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尤弥尔试着回想回家路上那不同寻常的安静,真的和独角兽有关吗?又或者是其他诡异的事件,比如吸血鬼和恶魔之类的。
越深想越胆颤,人总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尤弥尔搓了搓汗毛竖起的胳膊:“吃完了吧加嘉莉,赶快去洗澡,记得把脏衣服放衣篓里,一会我拿去洗了。”
“哦。”
碗里最后一块炖肉被一口吞掉,加嘉莉跳下椅子,跑回二楼房间,进行洗澡前的心理准备工作。吃剩的食物和用过的碗放进水池,尤弥尔在哗啦啦持续不断的水声中逐渐平复心情。
哪有那么多灵异事件,不管是独角兽、吸血鬼,还是恶魔,都只是传说中的生物。
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尤弥尔拿了块浅棕色的布把碗刷得飞快,归置好锅碗瓢盆后又顺手擦了桌子,收拾完厨房后有一小段闲暇时间,他回到卧室,稍作休息。
卧室的窗户正对后院菜地,往外是树林和群山,菜地和树林之间有大概五十米的空地。两者之间相隔太远,以普通人的视力从尤弥尔的房间看出去,很难看清树林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尤弥尔的动态视力比其他人强点,他眯起眼睛,似乎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点在枝干之间上蹿下跳。
太黑了,看不清。
尤弥尔被树林里的小点吸引,忍不住凑得更近,身体几乎探出窗外。
他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黄昏先生——”尤弥尔用尽全力大声喊,“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家?”
反而扛着重弩在树林里跑来跑去的。
不对,说不定已经回过家了,尤弥尔心想,毕竟他们分开的时候黄昏薄雾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现在却手持一个快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重弩——他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目力到了极限,更多的尤弥尔就看不见了。他不知道有可怖的怪物正在追逐着黄昏先生,也不知道树林里正发生的血腥屠杀,他只看见了黄昏薄雾,而黄昏薄雾做什么都不奇怪。
用尽力气的叫喊层层扩散,被风送到黄昏薄雾耳边,他一抬头,被游戏强化过的眼睛映出尤弥尔的身影。
他半跪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全然不顾身后的独角兽,挥舞双手:“晚上好,尤弥尔。”
尤弥尔:“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黄昏薄雾换了棵树,“到树林里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到底得多有趣才能像只猴子荡来荡去去的啊?
尤弥尔不理解,尤弥尔选择尊重祝福。
光看黄昏薄雾身体察觉不到危机,他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在和尤弥尔搭话时放出弩箭,一边调笑着一边通过换树把里夫牌独角兽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保证黑暗和树林足够隐藏祂的身躯。唯一可能让他暴露的,是他起伏的胸膛和额头的汗水,却也全都因为距离过远而被忽略。
“我在看一个新生命诞生的过程,”黄昏薄雾的声音飘荡而来,“太丑了,又傻不拉叽的,感觉没有什么价值耶,还是死掉比较好。”
习以为常的听不懂。
但尤弥尔听见了“死掉”这个关键词,心猛猛向下一坠,他定了定神,大声喊:“那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尤弥尔太菜了。”
回应之后黄昏薄雾小声嘀咕:“而且胆子也很小,说不定会被直接吓死,还是乖乖呆在家里比较好。”
后面这句尤弥尔无法听见,他趴在窗棂之上,看着黄昏薄雾在树林里雀跃腾跳,像一只翻飞的小鸟,又或是视网膜上无法忽视的噪点。
渐渐的,月亮再次被厚积的云遮挡,越发黑暗的环境他几乎看不见黄昏薄雾的身形,百无聊赖的尤弥尔只好看着菜地里的葡萄发呆。
“尤弥尔!”
远处忽然传来黄昏薄雾的声音,清朗、高昂,略微带有一丝急促,尤弥尔疑惑地抬起头,还没看清树林中的情形,瞬时传来黄昏薄雾的第二次呼喊:“回头!”
也就是在同一瞬间。
轰——
树林里一声巨响,是和蓝纹王蛇袭击当日类似的爆炸声,尤弥尔用后脑勺对着窗户,错过震荡箭爆发时的强烈白光,爆裂的热浪飘到房间时变成阵阵温暖的轻风。
“黄昏先生?黄昏先生!”尤弥尔赶快跑回窗边,朝外大喊,“你没事吧?!”
