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私欲》
2025.08.26
川序/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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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没?到哪儿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褚吟接到电话时,刚从京市国际机场的地下停车场上来,阳光在她的发梢上跳跃,像一缕流动的金色光辉。
停留在偌大的到达层正中央,周围人潮涌动,仿佛置身于喧嚣的海洋,接收着过往行人短暂的注目礼。她拿开耳边的手机,偏头扫了眼身后,回答对方:“3号门,你在哪?”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机场的人流量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耳边的嘈杂如同一阵不知疲倦的风,时不时拂过她的思绪,脑中开始响起睡眠不足的警报,是身体正在发出不满的抗议。
她摘下卡在发间的墨镜,掩唇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环顾一圈后语气带了点不容置喙:“我就在这里等你,自己过来。”
话音落,电话就挂了。
没等五分钟,姜幸还是如她记忆中那般跳脱,任由撒开的行李箱滑出去半米,径直扎进她的怀里,冰凉的手指还往她腰侧的衣摆下钻。
褚吟觉得这阵仗太惹眼,身体下意识往后仰,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流氓袭击”。
“别躲别躲,再抱会儿,”姜幸比她矮半个头,力气却比她大得离谱,胳膊蛮横地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语气又软下来,“我们都一年没见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伦敦有多惨,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褚吟放弃挣扎,无奈扶额,很是无情地拆穿她:“你前天晚上直播,吃了两袋泡椒凤爪,一盒熔岩蛋糕,半把烤肉串,一份自制关东煮。”
“十一点准时下播,十二点我给你发微信你没回,一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提示正在通话中,我猜你睡觉前开了免打扰,然后——”
“停停停停,打住!”姜幸赶紧举手投降,连带着箍着她腰的力气都松了。
褚吟终于得以解放,赶忙整理稍显凌乱的衣着。
手指微微扯了下收腰的短马甲,彻底遮住那露在外边的一小截腰肢,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去拎行李箱。
姜幸叹着气,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她的好姐妹果然还是十年如一日的酷,让她如获至宝。
乘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褚吟让姜幸在路边等,自己去开车。
从机场到褚吟在京市的那套小别墅,差不多有快五十公里。
车子驶上高速,汇入车流没多久,便陷入走走停停的拥堵中。
姜幸窝在副驾,还特地将座椅放低,几乎快要躺平。
她抱着手机,给家里报完平安,抽空回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刚绞尽脑汁回复完,又有新的弹进来。
她点开定睛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忍了忍,没敢吱声。
褚吟困倦不堪,又被堵车折磨得头疼。
察觉到一旁疯狂飘来的视线,没好气地问:“什么话这么难以启齿?”
姜幸调好座椅,心情不免复杂,嗫嚅:“晚上...有安排吗?”
褚吟按揉着太阳穴醒神,在心里暗想。
有啊,当然有,回家躺平睡死。
她转过头,跟姜幸四目相对,莞尔一笑,答非所问:“怎么?有局?在Simwor?”
“一起去呗?”
姜幸试探着问,没敢提群里怂恿她把褚吟敲晕绑去的馊主意。
褚吟可是练过柔术的,她根本打不过。
咬咬牙,她另辟蹊径,哪怕磨破嘴皮子也要把人劝去,“我知道你是不想看到嵇家的那位少爷,但Simwor在京市有二三十家,他未必就在啊。”
“还有还有,这都多少年了,你俩还没讲和啊?我好几次都在想,你俩是不是谈过恋爱闹掰了,所以才这么不对付,我——哎哎哎,你干嘛?”
