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说到后面,林长夏的声音郑重又不免带了两分笑意。
毕竟和爱的人对视,期许着有对方的未来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利贝尔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林长夏会突然求婚。
他的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
如霜似冰的宝石镶嵌在戒指上,即使光线微弱,依旧折射着美丽的火彩。
“你……发现了。”
林长夏:“嗯。”
那个会跳舞的机甲模型的胸腔内,藏着两枚戒指。
在跌倒的一刹,心意也无法隐藏,倾泻了出来。
“是凌霜石吗?”
“是。”利贝尔目光湛湛,说:“之前的吊坠被我分割了。”
从宝石的价值上来说,这是十分不理智的。
但是对利贝尔来说,这枚凌霜石唯一的价值就是送给心上人。
既然林长夏不愿意接受它,那么干脆将他分解为对戒算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希望林长夏能够接受他的心意。
当他为林长夏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他将镶嵌好的戒指藏在了模型里。
他犹豫过,他甚至无法辨清自己是否真的希望林长夏发现它们。
如果林长夏没有结婚的想法,他会如何面对这对戒指呢?
当做无事发生吗?
还是默默地和他保持距离。
他不知道。
在刚送出的一段时间内,他为之忐忑,甚至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悄悄将戒指收回。但是他还是将它们留在了林长夏的身边。
后来,他渐渐忘记了这两枚戒指的存在。
没关系。
只要他一直陪在林长夏身边就好了。
看,他不是喜欢上了自己吗?
只要再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就好了。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林长夏笑着说:“好啊,你送我生日礼物时候就别用用心了。”
利贝尔坦然道:“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吗?”
林长夏桃花眼弯了起来,说:“那么,我现在回应这份心意,还来得及吗?”
“不迟不早,刚刚好。”
林长夏为眼前这只手带上了戒指,然后低下头,在戒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仰起头,看向利贝尔,将另一只戒指递了过去。
利贝尔捏着那枚小小的戒指,在某一刹,他的手指居然有一点颤抖。
平时嘴巴有点坏的林长夏看见了,却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当那枚戒指尘埃落定后,林长夏被利贝尔拉起来了。
利贝尔依旧坐在长椅上,林长夏俯下身,两人在寥寥月色的见证下开始接吻。
唇齿贴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心意也顺着温热的气息传递。
夜风温柔地包裹他们。
秋虫高鸣,水声漫漫。
天上的云终于被风吹走,月露出了全貌,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对着手上的戒指傻笑。
“你说,我们没告诉西维尔哥哥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林长夏浑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回头我来说。”
搞不好大家都默认他们早晚会结婚了。
“然后再找一个时间,整个仪式,把吉恩哥哥他们都喊来,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一下。”
总要有两边的长辈见证一下。
利贝尔内心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说:“要不要喊上几个朋友?还是算了,等……等办婚礼的时候再请他们。也不知道都要准备些什么,太突然了。”
林长夏则在想另外一件事,他有些犹豫,“你说,我要不要喊上我生父?”
利贝尔方发热的头脑冷却一点,偏过头看向林长夏,说:“我们多请一点人吧。喊上孟安,普莱森特……办得正式一点。”
这样,阿让的出现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林长夏点点头,想到埃利斯不能出席,还是感到很遗憾。
诶?
他试探性地问利贝尔:“要不要喊上明月?”
利贝尔吐槽:“你还不知道吧,他回不来了。”
说起这个,利贝尔不禁笑了。
哎呀呀,某人当时那么嚣张,现在却没有了正式的身份,大概是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中央星了。
利贝尔解释:“好像是和另一个候选者起了冲突,被掳走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虫潮包围了。虽然定的是失踪,但是没人会相信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着。”
这段时间,明月偶尔会通过卡洛斯和他联系。
虽然他说得含糊其辞,但是利贝尔还是通过他难得的粗口中拼凑出事情的原貌,并且看出来他在短期内是别妄想回来了。
“因此,你大概是见不到他了。”
“看来你很讨厌他啊。”
事到如今,利贝尔干脆地承认了,说:“大概是因为刻在基因里的相看两相厌吧。”
两个人聊了一路,直到宿舍楼下。
在宿管炯炯的目光下,他们克制住了拥抱的冲动。
“明天见。”
利贝尔举起手,对着林长夏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林长夏好笑地回道:“明天见,晚安。”
等林长夏心情愉悦地走到宿舍门口时,隔壁的楼印苔探出了头,“学长,问你点事。”
对唯一的雄虫学弟,林长夏还是挺友好的,他问:“怎么了?”
楼印苔:“你知道阿让老师喜欢什么吗?”
