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亚历珊德拉·提尔达被判火刑,今日执行!”
上周光明教廷刚为三十三位英勇就义的圣徒举行葬礼,这周就传出焚烧异端的消息。
一二八五年六月十八日的《索莱日报》格外畅销。人们抢购报童手中的报纸,就是为了一睹“五百年来最邪恶黑巫师”的行刑盛况。
加粗标题下的图片生动得仿佛能听见声音。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协和广场人声鼎沸,热浪翻滚。浓重的乌云下,广场中央伸向天空的方尖碑顶闪着白光。
身着白袍的主教缓缓走来。人群的喧闹骤然停止,屏息凝神等待他念出最后的祷词。
“以主神利希昂及光明神系诸神之名,愿燃烧的火焰净化她的灵魂,愿死神托迪安终会宽恕她的罪行,愿她的灵魂终将加入诸神子民的最终合唱。”
祷词念毕。几名侍从剑士举着火把,跃动的火舌伸向火刑架下的干柴堆。
红色的火光蹿到火刑架的上端。天空中的浓云聚集翻滚,却不落下一滴雨,仿佛要等待仪式的完毕。
“净化!净化!净化!”人们呐喊着,眼中映着火光。
不负众望,萨沙·提尔达最终化作了一摊灰。
狂风暴雨将灰烬冲刷得干干净净,次日,广场又恢复了光洁与平静。
多年后的一个晴天,广场旁的协和公园中坐着不少野炊的市民。一个吟游诗人拨弄竖琴,唱着歌谣,在人前走过。
“她把星光折进法袍的补丁,在幽深洞穴摹画巨龙逆鳞。牧师震颤,战士折戟。若无人敢直面烈火,那便由我代行!”
吟游诗人唱的歌谣叫《以火焰加冕》,是她为萨沙·提尔达写的七十二行长诗。
“谁?咳咳!”一个老绅士急着张口说话,差点被喉中浓痰呛得死去活来。
他揪着诗人小姑娘的耳朵:“你在歌颂谁?就是那个把三十多个修士变成亡灵阵,还把索莱城最古老的教堂烧掉的女巫?”
“可是她救了整个城东区!上万个平民!”吟游诗人据理力争。
“用夺人性命的黑魔法,也能叫救人?简直颠倒黑白!”又几个路人围上来。
滚!”老绅士挥舞手杖,试图把吟游诗人赶出公园。
吟游诗人在众人的推搡下,灰溜溜闪出公园,消失在街巷的拐角处。在公园晒太阳的人们却好像找到了一个久违而新鲜的话题,开始讨论起萨沙·提尔达的生平事迹。
“据说那个叫提尔达的女巫,当年在巨龙巢穴捡到一个聚着黑气的水晶球,那玩意就是她使用黑魔法的源头。”
“而且我听说,她当年刚从魔法学校毕业就加入了一个可疑的探险队,和几个半精灵,还有南方岛屿的半身人与矮人,前往远东地底的沙城废墟。你知道她要找什么吗?”
“一本魔法书,作者就是那个黑晶球的创造者,黑暗之神麾下的死灵大法师,叫费什么提。”
“那是费奥多尔·提尔米克维斯耶夫阁下。据说他一头银发,双眼金灿灿的,美丽无比。可惜啊,要是萨沙没有被烧死,而是继续研习魔法——”
“那你小子准没命了!”
“还好我们没有坏心眼,不然准就把你扭送到教廷去了!”
“感谢诸神!魔法书和晶球已经被教皇陛下销毁了!”
“要是留着,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说得好。”一个裹在黑色连帽法袍里的无面人路过,“那些法力强大又不听摆布的家伙,确实是教廷的心腹大患。”
无面人从宽大的法袍下伸出一只握着法杖的手,四周看客吓得屏息凝神。他用杖顶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法袍,颜色瞬间变回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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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红色。
“纯粹光明与纯粹黑暗一样,使人目盲。”
无面人声音沙哑,又轻得像耳语,却不失威严。由于他手上一直举着法杖,之前侃侃而谈的几个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不过,无面人无意把时间浪费在和这群一知半解的家伙辩论上面,他将法杖收回法袍下的魔法袋里,瞬移消失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再次恢复。
“也还好提尔达的肉身已经彻底烧成灰了,不然她要是成为下一个费什么提卟啦卟啦,想想都可怕!”
“万一她通过什么死灵法术复活了……”
“不可能!光明圣火早就把她的灵魂净化了!”
“等等,我怎么感觉,那位黑袍无面人像那位,你知道我在说谁。”
“不可能!我听说黑巫师无法在阳光下行走。”
“又不是吸血鬼。而且刚才我好像瞄到兜帽下的一丝银发了。”
新任主教安托万·卡诺裹在浅蓝色的斗篷里,他不希望在公园散步时被别人认出来。他被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吵得心烦,对着那群人默默丢出一个消音术,慢悠悠地走远了。
只是,他的耳边还是没有安静下来。少年时期萨沙与他的争论像一群飞虫,绕着他飞来飞去。
黑魔法防御课上,萨沙起身反驳老师:“黑巫师的判断标准不在于有没有使用黑魔法,而在于使用者本身的立场!”
“不。”安托万听见自己年少时的声音,像一位理想的光明牧师那样冷静克制,“一个使用黑魔法的法师,她终有一天会成为黑巫师。哪怕睿智如费奥多尔,也无法逃过理智被蒙蔽的结局。”
这个问题,直到萨沙登上火刑架的前一天,两人还在争论不休。
此刻,他竟然很想再看到那双琥珀色的双眼,与那个法师再争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