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晏怀要和李三姐时常外出开始,陆溪然便采买了不少布料。
风餐露宿在外颠簸,衣裳总是会磨损的厉害,所以她在售卖最后一茬茴香香缨前,忙里偷闲,已经给晏怀做了两身衣裳。
一件杏红色女制圆领袍,一件杏黄色对襟襦裙。
晏怀归家那次陆溪然准备的鹅黄色襦裙,并未被晏怀穿在身上,她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中,反复思索后,便想着做成了杏黄色的襦裙。
鹅黄色娇嫩,如今晏怀已经不是八九岁的年纪,少了几分天真可爱,在南境多年多了一层锋利之色,穿起来却是不大合适。
杏黄正合适,若是晏怀喜欢便可在家中穿着,而圆领袍…
则是外出行走方便了些,陆溪然也选择了晏怀大概会喜欢的颜色。
其他颜色她倒是也想着做,因为接下来便是冬日,秋衣也穿不得太久,只是冬衣缝制更是费事,还要采买棉花,她便打算等着把香缨售卖之后,再给晏怀缝制便是,倒时再问她的喜好。
陆溪然缝制针线活的地方,也是在偏房,修整宅院时晏琴还未如现在这般,能够把所有的香缨做出来,陆溪然便想留了个地方,偶尔会缝制些东西。
而这些日子又是做茴香香缨又是给晏怀缝制衣服,除了必要的时分她压根就没出去过。
只有阿彩陪着,偶尔晏琴也会过来。
时常闭门不出的晏琴近日不知是怎么了,常会过来。
今日便是如此,陆溪然缝好袖口,便见到晏琴便捧着做好的香缨过来。
这次的数量比平时要多上许多,晏琴拿着的菜篮里都堆成了小山,陆溪然见此惊讶问道:“琴姐,你今日怎么做的这么多?”
“我见院中的茴香不多了,怕是这次做完,就要闲下来了吧?”
陆溪然原本是这般想着的,但自从知道了晏怀要和李三姐去做卖货郎,便有了点别的心思,只是还未想好也没与晏怀商量,便也含糊的说:“估摸是的。”
晏琴听闻点点头,视线落在陆溪然做的襦裙上面,轻轻摸了摸夸道:“溪然绣工果然是好,这衣裳就是到成衣店卖都不成问题。”
寻常百姓多是扯块粗布,好些就是买棉布回来做衣裳,而陆溪然给晏怀做的两件,圆领袍倒是棉布,襦裙则是绢布的,旁人家里怕是也就有那么一两件而已,做工还不如陆溪然做的。
晏琴夸的不吝啬,倒是让陆溪然有些抹不开面子,她在晏琴说完便小声说:“阿怀外出辛劳好磨损,早晚又凉所以我才选了棉布。”
至于襦裙为何选了绢布,倒是没给解释。
晏琴也不是真的问她材质来了,不过是近些日子晏怀回来的喜悦才来临般,又知道她和李三姐一块外出,便来问问晏怀什么时候归家。
这一问,倒是把陆溪然也问住了,晏怀只说了三四日,也不知是三日,还是四日,她侧过头朝外看了一眼,不确定的回答晏琴:“这两日就要回了。”
两人相伴了近两年的时间,晏琴可以算是陆溪然最熟悉之人,瞧她往外看的动作就知道,她担忧晏怀。
自己与她一般,每每李三姐去到凌上城也会心中都会有些起伏。
只是她的处境,更不该问起。
正如她对陆溪然有些了解,陆溪然对她也是一样,话说了出来,心中也定了定,把衣裳收起才拉着晏琴说话:“琴姐也莫担忧。”
晏琴被她一说,脸‘腾’的就红了,被陆溪然拉住的手紧紧握着,吞吐闪躲的说:“…我有何可担心的?”
陆溪然却笑看她,明显打趣的问:“琴姐难道不担心阿怀?”
