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之后,尹礼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也就是投降之后他才知道,曹军的真实数量,压根儿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曹操交给曹仁的总兵力,也就只有一万五千人。
从海西主城向外看,山上之所以显得漫山遍野都是曹军。
主要是因为程昱派遣一部分士兵,在那儿利用树木和影子快速摆动,营造出人很多的样子。
起初,尹礼感到很不服气,认为程昱只不过是仗着小聪明。
但很快,他变得比狗还老实!
尹礼本想着,人在曹营心在臧营。
可程昱这老头,身上自带魔力,总是能在尹礼试图掺杂假话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分辨出信息真假。
翻来覆去,尹礼人都麻了!
他第一次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什么叫智商差距所造成的碾压。
试图在程昱这样的人物面前耍花招,那真是没苦硬吃,自找罪受。
于是,在程昱的“循循善诱”下。
尹礼一五一十的把各处支城的情况,以及臧霸麾下重要人物的信息,交代的一干二净。
尹礼作为臧霸名义上的第一狗腿子,在臧霸所管辖的势力范围内,存在感一直很高。
考虑到尹礼算半个文人的缘故,臧霸平日里还让尹礼负责起草各种文书。
这导致,只要是尹礼写的东西,就代表着臧霸的意志。
各处支城的那些泰山贼城主,也都认可尹礼的书信。
程昱鬼魅一笑。
紧接着,尹礼熬了一宿,写了多份书信。
经过程昱的检查,发现确切无误后,转而派人送到各处支城。
“曹将军,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定要多抓俘虏!”
“好的,程先生。”
曹仁舔了舔嘴唇,天知道他和程昱组队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如今,终于可以在战扬上好好的施展一二。
而程昱的谋划还不止于此。
书信抵达各处支城后,那些城主立马动身,带兵赶往海西主城支援。
曹仁展开伏击,围点打援!
各处支城援军抵达的时间并不一致,这导致每次曹仁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派遣大兵团消灭小兵团。
打着打着,曹仁甚至都感到有些麻木。
千篇一律的战斗,实在太没意思。
说到底,山贼的战斗力本就参差不齐。
曹仁一个恐吓,那些胆子小的支城城主,甚至当扬跳起了“三冬暖,一城雪白”。
看着眼前乖巧至极的这些俘虏,曹仁不禁思索,到底是谁在造谣山贼们是一群穷凶恶极之辈?
这不都挺温顺的嘛!
收编了大批俘虏,曹仁带着麾下军队,听从程昱的建议,再一次兵临海西主城。
城楼上的臧霸,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泪流满面。
其实。
这还不是最令臧霸感到绝望的地方。
更让他恨不得坠城而死。
他竟然看到了尹礼和各处支城的城主们,集体站在城楼下,呼吁城上尚且还效忠于他的兄弟们,向曹军投降的一幕!
这给臧霸的三观带来了极大打击。
又急又气的臧霸,恼羞成怒,指着城楼下的尹礼怒骂:
“尹礼!本大王待你不薄,你为何投降!”
尹礼羞愧难当,但身旁的程昱却给了他一个眼神警告。
尹礼咬了咬牙,反怼道:
“臧霸,你放屁!”
“你欺侮兄弟们,我们忍无可忍,今天就要讨伐你这厮,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海西真正的主人!”
听到如此倒反天罡的言论,臧霸急火攻心。
身旁的吴敦赶忙扶住臧霸。
臧霸面露感激的对吴敦说道:
“敦,还是你对本大王忠心。”
不料,吴敦却是迅速抽出一把短刀,架在臧霸脖子上。
“大王,抱歉了,我不想跟着你一起被杀。”
说罢,吴敦带头举起降旗。
山贼从众心理,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极致。
除了少数真正愿意效忠于臧霸的死忠,剩下的山贼,大多选择投降。
“吴敦!你混账!”
臧霸怒骂,吴敦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况他俩不是夫妻,只是各怀鬼胎的上下属关系!
其实,别看吴敦这厮浓眉大眼的。
但他早就有取代臧霸的心。
可惜,只要臧霸还在一日,吴敦就没有机会成为泰山贼之主。
三天前,吴敦收到一份神秘书信,上面的意思是让他拿下臧霸,取代臧霸,成为泰山贼之主。
吴敦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允理会。
臧霸统治泰山贼,已是根深蒂固,很难将其推翻。
但当吴敦看到尹礼和那些支城的城主全部投降时。
吴敦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再不跳船,那特么就要跟随臧霸被彻底湮灭!
所以,为了自保,也为了发泄一直以来被臧霸压制的野心,吴敦选择向臧霸拔刀。
城门大开,曹仁程昱带着曹军进城。
臧霸犹如一只斗败的鹌鹑,被带到曹仁程昱身前。
“本大王驰骋天下数年,虽未成为真正的霸主。”
“但在海西这一亩三分地,至少在今天之前,还是本大王说了算。”
“要杀要剐,随便吧!”
说罢,臧霸扬起头颅,露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尹礼有些心疼臧霸,“噗通”一声跪下来向曹仁程昱求情。
他和吴敦不一样,他是被程昱连吓带骗,不得不背叛臧霸。
如果能选,他并不想让臧霸身死。
而那些支城的城主,有大概一半,做出了和尹礼一样的动作。
另一半,则是面露惧怕,害怕曹仁程昱真的愿意让臧霸投降。
包括吴敦,也是建议赶紧杀死臧霸。
“唉,这里的情况又被许小友说对了,人性啊,老夫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
程昱摇了摇头。
随后,在万众瞩目之下,程昱对臧霸说道:
“臧将军,希望你以后能为我曹营效力。”
“吴将军,你也一样。”
臧霸吴敦皆惊。
但二人的矛盾,已是无法化解,除非你死我活!
制衡之道,向来如此,来自许墨的锐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