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
肖澈安脸上的阴鸷和疯狂并未因之前的挫败而消散,反而在沉寂中酝酿着更深的毒计。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肖牧侵……”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扭曲的弧度。
他已经听闻肖牧侵准备在非洲开分公司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你以为在非洲站稳脚跟就能赢了吗?天真。”
他转身,拿起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隐秘的号码。
屏幕亮起,映出蝰蛇的脸。
他的一条手臂用简陋的夹板固定着,脸上带着未愈的伤痕,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老板。”蝰蛇的声音嘶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怼。
“上次行动,我们损失了所有精锐!肖牧侵和他的人,下手太狠了!”
他想起那些牺牲的兄弟,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眼里闪过恨意。
肖澈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脸上却露出安抚和同仇敌忾的神情。
“蝰蛇。”肖澈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
“我知道你们损失惨重,这份债,我肖澈安记在心里!肖牧侵欠你们的,我会让他百倍偿还!”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诱惑。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肖牧侵在K市大张旗鼓地建分公司,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大。”
毒蝎眼中的怨毒被一丝动摇取代,他沉默着,似乎在权衡。
肖澈安趁热打铁,抛出了致命的诱饵。
“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钱,武器,人手!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我只要你能在K市制造足够大的混乱!破坏他的分公司建设!让他在当地寸步难行!”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刀。
“蝰蛇,想想看,一旦肖牧侵的分公司建不起来,他在非洲的根基就断了!到时候你想报仇,机会多的是!而我,会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毒蝎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失去兄弟的痛苦开始扭曲发酵。
“老板……”毒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毕露。
“您说,要怎么做?”
肖澈安满意地笑了,笑容冰冷而残忍。
“具体计划,我会发给你。记住手段要狠。”
K市救助中心,指挥帐篷内。
肖牧侵正和埃文斯、墨戈等人开会,部署分公司建设的具体安保细节和物资运输路线。
顾离浅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准备给肖牧侵换药。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墨戈凝重的声音:
“刚收到线报,肖澈安那边有异动。他似乎在秘密联系蝰蛇的残部。虽然上次损失惨重,但蝰蛇在当地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肖澈安这次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分公司和运输线。”
顾离浅的脚步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肖澈安!又是他!他还不死心!!
她端着水杯的手指指尖冰凉。
她想起上次强攻时震耳欲聋的爆炸,横飞的子弹,倒下的莱拉和林远航,还有……肖牧侵背后那个狰狞的伤口!
恐惧在她心底滋生。
她无法想象,如果肖澈安再次策划袭击,目标直指肖牧侵的分公司和他本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不是国内,没有他经营多年的根基和层层保护!他在这里,目标太明显了!
会议似乎接近尾声,墨戈和埃文斯等人陆续走出帐篷。
顾离浅深吸一口气,端着水杯走了进去。
帐篷里只剩下肖牧侵一人,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地图前,手指点着分公司选址的位置,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离浅将水杯轻轻放在桌上,走到他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肖牧侵……”
肖牧侵闻声转过身,看到是她,眉宇间的凝重化开染上一丝柔和:“离浅?换药时间到了?”
顾离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抬起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
“我刚才听到墨戈的话了。肖澈安联系了蝰蛇的残党,要破坏你的分公司!目标就是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这里太危险了!肖澈安就是个疯子!他不会放过你的!”
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恳求。
“你回国吧!立刻就走!国内才是你的根基!你回去坐镇,肖澈安更不敢轻举妄动!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她眼中的担忧和恐惧真切,烫得肖牧侵心头一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心疼,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和筹谋。
在顾离浅惊愕的目光中,肖牧侵猛地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唔!”顾离浅猝不及防,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硝烟味。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背,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却又带着令人心安的稳固感。
“离浅……”肖牧侵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五年前,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甚至……让你不得不远走他乡。”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痛楚和自责。
“得知真相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能站在你身边。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惊愕的双眼。
“肖澈安要报复?让他尽管放马过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霸气和决心。
“你在哪,我就在哪。”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顾离浅的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她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尖是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仿佛要将这五年来的委屈、孤独和此刻翻涌的复杂情绪,尽数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