林长夏十分困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楼印苔笑得人畜无害,“这不是担心挂科吗?想着能不能投其所好,走个后门。”
林长夏不动声色地打量楼印苔,说:“这我还真的不太清楚。不过阿让老师人挺好的,不用太担心。”
“那太好了。”楼印苔放松下来,说:“就不打扰学长休息了。”
他又飞快地扫了一眼林长夏手上的戒指。
从佩戴的位置来看,像是一枚订婚戒呢。
回到宿舍,楼印苔哼起了小曲,发了一条消息给想走后门的阿让老师。
“老师,听说林长夏要结婚了,真的假的啊?”
他托着腮,看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或者说,更像一个树洞界面。
全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阿让基本没有回复过他,尤其是在展现出对对方的兴趣后。
楼印苔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被拉黑了。
不同以往,很快,对方的消息传了过来。
楼印苔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唇边带着得逞的笑容。
林长夏觉得有点奇怪。
他觉得楼印苔谈起阿让的语气有点亲昵。
而且一般的学生只会喊罗格朗老师。
他想了想,时间有点晚了,改天有机会再问一问阿让吧。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决定和利贝尔订婚^^”
林长夏直接在家庭群组里扔下一枚炸弹。
林星:?
西维尔:?!
很快林长夏订婚的消息就传遍了。
路过的时候,大家都要偷偷摸摸地看一眼林长夏手上的戒指。
每次特殊训练时,还会默默注视林长夏摘下那枚闪闪发亮,存在感无比强大的戒指。
论坛上甚至拍下了利贝尔手上的戒指相对比。
失意人只能相互抱头痛哭,借酒消愁。
订婚那天是个爽朗的秋日。
仪式在兰尼斯特的庄园进行。
为了进行这场在草坪上举行的订婚仪式,管家提前安排人将火焰兔挖出来的洞填平,种上草皮,并且将两个小家伙关禁闭。
卡尔不忍,又将两个小家伙打扮的漂漂亮亮,放在花篮里,并且和安柏承诺会看好它们。
出席的都是亲朋好友。
乐队奏着舒缓的曲子。
要林长夏来说,可以直接演奏一首《好日子》。
他本来有点紧张,紧张到在换礼服的时候手指一度对不准扣子。
可后面他想,这才订婚,还没到结婚呢。
现在就紧张,结婚怎么办。
难道到时候走不动路,让利贝尔背自己吗?
天啊。
这么好的日子,他可不能丢份。西维尔一定会都用相机记录下来的。那可要被利贝尔嘲笑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暗暗打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白金色的礼服,缀着流苏和各种宝石。
利贝尔的礼服和他相近,不过主体是白红色。
和婚服真的很像啊……
林长夏失神一瞬,又捏了捏自己的戒指。
他看向楼下,草坪上的客人们正在聊天,大家都到了,该是致辞的时候了。
被鲜花簇拥的台上,林长夏和利贝尔并肩而立。
林长夏清了清嗓子,说:“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来到我们的订婚现场,今天我将和我的爱人进行订婚仪式。宣誓前,我老爸精心准备了一段视频。”
这里大家都顺着林长夏的目光看向西维尔,西维尔正在指挥小型无人机对准两位主角,见状懒散地摆了摆手,算作打招呼。
林长夏笑着说:“视频的内容我老爸一直保密,说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因此我和你们都很期待究竟有些什么。我特意交代了,不要把我的黑历史剪进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
“希望我们之间存在默契,彼此间的信任不会崩塌。”
背后的投影不再是喜庆的吉祥图案。
它先是变成一片纯然的白,直到风声传来,人们才发现,原来是大雪过后的野外。
靴子落在雪地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镜头缓慢抬起,比起画面,先是听到了小孩子的欢笑声。
两个孩子在一片纯白的雪地里嬉闹着打着雪仗。
能够明显看出来,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在让着小孩子,但即使这个样子,小短腿想战胜对方也很困难。
雪粉飞溅,两个人戴了厚厚的帽子,整个人冒出热烘烘的白气。
小一点的孩子又吃了一口雪,急眼后直接将一旁雪人的头薅了下来砸向对面,被大声控诉耍赖后做了个鬼脸。
