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月要去慈宁宫,便必然会经过御花园。
她从前在尚膳房的时候,没少来御花园摸鱼偷懒,她发现在御花园的两处假山之间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穿过去,十分隐蔽,轻易不会被旁人发现。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了钻进了小路,不成想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了假山后的对话。
“他果真不让你带兵?定是怕你立下战功。”
“母后莫忧,儿臣已有对策。既然他不让儿臣带兵,那这仗便打不赢。”
苏盼月听出来了,这是太后和睿王的声音,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屏住呼吸,继续将耳朵贴到假山上偷听。
太后说道:“可是哀家听闻燕国使臣已在路上了,若是他们真心想要和谈,这仗恐怕打不了了。”
睿王道:“不行,这场仗要打,我还要逼他亲征。”语气中透出几分狠厉。
听见亲征儿子,苏盼月懂了,这俩人是在谋划着害谢兰舟呢。
太后:“他十分警惕,你动作要小心为上,莫要被他抓去了把柄,他已经臭名昭著,若是他没了,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了。”
睿王:“母后放心,这个位置本就应该是我的,这次儿臣势在必得。”
太后轻叹一声:“哀家身处这后宫,实在难以插手,本来还有你舅舅替你谋划,没想到那个白眼狼他竟如此心狠手辣。”
“不过你放心,这后宫没有妃嫔,便是哀家的天下,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女人去勾引,其中有几个水灵得很,说不准能成事。”
睿王:“哼,他一向不近女色,装得清心寡欲,今日倒是看见他带了一个宫女上朝,也是难得,说不准私下祸害了多少宫女。”
到底是见惯了后宫争斗的太后更有经验:“你是说,他今日迟了一上午,又带了个女人上朝?”
睿王也反应过来了:“那宫女可不普通,收拾一下应当也是个绝色美人。”
他们讨论的主人公苏盼月正猫着腰偷听,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听得更认真了。
太后:“哀家知道了,定然找到这个宫女,好好说说。”
睿王笑笑:“母后可别吓到美人。”
太后冷哼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嫌弃:“一个宫女而已,能为我们所用最好。”
“不能的话,杀了便是,你莫要因为女人耽误了前程!”
听到太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骇人的话,苏盼月惊讶地捂嘴后退。
不小心踢到了一粒石块,发出不重不轻的声响,传到了假山处。
睿王立刻察觉,呵斥一声:“谁?”说着就要往假山后面绕过来。
苏盼月心中一慌,拔腿就跑。
飞速穿过假山,往御花园深处跑。
身后的睿王也反应极快,立刻追了上来。
苏盼月先前偷鸡摸狗的时候没少被人追着打,此刻又求胜欲作祟,可以说是跑得飞快。
奈何睿王也是从小习武的健硕男子,身高腿长,全力去追,不过几息,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老实站住!本王可以饶你一命”睿王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从身后传来。
苏盼月充耳不闻,速度不减,她才不会信这种鬼话,若真被抓住,直接掐死都算是好的了。
只是她的体力终究有限,跑着跑着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身后的男人还在穷追不舍,这样下去迟早被抓到。
苏盼月不敢回头,怕被睿王看见自己的脸,脚步一转突然往右边的小路拐去。
穿过一片开得正好的凌霄花,她如愿看到了那边种着大片荷花的池塘。
身后的男人近在咫尺,她憋了一口气,猛得飞身跃下。
与此同时,睿王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只小巧的绣花鞋,那女子已经沉入水底不知所踪。
虽然笃定睿王不会下水追自己,但是苏盼月还是卯足了劲游远了一些。
到了湖中央才偷偷冒头,藏在密密麻麻的荷叶之间往回看。
直到看见岸边处睿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怕太后和睿王会派人在原地守着,她不敢再往回游,换了个方向准备上岸。
苏盼月无父无母流浪的时候,曾经因为偷了个肉包子被人扔进过水里,她凭着求生的本能学会了游泳,没想到再次为了逃命用上了这项技能。
等她游到岸边的时候,已经夕阳西斜,她也已经筋疲力尽。
更糟糕的是,刚从水里爬上来,走了一步脚腕上便传来酸痛,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被睿王抓住的时候扭到了脚踝。
只不过当时太过紧张没有察觉,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现在她的脚踝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苏盼月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几缕湿发粘在脸上,脚上的鞋子还丢了一只,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她垂着头默默看着衣服上头发上滴下的水珠落在地上,湿了面前的一小块地面,撇了撇嘴,又有两滴晶莹的水珠滴落,消失不见。
她蜷起腿抱住自己,将脸埋进膝盖,闷闷地想:
【身上的毒应该也快发作了吧?不知道疼不疼。】
