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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痛苦

作者:咸蛋黄味的火腿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倘若你的人生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你会做什么?


    是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吗?


    可是什么是真正想做的呢?


    樱井怜不知道。


    她的生命被宣告接近尾声,痛苦在身体里渐渐破土而出。


    头痛,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反复复。持续而绵长的头痛,她在想,如果她停止思考,是不是就可以停止痛苦?这个想法使她更头痛了。


    谁来打晕她吧。


    她揉着太阳穴,嗓子干得疼,跟上了网球部的大家。阳光灿烂而温柔地撒在她的额头,跳跃在她的脖颈,落进她强睁着的眼睛。


    越是痛苦,世界越清晰。


    “樱井,是不舒服吗?”右侧传来菊丸担忧的声音。


    樱井按压眉心:“倒时差。放心,我又不用上场。”声音哑哑的,可能昨天和谁吵了一架。


    今天他们要比赛的是昨天晋级的比嘉中。


    阳光炽热,暑意正浓,头痛不减。


    闭眼的樱井思绪混乱,没有注意到对面少年的眼神。


    比嘉中的部长木手永四郎,冲绳武术的天才后辈,此时心下诧异。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还是比赛要紧。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


    樱井只觉得头痛,她无比清晰地知道她难以忍受她现在的状态。


    此时此刻,她不应该让其他人为她担心。


    比赛要紧。


    她同龙崎教练说了一声,离开了网球场。


    找了个人稍微少的网球场附近,她在长椅上坐下,靠在椅背上。


    她很头痛,无法进行思考。


    与此同时,心里升起一种暴虐的欲望。


    她想要破坏什么东西,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好痛。


    如何才能停止这永不止息的头痛?


    它永止不息,像是一条无止境流淌的河流,在炎炎夏日也不干涸。


    反复反复地睁眼闭眼,少女的手抚上眼睛,晶莹的泪水早已沾湿了浓密的睫毛,又被她重重擦去。


    太糟糕了。


    很痛,很晕,难以忍受。


    每一秒的流逝都是折磨。


    身处人间,恍若地狱。


    昨天离开禅院家后。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推开大门,迎面走来的是真人,蓝色长发如瀑,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温柔的美感,连缝合线都显得模糊。忽然感觉他在等她回家,一种古怪不合时宜的温馨感。


    太糟糕了。


    “欢迎回家。”真人咧嘴笑了,声音夹得甜腻腻的,像是坏掉的劣质糖果。他的笑容也很刺目。


    “滚。”樱井扶额皱眉,她开始头痛。


    好痛。


    并非尖锐的针刺,而是绵长的,仿佛永不停歇的,难以忍受的头痛。


    柔软的手指摸上她的额头,真人贴在她耳畔说:“好可怜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痛苦。


    她咬紧牙关,疼痛让她无法思考。


    真人抱住她:“我们明明应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是禅院家夺走了你。回到我身边吧,姐姐。”


    他有点厌倦她脸上的痛苦,痛苦似乎蔓延至她的全身,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真奇怪,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第二个人。


    樱井沉默着,疼痛让她听不清近在耳边的话语,又或者听见了,她已经无法辨析话语的含义。


    “姐姐~”真人没有得到回复,低头看少女的脸,苍白的,颤抖的,像是垂死挣扎的蝴蝶,最后还是逃不出蜘蛛的网。


    真人没来由地愤怒,她的痛苦不是由他给予。


    是谁?


    是什么让她如此痛苦?


    樱井痛得几乎想要毁掉一切,毁掉她自己。


    她下意识抓住了身前的人,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深深地掐住他的手臂,像是要找一个人分担她的痛苦。


    可是痛苦是无法被分担的。


    越痛,她掐得越深。可掐得越深,大脑还是一团浆糊。


    真人可能感觉不到痛苦,面上却浮现出愉悦的神采。


    他的愤怒未消,是谁在让她如此痛苦?


    明明只能由他让她痛苦?


    他该如何停止她的痛苦?