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发出善意的哄笑。
林长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利贝尔眉眼弯弯地看向他,眼神揶揄。
林长夏仗着没人注意他们,牵起了利贝尔的手,十指相扣。
两个小孩子陪伴在彼此身边,一起在车间里画图,组装零件;一起在厨房里嚷嚷着要帮忙,蹭了一脸的面粉和果酱,靠在一起盯着烤箱里的蛋糕慢慢膨胀……
他们度过漫长的冬季,跨越漫漫星河,在海洋馆的长廊里抬头看游弋的鲨鱼。鱼群穿梭,光影留在他们惊叹的脸上。
等年纪又大了些,两个人结伴去上学;怀里抱着毛茸茸的玩偶,听新年的钟声;给水母换水时猝不及防地撩对方一脸水花。
他们一起攀过山峰,在玻璃栈道上等待日出;赤脚走在海边,拎着个铁皮桶,到处翻找隐藏在沙子下的海螺,想偷懒了,就悄悄从对方的桶里捡两个;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他们骑着骏马,弯下腰去摸顶自己膝盖的小羊羔……
就这样,他们一起走过岁月,一起意气风发地站在第一军校的林荫道下。
视频定格在他们相视一笑的刹那间。
来客们尚未鼓掌,孟安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其余的年轻人也跟着吹口哨,大声喊:“快亲一个。”
林长夏眼眶里打转的那点泪花全都消失了。
他哭笑不得地说:“喂,别捣乱。”
孟安嚷嚷:“哪有订婚不亲嘴的。”
长辈们也在一旁戏谑地看年轻人们哄闹。
林长夏自顾自地说:“如大家所见,我和利贝尔从小相识,渐渐发觉了彼此间的心意。”
花篮里的火焰兔穿着正装,带着礼帽,正在啃食藤条。
林长夏取走了花卉上的戒指盒。
他弯起桃花眼,说:“这枚戒指陪伴了我很久,见证了我人生中许多重要的时刻,希望接下来它也能长长久久地陪伴我爱的人。”
那是一枚素戒。
毫不起眼,甚至能看到因长久佩戴而无法避免的细小划痕。
利贝尔明悟了。
那对凌霜石的戒指有时会干扰训练。
因此,他们商量这几年先戴素戒,等以后工作了,稳定了,没有这么频繁的训练后再换回来。
当时利贝尔还有点遗憾,毕竟他幻想了林长夏戴上这枚戒指很久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摘下来了。
但是他现在觉得,眼前的戒指太合适了。
戒指慢慢套上手指,利贝尔抬眸,看见林长夏冲他一笑,扯下了胸前的戒指,交给他。
信息素在一瞬间像风暴席卷了他。
而这风暴被又被小小的一枚戒指圈住。
他们不再理会宾客们的震惊,在众人的目光中开始亲吻。
日光溶溶,一切明媚而美好。
第202章
在林长夏实习的时候,等待许久的雄虫机甲终于完成了。
苍蝇搓手.jpg。
水冷液和神经接驳系统都已经达到了实装的标准,但是生产线的投放还要等到一段时日。
林长夏发动人脉——鲁伯特和利贝尔——将这些装置改装在了他非常喜欢的一款机甲上。
从外表看,这还是最受欢迎的机甲之一——追虹K83。
但是它现在只能由雄虫驾驶。
像普通机甲一样,新版本的水冷液对雄虫的精神力也有着要求。
当然,对于林长夏而言小菜一碟。
得到新机甲的林长夏非常开心,驾着追虹绕着兰尼斯特的庄园飞了一圈。
其实林长夏有考虑过,要不要和利贝尔搬出去住。毕竟在血缘关系上,他确实和兰尼斯特没有太大的关系,结婚后还住在这里,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心有点大了。
是的,他们在订婚半年后顺利结婚了。
林长夏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利贝尔提出摸翅膀的邀请了。
咳,扯远了。
海斯特让林长夏他们安心的住,不要想那么多。
兰尼斯特的庄园占地广阔,主楼加上数个副楼,足够数百人在这里生活。
但现在长期居住在这里的成员并不多。
雌虫们早已嫁人,只剩下雄主和他们的伴侣,哦,对了,还有西维尔这个大龄未婚雌虫。
西维尔对这个戏谑的称呼嗤之以鼻。
林星可是他指定的意向监护人+遗产继承者,除了一本结婚证,他们与合法夫夫有什么不同。
他的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总之,海斯特表示不至于就少他们这一对小夫妻的位置。
“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如果不是有兰利斯特的名号顶着,你猜猜会有多少人试图把你绑回家?雄虫确实有着特权,但是也不要小看了世家的威逼利诱。”
林长夏总觉得海斯特把兰尼斯特一起骂进去了。
他想到各种和自己巧遇的,别有用心的人,不得不承认,海斯特说得对。
他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还要麻烦你做梳理呢,要是你跑了,难不成指望卡尔那个家伙?”
