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苏云岫上前打断,没管她们怪异的目光,也没想得到回答,蹲下来问白听晚:“怎么样,还能动吗?”
那群女生自动散开,小声商量了些什么,悉悉祟祟地后退,苏云岫只是看了一眼,没管她们,回头去看白听晚的伤。
白听晚反应很迟钝的点点头,苏云岫松了一口气,给齐元同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帮忙,应该还没走远。
苏云岫先把白听晚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附近的长椅上。那群女生已经悄悄离开了,苏云岫没说什么,白听晚反而开口了:“你是来帮我的吗,她们的话你听到了吗。”
苏云岫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点吧。”苏云岫没想多问,只是含糊的回复她的话。
白听晚不顾手上的血渍和泥土,攥紧裙摆让自己的话不那么颤抖:“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云岫倒是笑了:“我怎么帮你了,这就算帮你了?”她又没帮她骂回去,就是扶了个伤患。
白听晚一脸茫然:“你……”要不是苏云岫过来,她可能现在那块脏的要命的地上坐着呢。嘁,不让我谢就不谢吧。
苏云岫看着又低下头唇角下压明显不开心的白听晚,长叹一口气,这愚蠢的样子,和那时的她真的很像。
苏云岫是胎穿的,她上辈子就在孤儿院长大。
苏云岫有一对很好的父母,尽管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她永远记得在巨大颠簸中紧紧箍住她的怀抱。车祸中只有她活了下来,赔偿款被她大伯家抢占,美其名曰代她保管,又将八岁的她送入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条件对曾经被父母宠爱的她来说堪称天差地别,适应的阶段是最难熬的,好在院长不说尽心尽力但起码不会苛待他们,争抢,打架,那时的她为了活下去就已很是狼狈。
因为那时的她就像现在的白听晚一样,以为默默的承受能让自己受到更少的伤害,总是期待着有人能带着她脱离苦海,能够有人将她护在身后,可这些终究都是幻想,如阳光下璀璨十色的泡泡,一触即破。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最相信的也只能是自己。现在的白听晚也是如此,她能帮她一次,可她要想真正的跨过这个坎,需要她自己迈步。
苏云岫还是没忍住多说两句:“她们说的时候你怎么不辩解,你平时在家里不是挺能说的吗。”
“你!”白听晚本想生气,可又觉得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她们的话我没办法反驳,这件事不就是这样的吗。”
“嗤,”苏云岫不买账,“那也不关她们的事啊?白家人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怕什么。我以为你来上学就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齐元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苏云岫看着手机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白听晚刻意地低着头,那别扭的姿势显然是在不去看某个人。
白听晚看到等了半天的人是齐元同,有些不情愿:“你怎么叫了他过来啊,我还以为你叫的顾濯缨呢。”男生扶着她去校医院她想想就不自在。
苏云岫真想直接不管她了:“校医院那么远,顾濯缨我们两个把你搀过去得累死,而且人家乐意过来帮忙就不错了,你在嫌弃什么。”白大小姐总是在不该矫情时矫情,该硬气时不硬气。
齐元同的表情倒是由阴转晴,可不是,他还没嫌弃她身上都是土呢。
白听晚怕她们走了留下她自己,闭上嘴不说话了,作乖巧状等着他们帮忙。
苏云岫和齐元同一起把白听晚送到了校医院,又给白家人发消息告诉了这件事。
正在挑选礼物的杨怀韫接到消息时,竟然有种心跳落地的踏实感,她本来就不放心白听晚去学校,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给白听晚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下事情的具体细节,苏云岫只说了个大概,了解到白听晚没什么大碍,焦急逐渐熄灭,想到今天的事又再一次确认:“你还想让云岫转学吗?”