    他一遍又一遍叫:“姐姐。”


    他似乎以为这样可以压制少女无由的痛苦。


    樱井痛得失去了力气,她失去支撑的力量,倒在真人的怀里,仅剩的力量深深地掐着他的胳膊,掐入他的内里(如果咒灵有所谓骨头的话),似乎希望她的痛苦可以借此流失。


    痛苦不需要教授,不需要学习,当你亲身感受之时,你便知道何为痛苦。


    永不停歇的痛苦,难以忍受。


    “樱井,樱井。”像是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传来的呼唤声,熟悉,亲切。


    她好痛。


    蓝发少女抱住了赶来的紫发少年。


    仅有的意识让她辨认出他是她的朋友。


    她小心翼翼避开他的身体,深深地攥住他土黄色的队服。


    太痛了。


    闻到的少年身上柔和的清香也无法缓解这痛苦,只是让她的理智暂时归来,她不能伤害别人。


    理智像是黑夜里唯一闪烁的星子,她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控制住不去伤害他。


    再次清醒过来,睁开眼是洁白的天花板,灯有些晃眼睛,她床边坐着幸村,闭着眼浅憩的少年,少年背后是窗户,窗户截出一幅树影摇曳、阳光灿烂的图景。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失去意识的时候,她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心底泛起微微的涟漪,她小心翼翼地移开手,少年的手腕白皙得像一片雪,浅浅的红痕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对不起,她在心底说,抬头对上一双澄澈的紫色眼睛。


    “你醒了。”幸村目不转睛地看着樱井,“好点了吗?”


    樱井抚上额头,是彻底的清明。从未如此清醒,她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杂物的房间,空气中不容忽视的消毒水味,这里是医院吗?


    幸村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你当时看上去很不好,莲二联系了比赛配备的医生。这里是临时医务室。青学的过来看过你。比嘉中的部长也来看过你。他们都先回去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啊?啊!”樱井大吃一惊。窗外阳光炙热,原来已经是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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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她还以为只过了一会儿。


    幸村俯身,投下一大片阴影:“医生说是中暑。但是我知道不是,对吗?”


    樱井绞着手指:“我也不知道。”


    半晌,幸村深深叹了口气。


    樱井抬眸:“不管怎样,谢谢你。而且我现在好多了。”


    幸村撤开一点距离,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你面对着什么。我是个普通人,也无法帮忙。我……”


    樱井急忙打断他:“你是我的朋友。你在,我开心。而且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幸村幽幽地看向她,显然对于她能处理好这一点抱有深切的怀疑。


    过去的她让现在的她信用度将至冰点。


    他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樱井想了想,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生活是什么?”活着是什么?


    她清醒的时候,脑袋里总是会为一些问题打转。


    幸村有些诧异话题突转,思考半晌,认真地回复:“生活就是现在。我们活着,不需要限定一个具体的意义,你活着,会找到你存着的意义。比如我,我的生活中有网球,绘画,音乐等等。打球流汗带来的真实,赢得胜利的喜悦等等,构成了我全部生活。”


    他没有提及家人,他想到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樱井的家人,除了她转学那一次出现的跋扈少年。


    说实话,他对她的家人观感很糟糕,对她不闻不问,昨天她晕倒了,也没有人打来一个电话。


    樱井似乎也从未提过家人。当赤也谈及自己的姐姐时,当他聊起他的妹妹时,她只是将话题限定一个圈子里,永远不会主动谈及自己的家人,永远让其他人也不会聊起她的家人。


    他一直以为是她与他们有距离感,现在看来是她与她的家人存在严重的隔阂。


    “是这样吗?”樱井歪头,眼里还是一片迷茫。


    她的生活是什么呢?


    过去是薄薄的一沓纸,未来是正在进行的倒计时。


    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时光里,她做什么?


    活着,才能找到那些未解答的问题的答案。


    可活着,本身就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困难问题。


    “话说幸村不去参加比赛吗?”樱井戳了一下幸村。


    “今天立海大轮空了。青学正在和冰帝进行比赛,你想去看吗?”幸村想起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一起在场外看比赛了。


    她在场外看比赛的时候,他躺在医院。


    他出院了,她离开了。


    “好啊。”樱井掀起被子,起身,拉住少年的手。


    好像,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她的心情平和无比。


    好像无论怎样奇怪的问题,都可以问他,听听他的想法。


    甜品店。


    白发少年正在咬草莓味的喜久福,对面坐着一个黑发丸子头少年。


    “悟,你说她是自愿的吗?”黑发少年眉头深深皱起。他不是传统大家族生长出的咒术师,他第一次知道这种在现代人眼中的陋习,竟是咒术界习以为常的。


    星浆体,不就是古老的献祭吗?


    五条悟抬眼,看上去漫不经心:“待会儿见到她,问问她就好了。杰,你别想太多。”


    夏油杰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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