海斯特提到卡尔也有点头疼。
在精神力这方面明明有天赋,却在尝试几次后就放弃了。
用他的话来说:“太累了,梳理一次要睡一整天,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年轻人指的是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林长夏。
被指出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后,卡尔依旧面色不改,撸着兔子说:“没关系,长夏这么好的孩子不会在意的。”
得知这件事的林长夏哭笑不得。
海斯特灰蓝色的眼睛带了几分温情,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留下来吧。陪陪你的父亲,也陪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吧。”
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了下来,说:“等你们有了小崽子,庄园也能热闹一点。”
小崽子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林长夏遐想了一秒就打住了。
当务之急是顺利通过实习,拿到毕业证,最好被分配到离家近一点的地方。
当然,重要的是要和利贝尔在同一个城市。
为此林长夏不仅去班长那里打探消息,还跑到了他们教导那里去,磨了很久,让他务必把自己的情况和上面反映一下,考虑到他们新婚燕尔实在不宜分居。
回头想的时候,林长夏都感叹自己原来也能这么厚脸皮啊。
但为了幸福,总是要争取一下的。
现在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也没有什么他能做的了。
确实没有先例可供参考,但是学校也不至于那么不做人吧。
比起其他专业,林长夏的实习从大三下半学期就开始了,在医院实习十个月后,再和其他专业一样前往基层驻守。
军雌的主要职责就是作为虫潮来袭时的第一防线,并且要长期驻守边境地带,巡视星域,清理零散入境的星空虫。
中央星作为虫族文明历史的发源地,早就被犁地三丈了,这要是能出现一只星空虫,第一军团全体都得谢罪,还有被另外两个军团嘲笑两百年。
别说地面了,即使是近地的太空堡垒也是十分的安全。
在这里驻守的军队会定期和前线轮换。
为了不给小崽子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实习的地点必然不能是过于平安祥和,甚至算得上繁华的中央星附近。
统统发配到边境星。
林长夏自然也不意外。
贡拉星域也被称为第一星域,中央星域。
其中中央星编号为A0001,后续发现的具有战略意义的行星被一一按照距离编号,数字越大,也就距离越远。
实习的地点并不按照学分绩点获奖等来排,而是完全凭借运气——系统随机抽奖。
林长夏的手气堪称糟糕,他的实习地点在编号A0125的赤焰星上。
赤焰星是贡拉星域最后一颗被发现的,有生命存在的行星。
这里的环境恶劣,恶劣到只有驻守巡防的军队。
好消息是,利贝尔将会陪他前往。
理由是法律规定雌君有义务保护看顾自己的伴侣,尤其在危险环境中,需将雄虫的生命安全置于自身利益之上。
其他学员全都没有意见,毕竟吃亏的只有利贝尔一个人。
当然,对于利贝尔而言,他并不觉得遥远的目的地,酷烈的环境难以让人承受。
陪在心爱的人身边,怎么样都好。
临行前校领导又找利贝尔语重心长了一番,“赤焰星的条件确实差了一些,你们心里也不要有情绪,毕竟这次分配的主动权也不在我们手里。”
校领导内心疯狂吐槽,赤焰星的名额少到可怜,还被林长夏抽到了,他们知晓结果的时候简直眼前一黑。
要是这个宝贝疙瘩哪里碰到伤到了,他简直不敢想自己要面对多大压力——雄虫保护协会那边,兰尼斯特,还有学校医院里那些天天喊林长夏帮忙的教授。
哈哈。
他甚至委婉的和利贝尔提过,如果林长夏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提前说,只要有医院文书证明,实习的地点肯定还是要考虑特殊情况。
兰尼斯特还能开不出一张证明吗?
结果也不知道是两个人太愣还是年轻人自视过高,完全没有动静。
他还特意联系了之前在学校任教的西维尔,结果对方只轻飘飘地说:“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选。”
年轻人不知社会险恶,完全没点数啊。
头大的校领导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再三叮嘱利贝尔,一定要和林长夏结伴行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和带队老师说,一定要遵守边防卫队的规章制度,不要擅自行动等等。
利贝尔一边听一边走神。
也不知道赤焰星的伙食怎么样。
不然背点饼干糖果?
