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窗外暴雨连连,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苏呈冠茫然地任由电话那端挂断,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倏然反应过来,身体先动了起来,关上电脑,连桌上的资料都来不及收拾,拿起随身的包就狂奔下楼。
徐苗就是见到这样着急的苏呈冠,她正奇怪地想开口,却没来得及问,只能朝着已经跑到大门口的苏呈冠喊了一声:“姐,雨大,小心!”
然而女子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闷头跑进了雨中,拿包顶在头上。
徐苗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心。
即使是这样的暴雨天,苏呈冠依旧开得很快,只是尽量保持平稳和安全。
她只想快点、再快点到医院,她很担心。
*
“夏以寒!”
女子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夏以寒侧头看向那处,已经有点僵硬的脖颈在看到苏呈冠的那一刻仿若失去了知觉。
苏呈冠喘着粗气,全身被淋湿了一半,脸颊紧紧沾着湿透的发,脸上未干的水渍落下一滴,顺着下巴滑到了锁骨处。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一沾上水或出满汗时就会显得异常白的肤色,所以此时她白得如同在发光一般。
而那些水渍和紧贴腰身的湿衣,以及那双明亮的眼,无不给她增添了坚毅之感。
夏以寒蹭的起身,急忙走向她,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此刻却因为她的到来有了一丝慰藉,好歹转移了一点注意力。
“你怎么淋成这样?”
他脱下自己穿着的西装外套,裹到了苏呈冠身上。
苏呈冠没心思回应他,只心焦地问:“阿姨怎么样了?”
她一接着夏母出事的消息,就不管不顾地奔了过来。
“还在急救室里。”
夏以寒又开始焦虑,背部往墙上一靠,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喘不过气,像一条在陆地上挣扎的鱼,无助、窒息。
苏呈冠走到急救室门口的中年男人面前,看到平常沉着稳重的人此刻也红了眼眶,她颤抖着声音道:“夏叔,阿姨……怎么出事的?”
夏父此时也焦虑不安,当下才注意到苏呈冠的到来,他勉强想扯出笑脸,却无法做到,只能尽量稳着声音道:“出了车祸,她、她本来就有心脏病,一定要挺过去……”
越到后面,男人的声音越小。他在祈祷,祈求上天不要带走他的爱人。
这样的雨天,出了这样的事,苏呈冠只觉心里一颤,有点不知所措,可当她看见夏家父子焦灼不安的样子,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她对夏父说:“夏叔,阿姨会挺过去的,她那么爱世界的人,可还要好好享受生活呢。”
苏呈冠勉强抬了点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
笑不出来,根本做不到。
“金金,谢谢你。”
夏父表达了一番感谢,又直直地盯着急救室的门,仿佛要盯穿。
苏呈冠走到了夏以寒身旁坐下,陪着一起等。
肩抵着肩,隔着衣服传来微微颤抖,苏呈冠转头看向夏以寒,他微低着头,眼睑下垂,看不出情绪,但是交握在身前紧紧握住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
苏呈冠见他这样,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单调无用,因此她只是伸出了手,拍了拍他双手交握的拳。
然而却在准备收回时被另一双炽热的手牢牢握住,那双手用了点力,却不至于让她觉得疼痛。
尽管苏呈冠觉得有点过度接触,却又一边想着,这只是和上次一样的特殊情况罢了,她只是有点善心。
这样想着,她就坦然了许多,放弃了收回手的动作,又像之前在黑暗中安抚他的那次一样,轻轻用拇指揉搓了一下他的手背。
苏呈冠父母因为下雨堵车,好一会儿才赶到,之后不久急诊室的门就开了,幸而手术很成功,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
第二日早晨,苏呈冠受她爸妈的指令,买了好几个人的早餐,去看望了夏母。
苏呈冠到的时候她爸妈早就在那儿了,夏母已经醒了,正同他们交谈着,而守了一宿的夏父,这会儿倒是去休息了。
见到苏呈冠提着两大袋的早餐来,夏以寒急忙从沙发上起身,接了过去。
“金金来了?”
夏母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有点虚弱,整个人的面色都很苍白,毫无血色。
苏呈冠听到,把早餐同夏以寒放到桌子上后就走到床边回:“嗯,阿姨,我来啦。带了早餐,放在桌子上。”
“好,我现在不饿,你们先吃。”
苏呈冠坐下来,让夏母握住了手:“阿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休息了一晚,好多了。”夏母笑了笑,“车祸我倒是没伤着什么,就是心脏病发了。”
苏母在一旁道:“得好好休养啊,到时候咱再去逛逛新开的广场店。”
“是吗?哪里啊?”