姜幸猛地抓紧身前的安全带,慌张到前后左右来来回回张望。
她的视野里,道路好不容易畅通,褚吟却忽然变换车道,同时面无表情启唇:“Hey,Siri,导航去京市国际机场。”
死板的机械女声迅速给出回应:正在获取前往京市国际机场的路线。
姜幸一头雾水。
褚吟挑了挑眉,“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别这么狠心吧!”姜幸唇线抿直,知道是刚刚自己说出的话踩到了雷点。
褚吟一脸从容,“我叫你回来是帮忙的,不是来添堵的。”
姜幸拉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车厢内终于恢复安静,车窗缓缓降下,清风灌入,吹乱了褚吟一头干练的短发。
她将一侧碎发挽至耳后,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片刻后开口:“你那间卧室我已经让薇姐收拾好了,东西都齐全。车库有车,钥匙你找薇姐拿。缺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
姜幸跟褚吟认识快八年,高中同宿,大学在国外依旧同住,脾性相投。
她听后忍不住笑开,掌心摩挲着身下柔软的皮质座椅,“我喜欢你现在开的这辆。”
闻言,褚吟扑哧一声笑。
这辆阿斯顿马丁DBS提回来开了还没一个月,车衣是她最喜欢的紫灰色。她朝旁边睨过去一眼,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松口:“得寸进尺。钥匙我晚上拿给你。”
漫长的一段路途,在车子下高架,驶入市区之后,不再那么难熬。
姜幸重新打开微信,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置顶在最上方的褚吟。
她触进聊天界面,想看一看昨天说好要去的那家餐厅具体在哪里,目光触及到那如一大坨棉花团般的头像,随口问:“国庆呢?你怎么没带出来?”
说着,还特地朝四周瞧了一圈。
褚吟扫向车内的显示屏,确认时间,估摸着这会儿过去差不多,“送去上课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我嫉妒。”
姜幸惊恐万分,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太狠了,你可不能压榨我哦。”
说说笑笑中,很快到了一家幼稚园门口。
两个人前后脚下车。
褚吟临时接到一通电话,从储物盒翻出一张校牌,劳烦姜幸进去接。
她倚在车旁,远远就看见十多米开外排排坐等着放学的小崽子,赶忙往一边挪了挪,省得看见她,然后闹着不肯跟姜幸走。
电话那端的人,是她的助理,周北北。
仅用三言两语,就将遇到的突发状况简明扼要地传达给了她。
褚吟原本眉眼含笑,随着对方不紧不慢说出的话慢慢敛起。
她语气不显山露水,“好,我知道了,辛苦。”
手机塞入挂在肩头的口盖包,蹲下身,双臂展开,眼睁睁看着姜幸解开牵引绳,任由小崽子兴冲冲地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到她的面前。吐出的小粉舌,可爱到让褚吟down到极点的情绪缓和了点。
小崽子是她出国后养的一只棉花面纱犬,父母都是自留级别的优质繁育种犬,各方面都无瑕疵,不爱叫,特别粘人。
之所以起名“国庆”,原因简单粗暴,生日是10月1日。
早上送去宠物幼稚园前,她特地在脑袋上扎了个小啾啾,这会儿散落开来,蓬松的毛发几乎遮住了眼睛。
玩闹了几分钟,褚吟再度想起不久前的那通电话。
她起身,对姜幸说:“我先送你们回去,晚点我再接你去吃饭。”
姜幸见她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奇打趣:“我才刚回国啊,你就抛弃我?会让我怀疑你是去见男朋友。”
话音将落未落。
褚吟眼前浮现即将要去见的那个人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她俯身抱起小崽子,打开后备箱,拎出姜幸的行李箱,露出阴森一笑,“自个儿打车回去吧。”
姜幸在风中凌乱,耳边只剩下阿斯顿马丁绝尘而去的引擎轰鸣声。
等红灯的间隙,褚吟单手操作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六点,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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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酒店。
古铜色电梯轿厢内部,镜面反射着幽暗的光。
褚吟一手拎包,一手攥紧牵引绳。
她垂眼瞥向对周遭早已司空见惯的小崽子,摘掉墨镜,长吁一口气。
叮一声,顶楼到了。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总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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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吟懒得掏卡,直接拍门,气势很足。
门几乎应声而开。
人都没看清,她径自扬起手里的包,朝面前的人兜头砸去,“嵇承越,你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吧?”