不远处的树林飘荡缕缕青烟,连朵火花都没剩下,黑暗中遍寻不到代表黄昏薄雾的白色小点,也没传来有关他的任何声息,尤弥尔有点慌,披了件外套连忙噔噔蹬跑下楼。
他必须去树林里找人了。
哪知道刚下楼,就看见刚才令他心慌的对象就坐在他家沙发上,慢悠悠地往刚洗好的瓷杯倒了半杯冷咖啡,一饮而尽之后吐吐舌头:“尤弥尔,好苦啊。”
尤弥尔:“……”
不是,你刚刚不是还在树林,怎么突然跑到我家里了?
“没有呀,我叫完你的名字之后就跑回来了,”黄昏薄雾一副清纯不做作的样子,扇子般的睫羽忽闪忽闪,“尤弥尔居然没看见我,好伤心,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明天一早就去看医生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他抬起眉头,眼尾下垂,本就圆润的杏眼顿时呈现出一种控诉质疑的委屈感。
“你想听另一个说辞也可以,其实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复活点,我死掉之后马上就能在你身边复活。看你想相信哪一个了?”
“……那还是第一个吧。”尤弥尔说。
第二个太离谱,怎么听都觉得是黄昏薄雾在逗他吧。
他那副尊容实在是太惨,爆炸似乎也波及到了他,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大面积裸露出的皮肤糊满黑色的灰,也不知道究竟是血还是泥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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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弥尔实在想不明白仅仅是半个小时过去,黄昏薄雾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按照衣服破损程度他早就应该被炸死了,可如今去好端端地呆在他家喝咖啡,边喝边抱怨他家的咖啡太苦。
“你要不还是去洗洗吧。”尤弥尔委婉建议。
“你嫌弃我了尤弥尔,你难道不觉得我就算掉进泥坑里也一样优雅美丽吗?”
尤弥尔头摇得飞快:“不觉得。”
他又生气了,尤弥尔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但黄昏薄雾是很会调理自己的人,不优雅就不优雅吧,就是因为这份独特他才会对尤弥尔另眼相待,清了清嗓子:“咳咳,尤弥尔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痛啊,肯定是刚刚不小心伤到了,我走不动路,要你帮我洗澡才可以,顺带我今天要睡你的床穿你的睡衣才行,要不然我的伤势肯定要加重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黄昏先生真的太会得寸进尺,见尤弥尔的眼神一言难尽,他顿时咖啡往那一放,身体一蜷缩,破烂的后背全都呈现给尤弥尔,嘴里嘶嘶喊疼,即使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也因为表情太生动而变成隐约祈求的狗狗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今天就在这住下吧。”尤弥尔彻底败下阵。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卖萌怎么会卖得如此熟练,尤弥尔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白天身体就不舒服,晚上就别乱跑啊,大晚上的你就非要去树林里吗?”
“因为有有趣的东西嘛。”
黄昏薄雾心情很好,尾音轻飘飘的,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尤弥尔你知道独角兽长得很像马吧,四蹄,身体很长,有头的生物。”
“所以呢,就要有人组成身体,有人组成头部,有人组成脚和蹄子才行,要不然就太丑了,一点都不像独角兽。”
“哦。”尤弥尔听不懂,假装板起个脸,“你以后就算要去小树林也不要一个人去,多危险啊,可以叫上我。对了,你那两个佣兵团盟友呢?”
他还至始至终不知道两个人的姓名呢。
尤弥尔不知道的是,以后他也不会知道了。
黄昏薄雾耸耸肩:“变成脚了啊。”
一只独角兽四条腿,一个人刚好两条腿,再由里夫组成头部,三人拼在刚好组成一只独角兽的雏形。
可惜的是,那只独角兽不甘心还想吸纳玩家作为新的养料,黄昏薄雾只好从游戏背包里掏出武器,斡旋之后用爆炸解决祂。
尤弥尔对此一无所知,他呆呆地啊了一声。
而后一张沾满黑泥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他嗅到了皮肤和□□烧焦后的腥味,夹杂着仿佛来自冬日的吐息。
以及黄昏薄雾畅快放肆的笑声。
“怎么这么呆,什么变成脚啊,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他说,“尤弥尔的反应好可爱,我当然是骗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