……
两人一聊到逛街就来了兴致,苏呈冠默默退出交谈,也坐到了沙发上。
夏以寒已经不客气地开吃了,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杯豆浆。
“饿成这样?”
其实苏呈冠也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怎么吃,但看到他将包子塞满整张嘴的样子,苏呈冠就是忍不住想逗他。
夏以寒顿住了嚼的动作,如幽魂般转过头看了她一下,又接着移了回去。
苏呈冠也真有点饿了,拿了碗粥开始享用。
在她喝粥的这个间隙,夏以寒接了三四个电话,还都连着,几乎叫他没有喘气的时间。
直到苏呈冠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夏以寒才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倦怠地坐到了沙发上。
苏呈冠抽了张纸擦嘴,问道:“公司有事?”
“嗯。最近谈了个新项目,出了点事。”
夏以寒疲惫地闭上了眼,这会儿实在是抽不开身,可公司又真的有事。
苏呈冠听到他这话,突然想起来他最近似乎挺忙的,现在又出了这事,他不得不从公司抽身出来。
夏家父母和苏家父母仍然在闲聊,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八月的天,依旧很热,不过病房里开着空调,倒是凉爽,桌上放着的早餐隐约有变冷的趋势,只有粥还冒着热气。
看到他为难的样子,苏呈冠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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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对夏以寒说:“你去忙吧,阿姨需要什么,这里有我在呢。”
她的语气真挚,一双圆眼就这样瞧着夏以寒,就这样直接地、下达命令似地说出来。
夏以寒与她单纯的眼对视,不知为何,他莫名就觉得安心可靠。
大概是有人替他操心本该他操心的事吧。
夏以寒也没同她多说,只道了声谢,说晚上尽早回来,然后和父母都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得尽早处理这件事,不然越拖公司损失越大。
今日周末,苏呈冠正好放假,于是一天都在医院里陪夏母。
见着窗外阳光太盛,苏呈冠拉了一下帘子,只让光照到了无人处,或不至于太晒。她再绕到了最远处的窗户,开了一点,用来通风。所幸这是单人病房,不再有其他人,也不至于打扰别人或不满。
聊了那么久,这会儿夏母累了,又睡了过去。
苏呈冠待着也无聊,索性就行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拿着手机看了些心理学相关的知识,她最近倒真有点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再查些资料。
等到身体都僵硬了,苏呈冠才看了眼时间,十点多钟,不过也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揉了揉疲惫的眼,起身舒展了一下,一转眼恰好对上夏母的眼。
不知何时,夏母竟然已经醒了,正拿着本书在看。
苏呈冠被她看到,有点窘,她摸了摸鼻子问:“阿姨,你啥时候醒的?”
“刚刚,也就一会儿。”
夏母带着笑意,面容很是慈祥。
然而下一秒又带了嗔怪的语气:“金金,还不改口叫妈呢?”
“啊?”
苏呈冠不知如何应答。
她该怎么说?
难道说其实我和夏以寒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夏母又哈哈一笑,也没逼着苏呈冠叫,她只是以为是苏呈冠还没适应这个身份,不好意思叫,于是转了话题:“金金,你和寒寒相处的还好吧?”
“挺……挺好的。哈哈。”
苏呈冠尬笑着,突然想到什么,担心地问:“阿姨,您一般不看综艺吧?”
“综艺?那是什么?”
“就是真人秀,不是电视剧那种的。”
苏呈冠知道夏母爱看电视,不过好像一般不会看这种真人秀。
这么想着,一颗心就放下了。
她急忙又聊到别的,怕夏母再问相关的问题:“阿姨,您要喝水吗?”
……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夏以寒才下班来了医院,苏呈冠看到他这么早还挺惊奇:“你不是应该要加班吗?”
“所以我带回来了。”
夏以寒拍了拍公文包。
看这架势,还有挺多事没处理的。
夏以寒同夏母又聊了会儿,苏呈冠这会儿也不参与他们的交谈了。
她走到窗边,月光盈盈,没有开窗,自然感受不到外面的燥热,今日一整天都是大太阳,直照得人汗涔涔的,昨日的大雨到今天连一丝残迹都见不到了。
苏呈冠就着月光发了会儿呆,还是夏以寒拍了下她的肩,她才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