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吹的许菡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但凡换个人问这话,她都能随口糊弄过去,可眼前这人是林迎慈的表哥,怕是不好糊弄。
许菡认真沉思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林姑娘的母亲与我的亲生母亲,是闺中……”
话说了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闺中密友不能说。
林迎慈的母亲是万盛的姨母,想必林母是从东南之地嫁到西北之地的,林母有什么闺中密友,万盛兴许会有所耳闻。
不行,这关系不成!不能说,糊弄不过去的!
沉思一刹,她忽地急中生智,“是义结金兰的关系!对,我二人的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关系!”
她刻意强调一遍,生怕万盛不信似的。
一本正经的脸上似乎就写着两个大字——信我!!
转而又用满腔哀痛的语调说:“我亲生母亲临终前叮嘱我,要我务必找到林姑娘!”
正蹲在大黄狗面前的云娘仰头看她,一脸茫然的问:“菡娘,你不是说你亲生母亲早在你三岁时就不在了吗?她说要你找林姑娘,这话你从三岁记到如今?”
这怎么还来了个捣乱的?
谎话,好像被拆穿了。
许菡吞咽了下口水,心虚的垂下眼冲着云娘接连眨了两下眼——好云娘!你看我眼色说话啊,别乱说话啊!
“菡娘,你眼睛怎么了?”云娘眨巴着眼睛看她,一脸无辜,清澈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许菡欲哭无泪。
果然不该指望云娘能明白她的意思。
“许姑娘这是谎话连篇,被老天爷惩罚,得了眼疾。”万盛嘴角漾起浅浅笑意,更似嘲讽。
许菡:“……”
这人果然毒舌!
可一想到林迎慈的事,许菡也顾不得与此人计较了,忙说:“万公子,我真认识林姑娘,你带我去见她一面,我只与她说几句话就成。”
“许姑娘要与她说什么,万某可前去传话。”
传话有什么用,换系统这事必须宿主前去才行啊!
许菡急的汗都要出来了,但也只能好声好气的与他商量:“有些话只能我亲口告诉她,就不劳万公子传话了。你若是不愿带我前去,不如将此人如今所在何处告诉我,我一人前去也无妨。”
无论如何,她都要见林迎慈一面!
“许姑娘不愿说,万某便不能说表妹身在何处。”
他负手往院子里走,摆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许菡忙跟上去,“万公子,你只要愿意将她身在何处告诉我,就算是我欠了万公子一个人情,日后定会还你。万公子……”
她跟着万盛回了院子,云娘看着两人的背影进了院门,才收回目光,垂眼看着面前尾巴都快要摇断的大黄狗,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将手里仅有的几粒饼丁都喂给它,学着许菡的样子夸它:“好狗,真乖。”
但饼都喂完了,才想起来伸出手,命令它:“握手。”
大黄狗看她两手空空,转身就走。
云娘皱眉,“怎么又成笨狗了?”
……
万盛原本就只是想试探此人与林迎慈究竟是何关系,不曾想竟由此被缠上了。许菡在他身边啰里啰嗦,说个没完没了,一连三日,听的万盛头都大了。
这日,许菡刚把许母的汤药给熬上,让许父盯着些,她就又来万盛所在的屋子,“万公子只要愿意将林姑娘所在之地告诉我,往后我再也不赶万公子离开了。”
说着就举起手。
“我发誓!”
万盛眼底暗暗浮出几分兴致,故意逗她:“或许许姑娘想见的那位林姑娘,并非是我表妹,你我所说之人,兴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那也无妨,且先去见了再说!”
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系统自有办法分辨。
她是打定主意要去见林迎慈一面,万盛思虑片刻,像是故意为难她似的,提出要求,“倘若万某带着许姑娘去见我那位表妹,这一来一回银子万某出了,但许姑娘需得给万某端茶倒水,当个丫鬟,如何?”
“成交!”
许菡生怕他出尔反尔,他话音刚落,她便答应了。
不就是当丫鬟吗?搁现代也不是没伺候过自己亲姐,这活儿她擅长!
但她答应的太快,万盛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为了见林迎慈,还真是甘愿做任何事!
“何时出发?今日?还是明日?”许菡双眸晶亮,满是期待。
万盛犹豫,迟迟未曾答她。
许父许母的屋子里传来几声低咳,二人一同看过去。
是许母在咳嗽,这几日她老毛病犯了,每日都需得喝药。这会儿听见她又咳嗽,许菡也顾不得去找林迎慈一事了,快步从万盛的屋子走出去,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传来许父与许菡的声音,万盛清楚听见许菡同许父说明日要去镇上一趟,言道这几日就要随他一同去见林姑娘了,需得去镇上买些东西,再顺道买些纸钱来。
他还没答应呢,许菡就盘算着要去的事了,倒像是他已经答应了似的。
万盛轻哂。
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明明就只是想问出此人与林迎慈之间是何关系,如今却还要想法带她去见“林迎慈”一面。
当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
手上的书放下,起身从屋内出去。
负手立于门前,恰好看见许菡用粗布垫着碗,双手端起汤药给许母送去。
“神机妙算殷半仙,不准不收银子!神机妙算殷半仙,不准不收银子……”院外忽地传来几声喊。
万盛眉头压低,幽幽眸光望向门口。
这声音……耳熟。
像是殷成。
他迈步朝着院门口走去,看到不远处装成算命先生的人影时,脸色一沉。
果然是他!