见状,男人没躲。
褚吟觉得没劲透了,这种自顾自发泄的举动,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转身就要走,岂料脚边蹲坐着的小崽子听到屋内熟悉的召唤,撒着欢窜了进去。
嵇承越回头看一眼,玩味一笑,“确定不进来?”
褚吟侧身与他拉开半米距离,挤进门内。
一看见小崽子那副没出息的谄媚样,只觉胸闷气短。
嵇承越养了只三花矮脚米努特,起名“千金”,五官精致,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美女猫。此刻它正翘着尾巴与小崽子嬉戏。若非这会儿怒气未消,她定要抱着吸上两口。
褚吟坐下来,茶几上除却捻灭几个烟头的水晶玻璃烟灰缸外,只有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她眉心一动,霎时猜到了那是什么。
京市保利日间拍卖会,她委托了助理前往。
拍品单里那枚37ct的祖母绿胸针,她一眼相中,等曾祖母生日的时候送,正好合适。
起拍价在四千五百万左右,褚吟心理价在五千万。
她一早打探过风声,竞争者不过寥寥,本应十拿九稳。
好巧不巧的是,即将落槌前,嵇承越的秘书横空杀出,硬生生将价抬到了七千万。
说不是故意的,她很难说服自己。
褚吟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唇,“嵇少爷昨晚还与我耳鬓厮磨,今天就翻脸到用大把钞票来故意给我添堵,真是狠心啊。”
嵇承越从冰箱拿了瓶普娜矿泉水,放到她的面前。顺手理了理松垮的浴袍带子,闲适地陷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他伸手,指腹蹭过她眼下的肌肤,声音低沉:“黑眼圈这么重,非要半夜走?这是拿我当备胎?”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褚吟“啪”地打掉他的手,轻声怒斥:“你少在这里恶心我。我们一早约定过,关系存续期间,只有彼此。”
嵇承越捻了捻指尖残留的触感,对她的怒火浑不在意。眼前人留着堪堪遮颈的利落短发,薄刘海下眼神锐利,一身干净简洁的马甲短裤套装,处处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他不紧不慢地将丝绒首饰盒往她的方向推,微笑:“送你的。”
褚吟神情微动,蹙眉打量。
嵇承越视若无睹,“你看着很疲惫,要不要休息会儿?”
褚吟起身,睇一眼首饰盒。
她完全猜不透他又要耍什么花招,索性抛诸脑后,“借你的床睡一会儿。”
“确定只睡床,不睡我?”嵇承越的笑里带着点揶揄。
褚吟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浴室,冲洗掉接小崽子放学时,在日头下暴晒十分钟的黏腻。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昏沉漫长。
再醒来,上半身不自觉往后倚靠,抵上男人结实的胸膛。
一只匀称有力的手臂横过来,揽上她的腰。
温热的唇瓣流连在她的颈后,时不时衔咬着那片软肉。
大掌只在她的腰间停留了半刻,便移走了。
不多时,身后的人在她的耳边溢出一声笑,“都这样了,你确定不睡我?”
褚吟没有丝毫不自然,闭眼享受,“你这样动手动脚,是谁都会有反应。”
直到一声撕扯塑封的脆响刺破空气。
她翻了个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强按住了他。
......
浴室内水声停歇。
褚吟裹着浴巾出来,发梢半干。她随意跨过床边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拾起,从容穿戴整齐。
拿起茶几上的首饰盒,她朝倚靠在床头的嵇承越扬了扬,“稍晚点我会让助理将五千万转你户头。”
望着她头也不回,又要提前离场的背影,嵇承越捻灭指间刚燃不久的烟,颇为好笑地皱着眉,“喂!我七千万拍的,这算什么?”
褚吟偏过头,红润柔软的唇翕张,“算你——”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