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盈珠还是心存善念:
“他们虽然受难,却也不会将恶意对向救他们的人吧。”
纪容珩没说话知道有些事情体会过远比千言万语要来的深切。
赫连霄轻笑一声,觉得她天真:
“你把人想的也太简单了。”
善恶数千般,人心难可知【1】,就算是救命恩人,在生死面前,也同样算不得什么。
宗政盈珠皱眉不语,赫连霄也知道让她一时间接受这些,有些困难,便不再开口。
燕明非挨在她身边,见此情形,抬起手腕,悄悄触及她的手背,感到一片冰凉,心中一刺。
宗政盈珠感受到,抬眼看见他的关切,心绪缓慢的平静了下来,勾唇示意对方自己没事。
第二天一早,纪容珩找了阿鹫,去查看村子里的情况。
其余几个人闲来无事,纪兰猗见刘村长自己编起了草帽,干脆拉着宗政盈珠一起来。
徐世仪见状也凑过来挨着宗政盈珠,想要学一学,被纪兰猗三言两语给气走了。
宗政盈珠无奈的看着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招惹你了?”
纪兰猗摇头。
宗政盈珠不解侧目,又问:
“那她说什么了?”
纪兰猗还是摇头,宗政盈珠叹气:
“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纪兰猗撇嘴,拨弄着手里用来编草帽的麦秆,半晌才开口:
“我就是不喜欢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而且……”
纪兰猗话说一半,宗政盈珠看着她,准备听她接下来的话,可纪兰猗却不说了。
宗政盈珠笑了一声道:“你最开始还不喜欢我呢。”
“那不一样!”纪兰猗赶忙解释,生怕宗政盈珠误会:
“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什么都比我强,我努力好久都追不上,燕明非也喜欢你,我觉得自己这个公主还不如你,所以才会跟你作对,来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差劲。”
宗政盈珠倒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纪兰猗的想法,她却觉得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她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从来都没有谁不如谁的说法。”
她抚摸着纪兰猗乌黑的头发,温柔的道:“而且我比你大了三岁呢,很多东西都是时间积累起来的,迟早会有,不要急,慢慢来。”
纪兰猗抿唇,问道:
“可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
宗政盈珠有些惊喜的挑眉,故意逗她:
“我的武功就是很厉害啊。”
小姑娘皱眉,气鼓鼓的看着她,宗政盈珠不忍失笑:
“好了,知道你崇拜我了。”
她话锋一转:
“所以你讨厌徐世仪到底是因为什么?”
纪兰猗又不说话了,宗政盈珠无奈的哄了几声:
“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既然玩不来,就少接触好了。”
“那你向着谁?”纪兰猗问得宗政盈珠一愣。
“我与她萍水相逢,自然是跟你从小到大的情分更深,但礼貌不能丢,知道么。”
宗政盈珠告诉纪兰猗:
“她是客人,是同行的伙伴,我们给予尊重,给予礼貌是最根本的。”
宗政盈珠这话说的简单明了,纪兰猗却听得很开心,她点点头一口应承下来:“知道了,不与她闹腾就是了。”
宗政盈珠满意的点点头,恰好去拿麦秆的刘村长回来了,两个人就收了话题,跟着刘村长继续学怎么编草帽。
纪兰猗觉得难,小声抱怨了几句,宗政盈珠也有些费力,但依旧坚持着,刘村长见状细心的给她们展示自己的手法,笑着调侃:
“二位姑娘一看就是家里宠爱的,怕是头一次干这个吧。“
宗政盈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刘村长继续道:
“我们村啊,原本有条河,供着周围好几个村子的生活嘞,自从大旱,河水越来越少,如今就只剩下一条河沟沟喽。”
纪兰猗惊讶:
“这河都没了么?”
刘村长点点头道:“可不是,九尺深的大河嘞,一点水都没啦。”
宗政盈珠和纪兰猗对视一眼,问道:
“一场雨都没下过么?”
刘村长闻言摆摆手:
“别说下雨了,就是下雪都没有的,这几年村里就靠着存粮和存水,要不就得去百里外的井里打水,那也是今年春天的时候了,如今那井也没水了。”
说到这,两个人都能看见刘村长眼中的泪水,他担忧着村民的生计,更担忧着土地庄稼。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宗政盈珠想起町州内里的百姓都逃难离开了这片地方,这刘家村算是少数仍旧守在这儿的了。
刘村长抹了眼泪,放下了那手中编了一半的草帽,神乎其神的开口:
“因为神公的预示之言。”
宗政盈珠重复了一边刘村长的话:
“神公的预示之言?”