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口周贴着假胡子,手里拿着卦布,上写着:神机妙算。
殷成看到他出来,笑着小跑上前,“我就说我这声音一喊你就得出来,果然被我猜中了。”
抬手拍了拍胸膛,笑的嘴上的假胡子都要裂开了,又赶忙抬手摁了摁。
“怎么样,我这么一穿,像不像个半仙?”
万盛负手朝不远处的空地走去,离许家门口远些。边走边环顾四周,好在天冷,村子里的人多是在家里不出门,无人看见这个假半仙。
待停下脚步,才将殷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万盛肉眼可见的嫌弃。
好歹也是个五品将军,打扮成这样,传出去叫人笑话!
他没说话,可殷成也看明白了他是何意,啧了声:“你不是不愿暴露身份吗?我这迫不得已,才装扮成这样。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这么穿呢!”
他倒是会找借口!
“罢了,说正事。”殷成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必然有事。
“是有事需得禀报。”
殷成瞄了眼他身后的大门,又看看周围,见四周无人才说:“大皇子派来的人在军营待了三日,至今不肯离开,说是非要见你不可。此人前些时日就来过,我同他说你病了,不见人,他这次便带着郎中一同来了,说是大皇子吩咐,务必要将你这病医好。”
“来者何人?”
“大皇子亲信,柳奇。”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给他家里送去一千两银子。切记,银子需得悄悄地送去。”
“你是想……借大皇子的手,除掉此人?”
“嗯。”
大皇子生性多疑,柳奇与其家人身边定然有他的眼线。送银子倒无妨,可若是悄悄地送去,却是另一回事。
殷成心下了然,“此事我回去就办。”
“不过,还有一事倒是奇怪。”殷成眉梢染上担忧。
他压低嗓音禀报:“太子从数日前就派人在找一位名唤许菡的姑娘,我派人打听过了,太子与此人并未见过,且许菡此人也不像是大有来头。不知是何缘故,太子竟突然要找此人。但如今也只是偷偷派人在找,不敢被圣上知晓。”
许菡二字说出口,万盛眸底一凛。
太子在找许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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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是他要找,而是太子妃要找吧!
“查太子妃与这位许姑娘是何关系。”
“啊?”殷成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明白:“你是说太子妃与此人相识?”
“若无意外,应当是。”
许菡在找林迎慈,林迎慈也在找她,此事绝非巧合,其中必有缘由。
万盛眉头压低,又吩咐:“还有一事需得你去办……”
他稍稍倾身,压着声音与殷成低语。
不远处,许菡恰好抬脚跨出院门,站在院门口盯着殷成手里拿着的卦布看:“算卦的怎么找这来了?”
嵎山村偏僻,又三面环山,平日里村里鲜少有生人。
至少许菡在此处生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半仙来这。
但既然遇到了,不如就算一卦!
“老伯,算一卦需得多少银子?”
“啊?”殷成愣了。
惊讶的看着许菡走过来,又满眼震惊的对上万盛的眼。
目光从二人脸上几番徘徊,一时不知道该先应付谁。
但终究是一咬牙,先同万盛言道:“你说需得找人冒充林……林迎慈?那可是太子妃啊!此事若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啊!”
“那就你冒充。”
“我、我可是男子啊!”殷成气的嘴都在抖,“再说了,我冒充她,我也掉脑袋啊,我就这一个脑袋!你我好歹也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你你……你让我假扮她,你倒不如给我一剑得了!”
万盛打量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眼神似是在说:男子又怎么了?
殷成额角一黑。
当真是拿他没法子。
可男扮女装假冒太子妃这事,他真不行啊!
眼瞅着想算卦的女子越来越近,殷成也顾不得男扮女装的事了,急切问:“那是何人?该不会真要来算卦吧?我可不会啊!”
“不会你装什么半仙!”
万盛皮笑肉不笑的回过身,冲着许菡的方向看去,薄唇未动,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言道:“那位就是许菡,若无意外,太子要找的正是她,此人这些时日也在找太子妃。”
“啊?”殷成彻底傻眼。
合着在他这呢?
许菡走上前,看着老伯惊讶的目光,又问一遍:“老伯,算一卦需得多少银子?”
“这……”这不是银子的事啊,是他根本就不会啊!
殷成不禁懊恼。真是不该听营中那几个弟兄的话,假扮什么算卦半仙。假扮个乞丐,也好过装扮成半仙啊。
正不知怎么应付,万盛漫不经心道:“三两银子。”
“三两?!”许菡惊呼。
绣一个荷包才赚了几文钱,算一卦竟然要三两银子,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许菡嘴角唰的落下来,“太贵了,不算了。”
殷成松一口气。
不算正好,反正他也不会。
“算一卦三两银子啊……”
许菡喃喃着嘟哝,尾音拉长,表情也更耐人寻味。她突然话锋一转:“老伯,你收徒吗?”
算一卦能收三两银子,她要是能干这个,应当也能赚不少银子。
至少比绣荷包来银子快!
殷成嘴角一抽。
这还是个贪财的主儿!
万盛看热闹似的看他,似是在等他拒绝。
“不收。”殷成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了,说的又急又快,“在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
说完再不敢多停留,转身摁着胡子就跑。
许菡看着他的背影,惊得红唇微张,发出一声惊叹:“这老伯,跑的还挺快。”
直到半仙跑远了,她才想起来问正事:“你打算何时带我去见林姑娘?”
“十日后。”万盛看着殷成的背影,拔高嗓门又重复一遍:“十日后,我便带你去泉林镇见她。”
殷成脚下几不可查的顿了下。
这摆明是在给他下命令呢,十日后泉林镇要见到“林迎慈”。
可谁敢假扮太子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