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笑呵呵的把吴敦从地上扶起，并没有因为吴敦的方寸大乱而感到生气。
别看吴敦长的很是雄壮，内心却是无比心细，还非常喜欢开玩笑。
臧霸和他的个人私交，也是除了尹礼以外最好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臧霸都能容忍吴敦以开玩笑的方式活跃气氛。
不料，吴敦还是没有起身，像是焊在地面上似的，巍然不动。
“噗通”！
忽然，吴敦由半跪变为全跪。
这下子，臧霸是真慌了神。
他压低声音向吴敦问道：
你且说清楚，究竟是何方军队？”
“那曹豹不是正在攻打下邳吗？”
“难不成他虚张声势，名义上宣称出兵下邳，实则是在图谋我海西？”
吴敦颤声说道：
“不！大王，不是曹豹。”
“是密密麻麻的兖州军，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
换成小规模敌人，吴敦当然不会当回事儿，估摸着早就出城杀敌去了。
但城外的曹军漫山遍野。
海西这边的城池构造又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它的四周是一片山地。
城池建在山谷盆地之中，呈低洼之势。
“什么！？”
“你说是兖州军？”
“曹操那厮先前不是在和袁术对峙吗？怎么这么快就……？”
臧霸麾下的情报系统实在糟糕。
出了海西范围，他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事事比人慢一步。
彭城那边有关曹豹成功夺权的消息，还是好不容易打探得来。
至于兖州，那更是鞭长莫及。
如今，曹操都快成为“两州之主”，臧霸的记忆却还停留在曹操与袁术对峙时期。
“兖州军究竟有多少人？”
臧霸拽住吴敦衣领，向其质问。
“不……不知道。”
“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吴敦欲哭无泪，
刚才他站在城楼上看到的那一幕犹如黑云压城，极具震撼。
这样的感觉，是没办法用言语向臧霸形容。
“不对！”
臧霸忽然发现事情盲点。
如果他没记错，山谷周围应该安排了不少探子才对。
城池建在这样的地方，无异于火中取栗。
要是四周没有探子警戒，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
也许臧霸一觉睡醒，敌人就已兵临城下，把他包了饺子。
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探子呢？
臧霸转身看向吴敦。
吴敦双腿发颤，脸上带着恐惧。
“大王，探子全都上吐下泻，其中超过一半，已经死于非命！”
“哪怕是剩下的，身体状况也非常糟糕，几乎连话都说不出！”
“曹军是魔鬼吗？”
尹礼脱口而出。
而他这样的言论，无疑更让臧霸内心蒙上一层阴霾。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阵又一阵呐喊声。
曹仁骑在战马上，拿出长号，对着城池喊道：
“臧霸小儿听着！”
“你已经陷入包围，若是识相，那就赶紧开城投降，再被你阿翁我抽打一百鞭子，说不定还能饶你性命！”
阿翁，是方言祖父的意思。
曹仁的野心很大，他不想当臧霸的父亲，而是要一步到位，直接变成臧霸的爷爷。
臧霸听的勃然大怒，泥人还有三分硬脾气，何况是他山大王？
但潜藏在愤怒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未知。
曹军忽然兵临城下，必然途经彭城北部，却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城池周边那些探子的惨状。
曹军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尹礼听令！”
“汝立即从地道离开，向周边其他城池的弟兄求援。”
“喏！”
尹礼欣然领命。
臧霸为了狡兔三窟，只在海西主城保留了大概七千左右的兵力。
其余士兵，则是分散在各处支城，由其他心腹掌管。
这样的架构，在臧霸看来很稳定。
如今，虽然曹军来势汹汹。
但只要其他支城的援军及时赶到，情况一定会变得好起来！
……
太阳渐渐落山，臧霸为了防止城内士气进一步衰落，决定直面曹仁。
曹仁大马金刀的坐在战马上，身上穿着湛蓝色铠甲。
身形宽阔的他，并不像典韦那般肌肉爆炸，却显得十分稳重。
犹如铜墙铁壁，只要有他在，一切来犯之敌都会被阻挡在前！
“你与曹操是什么关系？”
“突然犯我海西，是何居心？”
臧霸看到曹仁的一瞬间，内心止不住有些慌乱，但还是硬气的向曹仁发问。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曹仁，大概就是“大将之风”。
曹仁冷笑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臧霸：
“你这山贼，也敢直呼我兄长名讳？”
“至于曹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曹仁是也！”
臧霸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曹营大多数武将，现在还处在小有名气的阶段。
但曹仁、乐进、于禁这几人却已是声名鹊起。
乐进不用多说，逢战必先登，武力值不一定曹营最高，杀敌率却是高的可怕！
曹仁十分擅长防守战，但在擅长防守战的同时，曹仁进攻能力其实也是可圈可点。
攻克城池的数量，算是整个曹营所有将领之中最多的存在。
（作者查的三国志和其他史料罗列的数据，这一点比较颠覆。）
（后世不少游戏，尤其无双系列，喜欢塑造曹仁擅守的形象，其实不太全面，他是全能型人才。）
试想一下，在曹仁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程昱。
这破坏力，只有尝试过了才知道有多爆炸。
臧霸打量着城外，曹仁周围跟随着大批曹军。
而在山的后方，还有不少黑压压的影子，一看就是曹军兵力多的把山都给围住了。
臧霸的心，随之跌落谷底。
如果双方士兵的数量差不多，他臧霸有信心凭借着在海西的地头蛇统治，把曹仁挡在主城外。
可现在，曹军总量看起来像是城内守军的数倍！
臧霸这个首领，也是有心无力，何况麾下其他士兵？
山贼统治，说到底只能打顺风仗。
局势一旦逆风，心态也会随之发生转变。
曹仁身旁，程昱淡定的看了看地图，嘴角浮现一丝尽在掌握的笑容。
程昱现在有个爱好。
有事没事去找许墨喝茶聊天。
两者结合，一加一的效果，往往不是等于二，而是大于三，甚至无限接近于四！
这就像是两壶坏水，聚在一起只会更加邪恶。
支城？援军？
我程仲德有一招“消失术”，定让那些援军有来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