林长夏那么久吃不到甜食会不会闹脾气。
等到走出办公室,他联系林长夏,“走之前我们能再回一次家吧。”
再让他享受一下两人独处的时光。
出发那天,林长夏惊讶地发现,赤焰星的带队的老师居然是阿让。
阿让颔首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开始核对学员信息,与其他工作人员交接。
阿让一边工作,一边余光留心林长夏的情况。
他当然是为了林长夏才报名这次带队的。
而且还主动申请了条件最差的赤焰星。
本来带队老师将学员送到目的地就算结束,但这次内部人员都知道,去赤焰星的人都留下,看顾唯一珍贵的雄虫。
其他人避之不及,这也就趁了阿让的心意。
林长夏不知道的是,林星还特意过来和他谈论这件事。
“西维尔出任务去了,来不了,他本意是托我说让你不要太惯着他。”林星一脸的无奈,“但赤焰星毕竟是边境星,条件也不好,还是要留个心。”他停顿了一下,说:“长夏胆子有点大,脾气……也挺犟的,要小心他带着利贝尔闯祸。”
阿让对林长夏有很深的滤镜,但他也听闻过林长夏的一些事迹,并且见过他仗义执言时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考虑到自己并没有和林长夏长期生活过,虽然内心不太相信他会闯祸,但还是将林星的话放在了心上。
然后就发现林长夏在和利贝尔讲小话。
阿让有一点心虚。
他想到林长夏状似无意和他提起楼印苔,就头疼。
想到楼印苔,就更疼。
真不理解现在的雄虫都在想什么。
他可能一直也不理解吧。
星舰缓缓驶离中央星的港口,林长夏和利贝尔坐在舷窗前,被星云抛洒出的光芒吸引。
“当年的承诺居然真的实现了。”
林长夏感叹。
“嗯?”
林长夏转头看向利贝尔,笑着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坐星舰的时候吗?”
利贝尔恍然。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那不是他第一次乘坐星舰。
却是第一次不是为了逃亡。
也是第一次和林长夏一起跨过这充满危险,又神秘璀璨的星河。
他想到自己许下的承诺,和林长夏十指交握,说:“还不算,我只是参与设计而已,再等一等,我一定会设计出最适合你的机甲。”
林长夏笑嘻嘻地说:“好啊,记得在驾驶舱的主控面板上签名,我要当做传家宝。”
***
赤焰星的驻扎军队非常欢迎林长夏。
毕竟几年了,这群军雌就没见过活的雄虫。
突然有个新兵蛋子是雄虫,都想瞧个新鲜。
为此,大家难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半抢半买的整了点香水,发蜡。
可惜,并不是谁都有机会去参加第一天的介绍会。
大多数人还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好消息是这名雄虫属于医学系,肯定会在医院实习。
说是医院,但只是个两层小楼……
因为驻守的军队并不算多,这里只负责简单的治疗,更难的疾病要不躺治疗舱,要不乘运输舰去其他行星就诊。
训练的时候磕着碰着都是很正常的,以前谁要为这点小事去看医生,那可要被嘲笑几个月娇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
娇气怎么了。
那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不照顾好自己,要怎么保卫前线,赴汤蹈火?
于是林长夏在卫生室的第一天,看诊的病人排队到了门口。
林长夏目前的带教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第一天见到林长夏的时候,他有点惊奇,摸了摸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呦,居然真的是雄虫呢。”
他还以为那些老家伙和他开玩笑呢。
雄虫?
那玩意他都有快十年没见过了。
林长夏淡定地打招呼:“老师好。”
托德摆摆手,示意他坐。
“我们这里很清闲的,你觉得新鲜就多呆两天,没事的时候回去睡觉也行。”
林长夏心想,这也太松弛了吧。
也不知道这里工资多少。
在简单逛了一圈医院发现确实没什么人后,林长夏大概确定了自己的摸鱼计划。
结果第二天计划宣告破产。
托德额角冒出青筋。
“医生,我头疼,你看看要不要开什么药。”
托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高大雌虫,对方的眼神狠狠黏在他身后的林长夏身上。
“是吗?”托德冷笑一身,“我看病得不轻,大概要开颅,收拾收拾准备住院。”
詹姆打了个寒颤,终于和托德对上视线,他尴尬着试图抿出一个笑容,“我看也没这么严重吧。”
托德翻了他一个白眼。
他站起身,将挤进房间的其他雌虫全部轰了出去,对一群好色之徒露出和蔼的笑容,“等下我要是没查出问题,你们就等着加训吧。”
托德坐回自己的位置,用笔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引回詹姆的注意力,“说,什么症状,多久了?”
在接连揪出几个装病的家伙,并上报对方领导后,托德发现门外的队伍依旧在增长。
他上班这么久,第一次深感绝望,等看到面前坐的人是谁后,他的绝望中又添了一分无语。
“你怎么也来了?”
好家伙,连皮埃尔上校都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磕破皮的手指上,说:“你不会为了这点外伤来的吧?”
皮埃尔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
一头金发扫过略显苍白的脸,他瞥了眼不远处安安静静的林长夏,低声说:“我来开舒缓剂。”
托德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你这个频率也太高了。”
他上下打量皮埃尔,最后说:“我可以给你开,但是我建议你尽早请假去中央星看看。听说那边现在有新的技术,可以预防和治疗精神海紊乱。”
“不行就找个雄虫。你长得又不差,有钱有地位,找个等级低点的,性格好点的,多哄哄对方,哪怕是个一夜情呢。总得解决问题,拖着算怎么回事?”