刘村长点头,将这其中的缘由讲给她们听。
“这也太扯了吧?”
等到纪容珩他们回来,宗政盈珠和纪兰猗就把人都召在了一起,说起这件事。
燕明非仔细琢磨着:
“大旱三年,神罚也?圣灵至,暴雨如注矣?”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造谣,燕明非觉得不对劲。
纪容珩手里还拿着一捧从村子里找来的陈粮,闻言抬头问:
“这预示之言是那个前任村长说的?”
宗政盈珠点头补充道:“前任村长就是他们口中的神公。”
刘村长说,前任村长活到了一百三十岁,临去之前,有人看见了他头顶的轻烟萦绕着烟囱向天而去。
众人都认为这是羽化成仙的象征,故而将他的遗言奉为圭臬。
赫连霄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直到听见宗政盈珠说,他们守在这儿,就是在等待圣灵的到来。
“荒谬至极。”只此四个字,却是在场许多人心中的想法。
徐世仪却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怎么说也是他们心中的盼头,哪里就得了你这么四个字。”
赫连霄闻言反驳:
“有这功夫,说不定他们都能离开这重新开始生活了。”
徐世仪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格外激动:
“人心中有念想才能活得下去,若非这预示之言,他们怕是都撑不到重新开始生活,以己度人到底有什么好自傲的!”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燕明非连忙打圆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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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是说预言吗,怎么跑偏了,说回来说回来。”
赫连霄轻嗤一声,不屑的撇过眼去,宗政盈珠看着同样气愤的徐世仪有些奇怪。
她们虽然相识不久,却也算了解徐世仪的性格,倒是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
“要我说,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不如先想办法劝他们离开这里,我们也好施展手脚。”燕明非总结了一句,而后看向纪容珩。
作为众人的大家长,纪容珩点点头,赞同了燕明非的做法,思索道:
“不管预言真假,首先要做的是赈灾,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所以避难是最合适的办法,安置灾民,我们才能想办法来缓解旱灾。”
宗政盈珠有些担心:
“我看刘村长的样子,他们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愿意离去。”
赫连霄不生气了,也参与进来:
“实在不行,就打破他们的预言,告诉他们是假的不就行了。”
宗政盈珠把之前他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
“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生吞活剥在这儿?”
赫连霄被噎了一句,还没开口,就听见纪容珩道:
“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总归是要离开的,比瓯派人来信,说町州内里的几个乡镇已经无人,有人的地方也匪盗横行,必须尽早处理。”
宗政盈珠叹气,燕明非看了她一眼,问:
“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不若我们分头行动,我和宗政盈珠留下来,想办法先劝动刘村长,有人带头定然好办很多,你们继续向里走。”
纪兰猗闻言赶忙开口:
“我要跟宗政盈珠一起!”
纪容珩觉得不妥:“太危险了。”
可宗政盈珠却觉得这办法可行,她同纪容珩道:
“二哥,你给我们留点人就行,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么,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又扭头去拒绝纪兰猗:
“你跟着大部队走,不会武功,留下来不合适。”
纪兰猗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心中难过,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就要练武。
徐世仪原本也想留下来,但听见宗政盈珠拒绝纪兰猗的理由,便没有再开口。
事情决定完众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宗政盈珠跟纪兰猗一起进了屋子,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被两人谦让,自己一个屋子的徐世仪的目光。
夜深人静,唯有风声阵阵。
宗政盈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满是那句,圣灵至,暴雨如注矣。
正思索着,她忽然听见脚步声,可声音转瞬即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在意。
“就在这儿!”
“村长!快让我们见见她吧!”
“草民求见圣灵!”
“求圣灵降雨救救我们吧!”
一大早,睡得昏沉的宗政盈珠被院子外的声音吵醒,她起身,就见纪兰猗趴在门口盯着外面。
“怎么了?”
宗政盈珠眯着眼,迷迷糊糊的走过去,纪兰猗闻言看过来道: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上的就在吵,来了好多人,说什么见见谁吧?”
宗政盈珠瞬间清醒起来,心头一颤。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求圣灵赐我们一场大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