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张芮妍面前,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阴冷,“张小姐,贼喊捉贼的戏码,演得不累吗?”她冷笑一声,“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回去好好查查,是谁费尽心机布了局,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径直捡起自己被撕坏的裙子,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莫总,昨晚的事就当我还清了五年前的债。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话音落下,她拉开门,决绝地走了出去,将一室的硝烟与男人的滔天怒火,全都关在了身后。
洛念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酒店,冷风一吹,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发冷。
身上只套着一件属于那个男人的白衬衫,空荡荡的,两条光裸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她却浑然不觉,麻木地拦了辆车,报出苏黎家的地址。
“我的天,你这是被抢劫了?”苏黎一开门,看到洛念这副狼狈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她拉了进来。
洛念摇摇头,将手里攥了一路的破烂裙子扔进垃圾桶,声音沙哑,“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等她洗完澡,换上苏黎的睡衣出来,苏黎已经端着一杯热姜茶在客厅等着了。
都是过来人,苏黎一眼就瞥见了洛念脖颈上那抹刺眼的红痕,脸色顿时变得暧昧起来,“行啊你,昨晚跟顾北进展神速啊?战况这么激烈?”
洛念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不是他。”
苏黎愣住,“那是谁?”
“莫邵回。”
苏黎手里的玻璃杯滑落在地毯上,摔得闷响。她顾不上收拾,冲过来抓住洛念的肩膀,又气又急,“那个混蛋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念念,你……”
“我自愿的。”洛念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被人下药了。”
她将昨晚张芮妍的算计简单说了一遍,苏黎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心疼地抱住她,“你这个傻子。”
洛念没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苏黎的肩上,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寸寸断裂,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真的太累了,原以为能够平静的过好接下来,可谁知道他们都不想放过她。
另一边,莫邵回在洛念离开后,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能将整个套房冻结。
一脚踹翻了一旁的桌子,阴鸷的目光看得张芮妍双腿发软。
“是你做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张芮妍吓得面无人色,却还想狡辩,“邵回,不是我,是那个女人她……”
“张芮妍,你有几个脑袋够我拧的?”莫邵回冷声打断她,“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与你无关,否则张家都得死。”
“邵回,你这是什么话?”段玲听不下去了,把张芮妍护在身后,皱眉道:“你不责怪爬你床的女人,反倒责怪上芮妍,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莫邵回按着眉心,“出去。”
段玲还想说话,莫邵回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出去!”
她见状只能拽着张芮妍离开。
晃过神后,莫邵回第一时间就驱车赶到了洛念的公寓,却扑了个空。
他不知疲倦地一遍遍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到的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
第二天,他直接找到了洛念的公司。
洛念正在跟同事交接工作,看到莫邵回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放下文件,走到他面前,神色疏离,“莫总有事?”
男人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眼神却灼热得惊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念念,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洛念用力挣脱,却没能成功,只能被他半强迫地带到楼下的咖啡厅。
“五年前的事,是我的错。”一坐下,莫邵回便开门见山,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她,“昨晚的事,也不是还债。洛念,回到我身边。”
他的语气近乎请求,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若是五年前,洛念听到这话一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的心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不敢了。那些话像一根根刺,扎得她这五年来几乎血肉模糊。
怕了那种满怀期待最后却被推入深渊的感觉。
“莫总,恕我直言,”洛念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以此掩饰自己微颤的指尖,“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莫邵回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滞。
他还想说什么,洛念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公司苏黎打来的,通知她城北有个新项目需要她立刻去现场考察。
这通电话成了洛念的救命稻草,她立刻起身,“抱歉,莫总,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不敢再看男人一眼。
望着洛念离开的背影,莫邵回心底腾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洛念驱车赶往城北。
一路上,她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两个人疯狂又热烈地迎合。
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再次回头那她这五年所受的罪都是活该。
去城北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刮器开到最大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洛念心里烦躁,将车速提快了些,当车行驶到一座老旧的桥上时,她忽然听到一阵“咔嚓”的巨响,紧接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市中心,莫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莫邵回烦躁地扯开领带,脑海里全是洛念的话,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公式化地播报着:“……受暴雨影响,城北青川桥于半小时前发生垮塌,目前伤亡情况不明,救援队已紧急赶往现场……”
莫邵回原本并未在意,直到听见城北两个字,他眉心一跳,镜头扫过事故现场,一辆被巨石压得严重变形的白色轿车一闪而过——那车牌号,他熟悉到刻骨。
轰的一声,他脑子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家成!备车!去城北!”他抓起外套,声音嘶哑地对刚刚进来的莫家成喊。
莫家成也看到那辆车,忙不迭拿起车钥匙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