【死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吧?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早知道会搞得这么狼狈,我还不如回去换身漂亮衣裳老老实实等死呢。】
【这辈子都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早知道昨天直接上了,可惜啊可惜。】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苏盼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膝窝处微微抬眼,最先入目的是一双祥瑞龙纹靴。
她怔愣片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见了站在面前的男人,居然是谢兰舟。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喊一声陛下,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谢兰舟垂眸看过来,眼神中带这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男人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
苏盼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眼睛莫名有些酸涩,使劲眨了眨。
谢兰舟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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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在这儿等死?”
苏盼月闷闷开口:“陛下。”
刚说了两个字,语气里就带了几分哽咽,剩下的话抽搭着卡在喉咙里。
她努力仰头将眼泪憋回去,就看见男人仍在垂眸看着自己,那只伸出的手也没有收回去。
苏盼月没有伸手,认命地坐在原地说:“我脚崴了,站不起来了。”
【我这幅狼狈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听见她的心声,谢兰舟又看了一眼她湿透的衣裙和凌乱的头发,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他脱下身上那件墨黑色绣金纹外袍,兜头罩在了苏盼月头顶,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盼月惊呼一声,离开地面的时候身子不稳,下意识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衣襟。
谢兰舟轻轻啧了一声。
他的衣服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将苏盼月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张惨白的小脸露在外面。
男人有力的胳膊拖住她的后背和腿弯,她只能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褪去外衣后,他只着一件素色中衣,温热的体温顺着两人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让苏盼月感觉莫名心安。
她放松了紧紧攥着他领口的手,在那蜀锦的料子上留下一团褶皱,她悄悄抬手抚平,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男人胸口。
谢兰舟低头看她一眼,对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眸和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挑了下眉,加快了脚步。
苏盼月尴尬地收回手,偏头去看他走去的方向,看见了前面高耸入云的楼阁。
她虽未见过,但是也一眼便认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摘星阁了。
只是她从前不知,这摘星阁居然是临湖而建,六层高楼拔地而起,此刻远看已经十分巍峨壮阔。
苏盼月远远看了两眼,突然被癫了两下。
担心会掉下去,她下意识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她一抬头便看见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步伐依旧平稳,仿佛方才的颠簸只是她的错觉。
苏盼月艰难地说:“陛下恕,恕罪。”接着讪讪收回了手。
虽说她平日在心里大放厥词,但是她还是头一回被男子这般抱在怀里,本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绯红,重新生出几分生气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没再说话,正好错过了男人缓缓勾起的唇角。
谢兰舟走的既快又稳,很快到了摘星阁一层。
福公公立在门口,看见陛下抱了个女人回来十分惊讶。
陛下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摘星阁,在顶层独自待一会儿,今日十五,亦是如此。
但是今日他上去只待了一刻钟不到便匆匆下楼,福公公想要跟上去却被他摆摆手拦住,没想到陛下出去一趟还抱了个女子回来。
有宽大的衣袍遮掩,福公公没看见女子的脸,却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请示道:“陛下,二层有寝房,奴才去安排?”
谢兰舟脚步不停,颔首吩咐道:“备热水,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