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敢在陆焱面前说完这段话的,说完之后就恨不得立刻逃开,缩到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果不其然,听完晏临白这段毫无掩饰的威胁后,陆焱气得面色发青,本来英俊的五官扭曲得令人心惊——好啊,一个没完又来一个,裴生流这间谍当得真是成功,光是给我这个Omega皇太子下药还不够,就连Alpha贵族和Beta圣子都能迷成这个样子是吧?
他恶狠狠地瞪向裴生流,高等级精神力伴随着「燃木」味道的信息素共同倾斜而出,表达着Omega的极致愤怒,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和晏临白那家伙是一伙儿的?你不是联邦的间谍,而是晏青派来监控皇室的卧底?”
“皇太子,慎言!”
陆焱这话一出,他的幕僚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出声制止。
陆焱也知道自己是被气昏头了,居然当众污蔑为帝国建立了诸多功勋的英雄,之后被父皇知道了肯定有他好果子吃。他咬唇不吭,只是死死地瞪着裴生流,却见对方一言不发,根本没有回答的兴趣。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尽管爱慕之心是药剂作用,但两人三年来的相处却不是假的,陆焱只觉得自己总是在追着裴生流跑,总是在付出,对方却回应寥寥。在大多数时候,陆焱觉得自己就像只小丑,努力去逗笑唯一的观众,却总是得不到一个赞赏的目光。
所以陆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爱上一个这样的人!也觉得如此冷漠的裴生流根本不会爱上自己。那家伙答应自己的求婚,肯定是为了权势或者阴谋而已。
但这时,陆焱察觉到裴生流微微向前一步,将斐尔挡在了身后。
Alpha的动作微乎其微,若不是陆焱一直盯着对方,可能根本不会察觉到。
裴生流挡着斐尔干什么?陆焱看到斐尔从紧绷泛白到微微松了口气的神色,见对方感激地冲裴生流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几乎不用想就明白了。
斐尔虽然是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但Beta是可以感知到精神力的,并且因自身没有精神力或精神力极低的关系,极易被Alpha或Omega压制。
哪怕斐尔可以被称作当代最强Beta,在毫无准备下遭遇到S级Omega在极致愤怒下的精神力倾泄,也会有些吃不消——甚至斐尔都算好的,在场的好多Beta乃至低等Alpha都面色惨白,站都站不直了。
裴生流察觉到了斐尔的不适,便挡在他身前,用自己的精神力给他构建出了一个保护屏障。
要知道裴生流现在作为囚犯,脖子上还戴着抑制环呢,即便如此还能勉强用出精神力屏障这种高等技能……
这个Alpha真的是过分强大,也温柔得过分。
陆焱鼻尖一酸。
他恍惚间想起,除了最开始那段陌生而警惕的接触外,在两人渐渐熟悉后,裴生流其实对陆焱很温柔。
裴生流外表冷峻,性格清冷又寡言,总会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疏离感,但只要被他接纳的人就会发现,他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三年也不仅是陆焱一味地付出,其实裴生流也帮了他很多。因为裴生流的朋友稀少,陆焱几乎都要觉得对方的温柔只给了自己——但现在看来,远不止是自己。
可恶,我才不在乎,反正一切都是假的!
再如何怦然心动的画面,在虚情假意的基础上,只令人作呕。
就让晏临白和斐尔这两个傻子继续被裴生流骗得团团转吧,我才不会再上当!