托德在这位熟人面前说话向来是荤素不忌。作为前辈,他指点指点年轻的后辈也无可厚非。
“咳咳。”
林长夏清了清嗓子,提示自己的存在。
托德面色不改,非常自然地开始下医嘱,说:“给你开好了,去药房拿就行了。”
皮埃尔如坐针毡,明显还没修炼到托德的厚脸皮。
他都不敢看林长夏的眼神,站起身就要离开。
林长夏开口:“等等。”
他将自己的精神海梳理师证书投影,说:“或许你们说的新技术是这个。”
“我可以哦,免费的。”
他呲着一口白牙,笑得狡黠,“记得给我的实习评价一个优秀。”
林长夏有了自己的诊室,专门做精神海梳理。
除了托德和皮埃尔打包票的优秀评价,他还获得了每天只用上半天班的特别待遇。
至于另外半天——林长夏满头大汗地蹲在利贝尔身边,看对方修理挖矿机器人。
利贝尔心疼地说:“你回去等我吧,还有两个小时我就结束了。”
赤焰星长年高温。
天边的星辰已经显现了身影,比起白天,此时的气温已经下降不少,但对于林长夏而言依旧难捱。
相较之下,利贝尔倒是适应的良好。
林长夏不停拉扯着领口,试图让一丝凉风吹干胸口的汗水,但不过是白费劲。
第203章
“好热啊。”
林长夏一脸蔫了吧唧的样子。
利贝尔顺手将身旁的水递过去。
林长夏咕噜咕噜地喝完后,开始帮利贝尔打下手。
“等会结束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利贝尔无奈地瞥了一眼林长夏,说:“这里可不是中央星,晚上除了矿场,到处漆黑一片,逛什么呢?”
林长夏更蔫了。
“是哦。”
天气太热把他大脑里的CPU都干烧了。
“那我们明天中午去看看吧。”
利贝尔挑眉问:“真的?”
林长夏咬咬牙,“不就是热了点?反正也热不死,来都来了。”
“不行就去借个小型飞行舰。我们就在飞行舰上面看看,不下去。”
利贝尔讶然:“你要和谁借?”
林长夏神神秘秘地说:“给我两天,我去发展一下人脉。”
利贝尔知晓林长夏搞了个精神海梳理门诊。
他想了下,说:“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和队长说,让队长来安排。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一个雄虫在这里还是很珍贵的,大家总是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更别提现在大家还有求于林长夏。
林长夏摇摇头,“我不喜欢有很多人跟着,只要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利贝尔给机器人替换了一个感光原件,说:“我很感动,但是为了安全考虑,建议你找个熟练的驾驶员。”
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专业的驾驶员,只能依赖辅助驾驶。
辅助驾驶很好,但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还是不要太浪了。
林长夏将裸露的线路重新焊接,面罩后的声音得意洋洋,说:“你忘记了吗,我选修过小型舰艇操纵。”
电火花呲啦呲啦地冒着,让利贝尔想到了过年时的呲花。
他说:“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开卷考?”
火花熄灭,林长夏的脸从锈迹斑斑的面罩后露出来,他笑得狡黠,“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冒险吗?”
好消息。
飞行艇借到了。
坏消息。
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被阿让发现了。
林长夏臊眉耷眼地站在墙边挨训。
阿让有点无语,“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赤焰星的风暴无法完全预测,万一遇上了怎么办?你们两个人能应对吗?”
林长夏心想大不了和利贝尔躲在机甲里,小命总是能留住的。
但是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任性了。
他低声下气地说:“是我太想当然了,提出的这件事,还去借了飞艇。我们知道错了。”
阿让又看不得林长夏这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犹豫了下,说:“明天我有空,不然我带你们一起去吧。”
林长夏眼睛一亮。
虽然和计划不一样,但是总比没得去强。
他也不想陌生人跟着自己和利贝尔。
毕竟最近又有给他塞小纸条的人。
很多。
他都闹不清是谁干的。
“谢谢长官。”
林长夏笑嘻嘻地敬了个礼。
然后像个撒手没似的去找利贝尔了。
阿让感到好气又好笑。
赤焰星遍布荒原。
基地所在的位置尚且有几分绿意,周边还有一条暗河上涌形成的湖泊。
再远一点的地方遍布红色的沙土。
山脉起伏连绵,阳光辐射下像是快要融化在扭曲的空气中。
正午的太阳高悬,动物都躲在阴凉之处,愈加显得荒芜。
林长夏蠢蠢欲动。
“我们下去看看吧。”
另外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林长夏被他们看得有点迟疑,说:“整点纪念品?”