这头的白听晚却一时间没了主意,苏云岫今天帮了她,如果她留在学校,会不会也像这样维护她呢。不会的,白听晚无比肯定,她说让自己去反驳,白听晚紧抿着唇,苏云岫嫌弃她只会窝里横,她还不稀罕她帮呢,但这次帮的先记上吧,她可是公正的很。
“之前妈妈答应你的时候的确是没多想,这对云岫是不公平的,但既然妈妈先答应你了,我们会按照你的意愿让云岫转学,可相应的,我们也会补偿云岫一些东西。”言外之意就是,她是没有的。白听晚不在乎这些,就像苏云岫对她的感谢一样,白听晚仍旧对苏云岫不承认是给她解了围这件事耿耿于怀,也许她真的像禾风说的那么傻。她闭上眼睛,肯定地说:“嗯。”
杨怀韫明白了,又宽慰了一下白听晚,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也是在安抚自己的忐忑,抚摸着自己的礼物包装,希望苏云岫能满意他们给她的答复。
苏云岫确实是满意的,白家准备的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和前几天的场景相似,她还是一进门就接收到直挺挺的目光,但三个人却不约而同的起身,有些像刚接苏云岫回家那天,苏云岫倒是有些恍神,转眼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杨怀韫倒是没察觉到苏云岫的心不在焉,迎上前去,力度轻柔地扶着肩膀带着她明确地走向沙发,茶几上的茶杯已经倒好了茶,微弱的可以见到一点白雾,好像已经静候有一段时间了。
杨怀韫倒是一反往常笑吟吟的形象,很是郑重严肃:“云岫,我要为之前没经考虑就让你转学道歉,是我的错,我只想着好处了,却忽略了你的不适,甚至还试图用钱来逼迫你答应。”话说到最后杨怀韫尾音中藏着叹息,苏云岫一直没动过他们给她的零花钱,他们都知道,可那天的她竟然像用这种手段来掣肘她,后来回想时深感歉疚。
苏云岫倒是没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她,让杨怀韫不由想起她刚来别墅时侧耳倾听她讲的那些小故事,心里一软,迫不及待的拿出给她挑选的礼物:“你的字很漂亮,我特意选了个我觉得最好用的钢笔,你看看喜欢吗?”
苏云岫本来想收起礼物的手停下,按她说的直接打开,那低调但又不简单的光泽显示了它价格的不菲,苏云岫确实挺喜欢的,笔身上有它名字的刻字,写着手感也不错。看着杨怀韫期待的眼光,苏云岫明显地表示了她对礼物的喜爱:“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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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用,谢谢了。”
杨怀韫也很高兴,可一想起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有些小心翼翼,她斟酌着语气道:“云岫,我们还是打算让你转去一高。”没听到拒绝的声音她就直接往下说,“我们回去后反思了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们在一高那边准备了房子,这也是我们的道歉礼物之一,这个房子记在你名下,到时候会有阿姨照顾你,我们也会时常去看你,当然,我们会提前告诉你,而且,我们会让你去一高的实验班,虽然是因为你本身成绩就很优秀,我们没帮上什么忙,但在那个班上有我们朋友的孩子,开学前提前让你们联系一下,拖她帮忙关照你也更放心,你也放宽心,一高确定选科后刚重新分班一个月,他们也不会很熟悉,抱团排外的事情不会那么严重,要是有问题你一定要及时和我们说…………”
苏云岫听着杨怀韫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她看到了他们道歉的诚意,也就不会再过多计较。
杨怀韫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毕竟就算是转学也得一段时间呢,这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天就要走了,这是在做临行告别呢。
杨怀韫还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白听晚:“这是我要跟你道歉的第二件事,你说的对,当时以对高考有益为由,也是我的私心作祟,过去的十六年,我下意识地照顾听晚的感受,这次也习惯性地这么做了,没有意识到对你的不公平,对不起。”
杨怀韫没有和苏云岫说让她转学的事情是白听晚提起的,她不想她们姐妹之间因为这件事产生嫌隙,尤其是她知道今天苏云岫刚帮了白听晚,她更想维护住这份体面:“今天的事情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说不定要多担心呢。这也是我仍然想让你转学的另一个原因。听晚这么多年被我们养的有些娇气了,一些事情她并不能成熟的去解决,更别说是像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所以我想以此为契机,让她真的能够独当一面。而如果你在启明的话,听晚的性子我了解,她肯定优先寻求你的帮助,而不是她自己解决,你的性子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也不想你在学习的时候还要分心去关照听晚,所以,我还是想让你转学,我想让听晚真正的不依靠外力的成长起来,也想给你提供一个可以彻底安心高考的环境。。”
苏云岫没想到杨怀韫会把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展示在她面前,杨怀韫为她转学安排的很妥当,但转学这个决定却是因为白听晚,杨怀韫对她更多的是这么多年来的愧疚,而对白听晚则是真的从点滴相处中酝酿出的醇厚的爱。她又不觉得白听晚像那时的她了,她有爱她,为她长远考虑的母亲,有关心她的家人,她比她幸运多了。
苏云岫答应的很痛快:“好,我可以转学,但是我要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再转过去,我要和我朋友好好地道个别,而且到时候学期刚开始也不用太担心课程衔接不上。”
苏云岫羡慕白家人对白听晚的爱,但她并不嫉妒,她也有很多人的爱。
苏云岫站在因年久冲刷已经有了黄色水痕的白色墙壁下,看着牌匾上风骨明显的“安宁之家”四个大字,有种终于回到自己领地的放肆与满足。
她也有爱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