这么想着,陆焱强忍着酸到发胀的内心,带着满腔怒意愤而离去。
显然是打算冲出去解决晏临白了。
斐尔见到陆焱这副模样,也顾不得和裴生流叙旧(也没法叙旧,他们还在受人监视的囚牢里),连忙跟上去想要为晏临白助阵,虽然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但他们拥有同样的目的——把裴生流从皇家监牢里救出去。
*
浩浩荡荡的一堆人来,又声势浩大地一片人走。
纯白的囚牢再次重归寂静,只留下了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和站在空荡地板上的裴生流一人而已。
裴生流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本来有被金属荆棘镣铐捆绑后刺穿的血淋淋伤口,放在普通Alpha身上,可能是半年都难以完全治愈的伤势,不经任何处理更会留下终身伤疤——但此时,裴生流的手腕已经光滑得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了。
他的目光总是很冷,不是冷酷,而是一种历经千辛后便对一切都不在意的冷清淡漠,总是沉稳平静的黑眸有时令人难以直视,却又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然而裴生流总是不说,他从未提及自己的过去,在身份资料上,也只有「在边域星长大,14岁时跟随难民来到首都,进入晴天孤儿院;16岁考入帝国第一军校;23岁毕业,获得尖端芯片制造、机甲驾驶、心理学、虫族研究等多专业的高级学位。」这寥寥数行字而已。
也难怪皇室会觉得裴生流身份可疑得像个间谍,之前陆焱更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让陆升——当今帝国皇帝——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在被拷打审问的这些天里,裴生流也想了很多。
他意识到,自己的运气总是不够好;也终于明白,他不应该奢求幸福。
这世上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即便有,他也无法拥有这样的爱。
裴生流不知道陆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当然没有下过可笑的爱情药剂,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猜测。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陆焱也只是个被自己牵连的无辜受害者而已——他们都是,受害者。而陆焱,还要更无辜一些。
所以,没必要争个对错,只要解决如今这越发恶化的事态就行。
这么想着,裴生流手腕一翻,从宽大囚服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中装着深绿色的浓稠液体,醒目至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斐尔故意制造成这样的,毕竟若是无色无味的药剂,定然会引出很多麻烦。
没错,这就是此次争吵的源头,吐真剂。
斐尔此次前来皇家监狱,就是为了找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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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药剂的,他身上当然带了吐真剂样本。裴生流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所以他趁刚才场面闹哄哄一片,便从斐尔身上摸走了装有吐真剂的药瓶。
以裴生流的身手,就算他直接抢走护卫身上的枪,借此挟持陆焱做人质直接逃出监狱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是他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引人误会,没必要成为罪犯……即便得不到爱与幸福,裴生流还是很想在尽可能多的时间里,宁静安稳地活下去的,为此付出些小小代价,他也觉得不甚重要。
裴生流左手握着药瓶,右手按下了纯白囚牢内唯一的物体——专门给想要坦白的囚犯设置的,呼叫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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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临白,你在开什么玩笑,想要逼我退位,你以为你算老几?!”
此时的帝国皇太子宫的主殿内,吵闹得宛如地下机甲竞赛场,不同立场的人互相争执,担忧事态恶化的人努力劝架,还有些生怕天下不乱的在煽风点火。
陆焱一看晏临白带来的那十多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团就满肚子火,各个都是领域大牛狠角色,十分能够证明晏临白此行不带走裴生流决不放弃的信心。
他本来就讨厌晏临白,觉得对方是个对裴生流不怀好意的同A恋,这三年来不知给陆焱追人之旅添了多少绊子,如今见到对方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就更生气了。
哪怕晏临白背景再深厚,势力再庞大,也不过是个爵位都还没继承的贵族子弟而已,他是怎么敢和自己这个帝国皇太子对着干的?
另一方,晏临白此时才不管陆焱在想什么,他没想到自己要花足足三天的时间才能来拯救裴生流——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三天,裴生流会遭遇什么。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只有一个要求,立刻释放裴生流。”
晏临白向来温和知礼,宛如霁月君子般令人心生仰慕与亲近,何时如此焦躁愤怒过?看向陆焱的眼神都带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黑沉气:
“你若是敢伤害小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倒要看看——”
“打住打住,皇太子殿下,我的当事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据我所知,您的身体检查没有丝毫异状,也没有任何裴先生通敌叛国的证据,就这样把人关起来审讯不太好吧?”
律师团的首席代表律师连忙制止自家雇主继续大庭广众之下威胁帝国皇太子,看似出来打圆场,其实目的也很清楚了。
陆焱的幕僚站出来义正词严:“但是他当众打晕护卫队,袭击皇太子!这难道不是证据?”
首席律师好脾气地微笑:“帝国法律规定,在遇到未表明原因的不合理拘捕时,当事人有拒捕的权利。”
就在众人互相扯皮之际,一个狱警匆忙跑过来报告道:“皇太子殿下,裴生流要求会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哦?”陆焱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家伙终于决定交代了?”
晏临白和斐尔同时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