨里,轻的好像根本听不见。
翟星回到了房间里,打开了灯。
光线格外的昏暗,橘黄色的灯透过翟星的头颅映射在桌子上,落下一片阴影。
翟星从书包里面拿出了卷子,平铺在了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小,支开手臂的时候会有一小块手臂悬空的桌子上,开始做题。
今天是周五,她有两天的休假时间。
每科老师都布置了很多的作业,光是卷子就快有十几张,加上老曾给她的那几张卷子快有二十张了,她要做很久呢。
要比之前更努力才可以啊。
翟星先翻了一遍今天老师讲试卷的时候自己写下的错题集,随后又翻开课文好好背了一遍要考的古诗词,她这次成绩每科都有小幅度下滑,但是下滑的最厉害的竟然不是数学,而是靠死记性的语文跟英语,这是翟星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明明她之前语文成绩一直都很好,甚至作文还拿过省奖。
翻完以后,翟星闭上眼睛安静了三分钟,才抽出语文卷子开始写。
过程比她开始写之前想象的还要更加的顺利一点,甚至隐隐有了一种下笔如有神的感觉,翟星很顺利的写完了第二面,开始看选题文章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嚣的声音——
是奶奶正在打电话的声音。
最开始讲电话的声音还很轻,但是没过一会儿,她的声音就开始尖锐起来了。
甚至传达到了翟星的耳朵边。
“什么叫做我每次打电话给你就要钱啊?钱钱钱,你的钱哪里是给我花的,不是给你女儿花的吗?”
“孩子你生出来就扔给我就算了,难道孩子读书要去读补习班的钱都不给吗?”
“赚钱?我倒也是想要去赚钱啊?!要不是你把小孩扔在我这里一定要我带着她,我现在都不需要你催我就已经出去赚钱了啊?我什么时候是不勤劳的人了吗?我年轻的时候要吃多苦我就会多吃苦啊!别说是待在家里了,我当时就算是去云南……”
……
翟星握着笔的手开始颤抖了。
又开始了,每次家里谈到钱的时候,就会爆发出这样的一阵争吵。
所以她从来都不奢求些什么。
她知道家里很穷很穷,因为她的原因爷爷奶奶都不能出去上班,只能跟她一起困在这个贫苦的家里,靠着在外面打工的父母每个月寄来的两千块钱生活,甚至这两千块钱都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月能准时打回来。
她知道,赚钱是很辛苦的事情。
能够打钱回来,父母都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是从前的话,就算是翟星的成绩降低了,就算是老师在话里话外都希望翟星能够去补习班,不要做班级里面唯一不合群的人,翟星都不会说出口的。
但是前不久,奶奶刚刚喜气洋洋对翟星说:“你爸妈现在的日子好过起来了啊,他们那家店开的可好了,还买了很贵的车,看来以后我们家里都要过上好日子了,你看看你弟弟,看看他被你妈妈他们养的多好,穿的多洋气!生日请了多少人来参加啊!”
翟星从出生以来,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弟弟。
每次都是在照片里面。
而这次照片里面的弟弟不过七八岁,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头上带着生日帽。
坐在很大的包厢里面,包厢里面林林总总的坐了快二十多号人,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为他庆生,中间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的菜,最惹眼的就是中间那个超级大的蛋糕。
翟星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过生日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了,也并不知道那个蛋糕有多贵,更不知道要请二十多个人来一起吃饭到底要花多少钱。
她只是多多少少的从奶奶的口吻中了解到,她们的日子或许可以过的不用这么拮据了。
或许因为舍不得钱所以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的补习班,或许也可以上了。
然后现实破灭了。
原来她们家还是没有钱,原来还是会为了钱吵得不可开交。
翟星想,早知道就不开那句口了。
那或许就不需要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