利贝尔真诚地说:“我们会被烤熟的。”
林长夏只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看见一片云遥遥奔来,看见风暴自平野升起。
红色的山岩被风雕琢,汇聚为赤色的石林,发出呜呜的鸣啸声。
栖息在水中的野兽,捕捉来岸边饮水的动物。
在这里没有文明。
只有大自然最原始的野蛮。
于是,也不用将文明里的烦恼带来。
一切在辽阔的原野下是那么渺小。
林长夏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晚上,林长夏洗完澡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块石头。
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好奇地走上前,拿起了石头。
粗粝石头的另一边嵌着规则的宝石,半透明的六棱柱体晕染着深浅不一的红色,像是一团火被困在了冰中。
桌面上有一张龙飞凤舞的便签:特产^^
林长夏笑着摩挲矿石。
他发消息给利贝尔:“怎么不多留会?”
利贝尔言简意赅:“查寝。”
林长夏:“等我。”
反正他又不查寝。
他们可是合法关系,他过去找人怎么不行了。
利贝尔:“别来了,收收你该死的魅力吧。”
林长夏震惊:“你嫌弃我?”
利贝尔:“……这边全是饿狼。”
林长夏委屈:“你饿不饿?”
利贝尔:“^^晚上别睡死。”
林长夏继续招惹:“你要来吃夜宵吗?”
利贝尔:“你猜猜。”
林长夏给窗户开了个缝,开始祈祷。
***
大家渐渐习惯了赤焰星的实习生活。
和这边的驻军混熟后,林长夏甚至还跑到蔬菜大棚里摘了一个拳头大的西瓜,和利贝尔分着吃。
这天,林长夏和利贝尔一起休假,他们来到了空间站。
据说这几天会有流星雨。
林长夏还没在太空中见到流星雨,他非常好奇在这个视角下,流星雨会是什么样子。于是说动利贝尔陪他一起来了。
就算在这个角度的流星雨只是灰扑扑的,一些不起眼的落石,但是在持续一周的时间,让他们还可以回到地面基地上欣赏。
不过,虽然说是休假,但是林长夏也没闲着,每天都抽出半天给大家做梳理。毕竟他之前都是在地面的基地,而地面和太空的驻军要每半年才会换防一次
等到最后两个月的实习,林长夏也会常驻这里,直到实习结束,再乘太空港里的星舰离开。
所以空间站里的人大多还没有做过梳理。不过这次实习有个精神海梳理师的消息早就传到这边了。
有人求上门,林长夏也没有拒绝,直接找要了一个空房间,每天义务劳动半天。利贝尔自然是在一旁和他打配合。
有了利贝尔,不仅效率快了很多,磨磨蹭蹭试图搭话的人也少了很多。
毕竟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两人同款的婚戒。
利贝尔和林长夏坐在桌面的一侧,肩膀挨着,一副精神奕奕,虎视眈眈的样子,像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有点眼色的都不会触霉头。
唉。
虽然不能勾搭美色。
但是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还养了眼。
许多抱着小心思的人还是留下了自己特意带来的小礼物。
一小块陨石。
一盒水果冻干。
一张餐厅双人餐礼卷。
利贝尔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很是无奈,“这些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完全就没给他们退回礼物的选项。
林长夏不敢吱声。
利贝尔意味深长地乜了他一眼。
“你在下面的时候,收的比这还多吧。”
林长夏讪笑,“哪有,都是送给托德走关系的。”
利贝尔哼笑了声。
林长夏上前给利贝尔捏了捏肩膀,非常狗腿地说:“辛苦我家的利贝尔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想,利贝尔抓住了他的手,亲在指节上,抬眸说:“我很累,想去休息一会。”
林长夏:!
尾勾起立。
他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利贝尔的耳钉,暧昧地在那一小块皮肤上摩挲,声音不由得放轻,“好啊,那我送你回去。”
利贝尔轻轻蹭了蹭林长夏的手掌。
林长夏的信息素开始荡漾了。
然后他就被挡在利贝尔的房门前了。
房门半掩,利贝尔挑起眉毛,对林长夏说:“好了,我到了。现在我要休息了。”
林长夏傻眼,“可是,”他试图分辨,有点委屈地说:“我不能陪你一起休息吗?”
利贝尔轻笑了声,勾得林长夏心里又痒痒的。
“你是来休息的吗?”
林长夏镇定自若地说:“当然了。不然呢?”
