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过这个冬天吗,它?”幸村精市抱着一盆雏菊,他脸色苍白,看上去纤细脆弱,和雏菊一样似乎随着冬天的离去一同离开。
“为什么不能呢?”樱井怜随手拔除病房门外的咒灵:“冬天快要过去了。”若是金井综合医院的咒灵少一点,也许雏菊会活得好一点。虽然她并不知晓咒灵是否会影响植物的自然生长。
那天,樱井怜成功地担任了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一职,以强悍的实力威慑住了众人。有人疑惑她为什么不选择加入女子网球部。她没有解释,她没有向别人解释自己行为的习惯,并非重要之人的想法很重要吗?
她开始参与进网球部的日常训练,分担一部分原本压在真田弦一郎身上的担子,包括制定日常训练、经费报销与申报等等。
并不是特别忙碌的时候,她喜欢溜到金井综合医院探望幸村同学。一个人住院的幸村同学一定很孤独。
“欧尼酱~”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跑进来,同款的紫色眼睛与紫色头发,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琳好想哥哥。”
紧跟着走进来一位温柔优雅的女士,化着淡妆,精致却不浓艳,看上去就像是雏菊花一样清新淡雅:“精市,这位是你的同学吗?”
看来是幸村君的妈妈和妹妹,樱井怜下意识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的存在是一种打扰,或者说她不习惯看见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孤独深入骨髓。
礼貌的交换姓名,短暂的寒暄,樱井怜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再待下去,她会流泪的。
下次挑个没有其他人来的时间,再来看幸村君吧。她想见幸村精市,她想待在他旁边,她享受听他说话、讲述无论什么事情,任时间一点点流去。她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都给幸村精市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停止了。
“圣诞节你还回来吗?”禅院直哉在电话的另一侧问。
樱井怜想起前几天她答应了丸井文太的邀请,直接拒绝了:“不了。我有其他安排。”
“那下个圣诞节呢?”禅院直哉不甘心。
“现在就提前预约就太早了,直哉,”樱井怜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那边快要生气的少年,“下次回东京,我会去见你的。”
“一言为定。”禅院直哉挂断了电话,他不在意她,他没有能力留住她,他不能在意她,在意就太可怜了。
樱井怜放下手机。送什么圣诞礼物给文太呢?当时这么就呆呆地答应了呢?在她不小心嘴漏说出她一个人在神奈川的时候,丸井文太就直接跳到她面前:“那怜圣诞节去我家过吧!我家有两个弟弟,很热闹的说。”
周围训练的其他人都大吃一惊,虽然确实在加入网球部之前,她就相对而言,和丸井文太比较熟悉了。他是特殊的,其他人都知道。
“新来的转学生?!”一个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也是来买小吃的吗?”
正在翻墙的樱井怜差点一个趔趄。她知道巷子翻过去是一条小吃街,但不知道会碰见认识她的人:“是的。”
这是她第一次将红发少年的样貌记在了心上。竟然会被以为是来买小吃吗?她没有忽视其他人奇怪的眼光,她深知自己的行为一般会被大部分人视为另类的行为。
丸井文太看着平稳落地的樱井怜,招了招手:“我推荐这家的草莓三明治。”
正好拔除咒灵消耗了大量体力,樱井怜没有过多推辞,顺水推舟和丸井文太一起逛小吃街。
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对了,我的名字是丸井文太,你可以叫我丸井。”在分别时,红发的少年突然说,那一瞬间樱井怜好像看见了晚霞,瑰丽绚烂。
樱井怜回了一个笑容:“我是樱井怜,你可以叫我樱井。”
他们交换姓名,在学校里碰见了还会打招呼。甚至偶尔樱井怜还会收到丸井同学对于美食的推荐。“哇哦,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吃吧。”“真是太好了。”
可能是因为当时在所有人看来,丸井文太对于樱井怜是特殊的,也可能是渐渐更加熟悉,丸井文太不知何时起称呼樱井怜“怜”。
丸井文太并没有觉得对于樱井怜而言他是特殊的,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樱井怜并非是她对外展现的那样。怜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难以靠近的人。
她难以拒绝那双紫色的眼睛,澄澈明净,没有一丝杂质,这是她未曾在禅院家见过的眼睛:“好。”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包括她自己。
“新数据显示,樱井同学对天然系的抵抗力为0%。”柳莲二刷刷在笔记本上写下。
樱井同学哭笑不得,但感觉还不错。
不过她可能大概率会不自在,她后悔了,也许送个圣诞礼物,找个借口马上就走到时候?
