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睁开眼,便看见破旧的窗柩和墙角的蜘蛛网,地上更是厚厚的一层灰。
这么埋汰的地方是哪儿?
不对,她是要去商场的,有坏人迷晕了她!
她心一紧,环顾四周一眼,视线定在秦微身上。
往日优雅从容的贵太太此刻发丝凌乱,如同大鹅一般伸长脖子朝门外喊,“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信物,你们去商家报信,一定不会少你们一分的,只要别伤害我!”
“说话啊!把你们的头头叫……”
“别喊了。”
沈南星扶着墙站起来,晃了晃脑袋,觉得不晕了,这才朝秦微走去,压低声音道:“你也是被掳来的?知道抓我们的人是谁吗?”
秦微不耐烦的瞪了沈南星一眼,“我去台山寺拜佛,刚下车就被掳来这儿了,A市没人敢动我,再加上你也被绑了,那十有八九是冲着商砚来的,我是受了无妄之灾!”
沈南星气的咬牙,一股无名火往上涌,商砚去陪高慧君,她倒是受他的连累被绑到这儿……憋屈!简直是憋屈!
一时间,婆媳俩倒是统一了心情,虽然嘴上没说,可双眼都写满了埋怨和愤怒。
十分钟后,‘砰!’铁门被人踹开,带起一层灰飘扬在阳光中。
一个身高一米九、美的雌雄莫辨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坐在唯一干净的凳子上,狭长的狐狸眼盯着沈南星,语气称得上温和,“商砚的新娘子果然很漂亮,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沈南星:“?”
这个场合、这个氛围,说这个合适吗?
在敌我悬殊的时候,激怒神经病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她几乎是一秒就挤出笑容,“谢谢你的祝福,其实商砚这段时间都很有空,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找他聊,我是个i人,不太喜欢上别人家做客。”
“可我喜欢邀人上门做客。”
男人弯腰抻抻裤腿上的灰,漫不经心笑道:“我也很好奇,母亲和妻子,究竟商砚更在乎哪一个?”
沈南星暗暗松了口气,妈妈和老婆二选一,对于别人来说是千古难题,但对商砚来说应该是小问题。
她都把秦微的真面目揭穿了,商砚再贱也不会选妈妈了吧?
幸好幸好,小命得以保全。
秦微眼神闪过精光,她张口问道:“你果然和商砚有仇?你想让他死?”
“我不爱回答别人问题,两位看起来状态很好,那就好好休息,要不了多久,商砚会来的。”男人优雅起身,转身离开。
很快便有人关上铁门。
秦微气定神闲坐下,脸上竟隐隐渗出笑意,“阿砚一向重感情又有责任感,你和我,他都不会抛下,那就只能用他自己的命来填,不过也没办法,人家就是冲着他来……”
‘啪!’
沈南星小豹子一般冲过去,抬手便打了对方一巴掌,恶狠狠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否则你要是变成猪头可别怪我!”
开玩笑,在她还没有和商砚领证之前,就算耶稣来了,商砚也得好好活着!
秦微诧异的瞪大眼睛,神色隐隐破防,“你敢打我?我可是长辈!你从前的恭敬难道全是假的?”
‘啪!’
沈南星随手又甩了一巴掌,冷笑道:“你的慈爱是假的,我的恭敬当然也是假的,互相飙戏而已,心里明白就行了,你非要说出来干什么?现在尴尬了吧?”
秦微气的面皮抽搐,她抬手想要反击,却被沈南星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很想商砚去死,但你想都别想!你听话一点,不要再刺激我了,不然我要控制不住我的双手打你了!我不想当一个不敬长辈的人啊!你就不能配合我装到底吗?啊啊啊!你配合我一下行不行啊?”
秦微被掐的直翻白眼,她只觉沈南星疯了,怒火早已堆积在心里,偏偏却无从发泄,肺腑缺少氧气,骨头缝彷佛都被挤压的生疼,再掐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死了!
她连忙抬手,点头示弱。
沈南星抽回手,发疯完毕后,还优雅的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一本正经道:“秦姨,目前形势不好,我们只能互相帮助,你可别耍小心思哦,虽然你的脸砸在我拳头上,让我的拳头很痛,但我不介意,我很能忍痛的。”
疯子!什么叫她能忍痛……
秦微气的想骂人,却也不想再挨打,只能乖乖点头。
沈南星缓缓吐出口浊气,杏眼闪过两分满意,果然,只要你开始发疯,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俩人暂时安静,一墙之隔。
秃头男看了眼悠闲躺在摇椅上的莫庭锋,小心翼翼道:“锋哥,老爷子说过不许您再和商砚作对,您绑架他母亲和妻子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老爷子一定会生气。”
“你想传这个话?”莫庭锋睁开眼,嘴角上扬,笑容有几分邪气。
“不敢!”
秃头男抖如筛糠,‘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语气慌张道:“我是锋哥的人,绝对不会做让锋哥不高兴的事情,我只是觉得A市是商砚的地盘,万一他和您斗到底,您会很麻烦。”
“他有底线,就注定斗不过我。”
莫庭锋嗤笑一声,舔了舔唇道:“我也想知道,被逼急的商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去吧,通知他上门做客。”
“是!”
秃头男强装镇定起身,走到门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他伪装成路人来到医院,把枫叶形状的木牌挂在了病房门把手。
病房里的商砚一无所知。
直到高慧君输完液,商砚起身,沉声道:“我会找你父亲谈,让他不要再对你动手,但他不一定会听我的,如果觉得无法忍受,那就回国外。”
“不,A市才是我的根,我想留下。”
高慧君虚弱的摇头,端庄笑道:“师哥,关于录音的事情你查过了吗?因为沈小姐曾经对薄时琛的狂热追求,我确实觉得她配不上你,但我绝不会做这种伤害人的事情。”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好好休息。”
商砚眉头一皱,淡淡丢下一句,便起身往外走。
“师哥……”
‘咯吱~’
伴随着房门打开,枫叶木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商砚盯着地上的木牌,瞳孔骤然一紧,面色阴沉若陈年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