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曹老板这想法可以啊!”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漏洞,我认为需要解决。”
“张邈倒还好,但那陈宫,怕是不好骗吧?”
闻言,曹操眸子逐渐变暗。
兖州世家的众多代表之中,最令曹操感到忌惮的,毫无疑问就是陈宫!
换成张邈这厮,可能傻不愣登的,压根儿看不破曹操的计划。
可若是有陈宫在旁,一切就都将变成不确定因素……
然而。
曹老板确实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
就在他和许墨打算给“诈死计划”打个补丁的时候,一名亲卫兵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走了过来,还递上一封用羊皮纸包裹的书信。
“表舅,这该不会是兖州那边送来的书信吧?”
“不用先送给曹老板,直接送到你这儿?”
“厮!!!”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
许墨这小子实在是太难缠了,搞得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
就在曹操集中生智,也没办法打上这个补丁的时候。
许墨像是发现了惊奇大陆似的,惊呼道:
“我懂了表舅!”
“其实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曹操膛目结舌,挣扎道:
“不!”
“好外甥,你听表舅狡辩,不是……听表舅解释。”
许墨哪能真让曹操就这样揭穿身份?
他抢先一步握住曹操的手腕。
“表舅,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其实曹老板在整个曹营里,最信任的就是你!”
“嗯???”
曹操满脸疑惑。
许墨继续释放他的补丁大法:
“表舅你想,曹老板身高和你差不多。”
“你又忠勇有嘉,既能当武将又能当文官。”
“这样的人才,他当然得信任啊!”
“这不,刚看完密信,就立刻派人给你送来。”
听到许墨这诡辩的调调,曹操脑袋晕晕乎乎。
但好歹,他算是通过了身份险些暴露这一关。
打开密信,曹操脸上的表情像是变戏法似的,由阴转晴。
“好外甥,我们最大的担忧已经消失。”
“那陈宫,在几天之前秘密离开兖州,似乎是去边境找那吕布去了!”
曹操高兴地挥舞着手上的密信。
这封密信是程昱派人送过来。
讨董联军的时候,曹操在东郡起兵。
因此,他在兖州最稳固的基本盘其实是东郡而非陈留。
那个时候的陈留太守甚至还是张邈。
不过,陈留是兖州经济最富庶的地方。
整合兖州之后,曹操听取张邈的建议,把治所从东郡迁到了陈留。
但东郡那边,还是留下了程昱驻守。
这封书信来的可谓及时雨。
陈宫是否身在陈留,对于曹操解决兖州世家而言,完全是两种难度。
“表舅……其实我们还可以玩把更大的!”
许墨舔了舔嘴唇。
他这厮满肚子坏水,坏点子一出现就收不住。
曹操与他相视一笑。
在烛火的映照下,就像是两只狐狸在密谋着什么坏事。
……
“什么!”
“消息来源确定了吗?!”
“曹孟德那厮,当真中毒颇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陈留城内
张邈府邸之中
身材肥胖的张邈,坐在书房座位上,面露惊讶的听着身旁管家汇报。
“老爷,此事千真万确!”
“我们安插在曹营内部的人口径一致,说那曹操因为吃烤鹿肉,导致身中剧毒。”
张邈咂巴了一下嘴,喃喃道:
“看样子没错了,公台离开陈留前曾和我说过,他安排在曹操身旁的伙夫随时准备对曹操动手。”
“但那曹操向来疑心,唯有趁着他得胜归来,才有可趁之机。”
好歹也是兖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张邈拥有一定的信息渠道。
他知道曹操突然撤兵,肯定是从陶谦那里勒索到了足够多的利益。
再加上小沛也已经变成曹操麾下的城池。
陶谦这波在外界看来,完全可以说是被曹操给打怕了!
也只有大胜而归之时,曹操这样的人更容易放松警惕。
陈宫安插在曹操身旁的那个伙夫,才会拥有可乘之机。
管家殷切的向张邈提议道:
“老爷,我们要不要趁着曹操生死未卜,把荀彧和夏侯惇全部干掉?”
“这陈留本就是我们的城池,让这曹操借住这么长时间,也该收些利益了!”
张邈手指微微敲动。
这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毕竟,他和曹操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友。
此番夺权,等待曹操和曹操子嗣、曹家夏侯家宗族武将的下扬,只有死路一条!
真要把老友曹操给赶尽杀绝吗?
张邈脑海中像是走马观灯似的,浮现许多他和曹操的过往。
忽然。
管家握住张邈的袖子,面色狰狞的说道:
“老爷!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若是再犹犹豫豫,兖州其他世家该怎么看我们?”
“而且,您觉得曹孟德那厮可怜,可他有对您怜悯过吗?”
“明知道边让与您交情不浅,却还是不顾舆论,把边让杀死。”
“恕我说一句,他真的有重视与您之间的友情,真的有把您当回事儿吗?”
“我……”
张邈被说得哑口无言,眸中甚至有水雾翻滚。
窗外北风吹拂,刮的窗纸沙沙直叫。
就像此刻张邈的内心,充斥着彷徨和迷茫。
张邈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多野心。
当初他推举曹操成为兖州之主,除了与曹操的深厚交情外,看中的是曹操的领导力。
他知道曹操比他自个儿更适合作为兖州牧。
可是……
边让是他张邈的好友,是他把权力让渡出去,退居二线之后,最能说得上话的好友!
曹操却二话不说,怒杀边让,又与兖州世家的利益渐行渐远。
在兖州世家看来,曹操这叫忘本。
张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反曹操。
可他的身后,已站满无数推他前进的人。
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人喊出这样的口号。
曹操亡,张邈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