她一直知道如果见到别人的家庭幸福,她会不自在,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这世上她只身一人。太残忍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圣诞节的次日。
雪花纷纷扬扬,路上的街道还没有卸下圣诞装扮,红红绿绿的装饰像春日的野花一样蜿蜒。
樱井怜再次去探望幸村君。听从她的直觉,她想去见他,她会开心。
在心底,她又告诉自己,她只是想去拔除咒灵。
医院这类地方,总是持久地积蓄负面情绪的地方,往往会滋生咒灵,要防患于未然。
“哥哥,你好了以后,要教琳网球。”一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听上去很熟悉。
病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
是上次那个小女孩,幸村君的妹妹。
樱井怜停下了脚步。
房间里,漂亮的少年躺在床上,目光温柔地倾洒在可爱的小女孩身上。女孩坐在床边,小小的手没有停歇,她在折着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很温馨的一幅画,如果此时有画笔,樱井怜想画下来。
她又想逃,但是昨天丸井一家带给她的感觉太好了。也许她只是渴望与人建立联系,这并不是什么应该羞耻的事情。
鼓起勇气,她只是站在门外,至少这次没有逃跑。
“是上次那个帅气姐姐。”小女孩发现了她,跳下床,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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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姐姐也是来看哥哥的吗?”
“樱井同学。”床上的少年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
被两双同样颜色的眼睛盯着,樱井怜下意识地同手同脚:“是的,幸村。”
床边的桌子上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想来是幸村君朋友送他的圣诞礼物。
樱井怜将她打算送给幸村君的礼物放到了最上面,不知道说些什么。窗边的雏菊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雪白、脆弱。
“樱井同学的礼物吗?”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转瞬又黯淡了,“可惜我在医院,没有什么礼物可以给樱井同学。”
樱井怜不假思索地开口:“幸村君答应以后教我灭五感,好吗?”
“姐姐也打网球吗?”旁边的小女孩抬头看她,看上去更可爱了。
“是的,不过没有你哥哥厉害的说。”樱井怜忍不住摸了摸女孩蓬松的脑袋,好可爱。
“那就说定了。”幸村精市答应了,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他重返网球场的那一天。
“听莲二说,你昨天去丸井家过圣诞节?”漂亮的少年没有看她,纤长的睫毛垂下,显得紫色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浓郁的深邃。
樱井怜笑了一下:“柳君把这个都跟幸村君说吗?文太他人很好,他的弟弟们也很可爱。”
“下个圣诞节,姐姐来我们家过圣诞节吧。我很喜欢姐姐。”旁边的小女孩抓同学住樱井怜的手轻轻摇晃。
“琳。”幸村精市无奈地扶额,没有多说什么等待樱井怜的答案。
樱井怜望着可爱的女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禁捂住了胸口:“好啊。”太萌了!话说幸村君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一点小小的好奇在心底滋生。
“好哎。”小女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眨了眨眼睛:“以后姐姐可以叫我琳吗?我和哥哥都姓幸村。好不好嘛?”
樱井怜戳了戳幸村琳软乎乎的脸颊,不假思索:“好的,琳酱。”
“以后樱井同学还是要叫我幸村君吗?”幸村精市朝她眨了眨眼,他想逗逗樱井怜。樱井同学是个很单纯的人。
“啊……”樱井怜说不出话,一点绯色染上少女白净的脸庞。按照逻辑顺延,她应该称呼幸村君为精市?那那那那那……那也太冒昧了。
“姐姐害羞了。”幸村琳小声补充,哥哥果然很坏。
“好的,精市,”樱井怜语速飞快,脸更红了。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她的心头,她俯身逼近少年,在很近的距离停下:“精市是以后要叫我一声怜吗?”
红色飞快地染上幸村精市的脸,一直蔓延到脖子,惊人得漂亮。
樱井怜移开了视线,目光虚虚落在床边的雏菊上。
“怜。”少年的声音小小的,因为距离太近,直直地穿进樱井怜的耳朵里。
“嗯。”留下这一句话,樱井怜甚至没有道别,像是身后有无法抵抗的咒灵一般落荒而逃。
“哥哥把姐姐吓跑了,哥哥坏。”幸村琳吐槽。
“是的,哥哥坏。”幸村精市发自内心地笑了,脸上漂亮的红色还是没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