利贝尔白皙的手掌轻推林长夏的胸口,示意他止步。
“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林长夏抓住利贝尔的手腕,不让他收回去,倾身说:“这么快就要冷落我了吗?”
他可怜兮兮地说:“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已经腻了吗?”
利贝尔拿林长夏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赖皮的家伙。
于是林长夏得逞地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
……
空间站总是会让人感到孤寂。
舷窗外是浩瀚无声的宇宙。
光年的维度下,一切仿佛处于永恒的静止中。
林长夏他们在等待一场流星雨。
但是比流星雨先到来的是变故。
当警报响彻基地的时候,利贝尔首先反应过来。
他迅速根据信息素找到林长夏,并从一路得到的情报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帝海,前方已经在战斗了。”
他难得低声骂了一句。
赤焰星的星网不好,利贝尔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埃利斯了。
埃利斯只知道他要实习了,并不知道他在赤焰星。
更何况,利贝尔知晓白帝海对埃利斯的猜疑从未停止。
埃利斯并不一定能获取他们的计划。
毕竟,他可是曾经的叛徒。
利贝尔紧绷着一张脸,林长夏的眉头也蹙着。
阿让还在地面上的基地中,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名临时的教导员指挥着他们这些实习的学员行动,并安抚他们。
核心内容就是情况还没那么紧急,不需要他们去前线,不要擅自离队,别添乱。
林长夏怎能不急。
他利用精神力得到的信息并不是那么乐观。
白帝海的一部分敌军去了赤焰星的地面,盗取各种驻军的资源,被发现后两方起了冲突。
按理说白帝海来的那点人根本不是驻军的敌手。
可是他们有内应。
地面基地的信号完全瘫痪,已经不再能传递信息。
就连3号太空近地基地都有人反水。
赤焰星的驻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林长夏开始痛恨自己不是战斗专业。
他不能就这样等着。
他上前拉住匆匆离开的长官,说:“队长,让我去前线,我的精神力可以定位敌人。”
队长脱口欲出的呵斥在看到他的脸后硬生生吞了下去,他一脸的不赞同,“胡闹!你知不知道前线是多危险的地方?”
他明显不相信林长夏的有这样的能力。
林长夏开始报各个进出口人员的动向。
甚至通过精神力的窥视,他简略地说出来了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面对队长越来越严肃的神情,林长夏眼神坚定说:“队长,让我去吧。我有这样的能力,作为一名士兵,我不应当龟缩在这里。”
终于,队长同意了。
他喊上沉默的利贝尔,嘱托另一名战士将他们带到D口。
他们将在那里登上即将出发的天玄星舰,在战斗前线的侧后方掠阵。
天玄号上,各种小型战斗舰艇以及机甲利用航道离开。
他们的敌人不仅是神出鬼没的白帝海,还有曾经并肩作战,彼此信任的战友。
不论输赢,这必是一场惨淡的战争。
林长夏获取了权限,得以乘坐一架以速度,灵敏和防守著称的小型舰。
操纵员是一名熟练的老手,他们不仅开启了“隐身”,还凭借着驾驶员多年的经验游走在战场的边缘,与一次次危险的爆炸擦肩而过。
林长夏的精神高度紧张,血液奔涌的速度加快,很快,他忘记了周身的危险。开始报出一系列的坐标,通过深海装置,第一时间将讯息传回去。
利贝尔在林长夏身边,他的精神力浩浩荡荡的挥洒。
从广度上来说,他的精神海是强于林长夏的。
只可惜哪怕经过这些年的训练,他对它们的运用依旧粗糙,除了在帮助林长夏做精神海梳理方面。
而且,即使他得到了讯息,也无法光明正大的告知他人。
他并不应该具有这种能力。
他提防着外界的动向,盯着面板上传回来的数据,不时提醒驾驶者接近的危险。
驾驶员先是吃惊与诧异,可很快现实验证了利贝尔的正确。
没有时间给他弄清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对数据的极致分析,或许是一种战场上的直觉。
总有人天生适合战场。
利贝尔的精神力还在展开。
他试图渗进那些钢铁巨兽中,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
他的心跳开始变慢,瞳孔泛起淡淡的红色。
炮火的声音在宇宙中被湮没。
他听见窃窃私语,听见仪器发出的警报声。
红色的灯光危险地闪烁。
一滴汗“啪嗒”落在银灰色的地面。
他看见了。
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张脸不苟言笑,因为立场,因为时间,仿佛变得陌生。
但是记忆开始侵入。
被揉头发,被塞小饼干,被搂在怀里。
就像此时此刻。
他们经历了一场逃亡。
于是这张面孔又变得那么熟悉。
埃利斯。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