“这…这…”晏琴这下脸更红了,连手都从陆溪然的手中拿了出来,微微撇过头,无奈又羞赧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好这时阿彩跑了过来,横冲直撞的到她怀里,她伸出双手揽住,轻声呵责道:“怎的莽莽撞撞,若是把东西碰坏怎么办?”
这屋里满是制作香料的工具,晏琴不免担忧,可阿彩却是对这里了如指掌,安着晏琴的心:“阿娘放心,我不会的。”
陆溪然也帮腔:“阿彩说的对,她小小身形跑腿极快,比我可还要熟悉几分呢~”
晏琴怕的就是她快,听了陆溪然的话反倒没安下心,还低声嘱咐了她几句,日后要稳当些,阿彩听的直噘嘴,委屈的说:“才不会呢!”又举起手中的信封给陆溪然才对晏琴说:“今日是在门口碰到了信差,我才急着给干娘送来。”
听闻有事,晏琴也歇了嘴,看着接过信得陆溪然。
她还未等问是谁来的信,就见陆溪然的笑眼淡了些,扯着嘴角说:“是寄给阿怀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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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凌上城这一趟,原本晏怀以为的还要省力些,而多年未去此地,也发觉变化颇大,她到了地方先是有李三姐引着走,可等李三姐货进的差不多,准备返程的当晚,便一人出去闲逛了逛,李三姐留在客舍。
并嘱咐她早去早归,毕竟客舍不比得客栈,简陋些距离凌上城中更远,关门又早,李三姐怕她这一走赶不上回来入住。
“我知晓了,定会早些回来,三姐早些休息!”
晏怀应下声来,便往外面走。
这一走,她脚下生风,直奔着白日里和李三姐去过的那几家胭脂铺。
她其实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外出一趟,定然是要给陆溪然买些礼物回去的,只是白日里都是和李三姐在一块,她抹不开面子。
而且这次进货她也留了些心眼的,学了些李三姐砍价的皮毛,所以她在几家铺子看了看,最后选了胭脂和口脂,又把老板娘叫了过来问:“这些多少钱?”
“这位女乾君好眼光啊,手中拿的都是这城中坤泽娘子们最喜欢的,价格实惠,胭脂三十五文,口脂三十文。”
“女乾君可是都要了?”
这价格听的咋舌不已,明明白日里她和李三姐来过,可不是这样的价格。
她掂了掂手里的胭脂和口脂,想着李三姐说话的语气,张口熟稔的说着:“老板娘,我这几次进货都是来的这里,不过是今日身旁有人在,没好意思单独买些胭脂带回家中,这价格上…可还能讲讲?”
老板娘听她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说:“既如此,那我便给乾君便宜各五文!五十五文便可。”
晏怀却觉得不可,她见过李三姐砍价,胭脂和口脂算起来最多也就是各二十文,不过嘛是她拿的货多了些,但也不能差太多,她思索一番说道:“四十五文,胭脂和口脂共四十五文。”
“女乾君这可砍得狠。”老板娘还有些不情愿的,晏怀见状便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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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只当是我进货罢了,下次还来你家。”
老板娘这下才动容了些,左顾右盼才算是给她拿了两个,口中还叮嘱着:“那下次女乾君可记得来家!”
“记得了记得了,定会过来。”晏怀还算满意的点头应和,便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瞧见挂着香缨,想了想便问价格:“老板娘,这香缨价格是多少?”
“哎呦这个价格可不低,做工极好,四十五文一个。”
“乾君若是要,那可再便宜些。”
晏怀闻言却是摇摇头:“罢了,这次买的够了,下次再说。”
其实心中却有些嫌弃老板娘卖的香缨。
因为这做工比起陆溪然的香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价格却是翻了倍不止,就算是进货价也差的实在多。
这么一想,也难怪包咏都会从县城过来买陆溪然做的香缨。
陆溪然做的香缨价格实惠,好看又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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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将近,李三姐这一趟去往凌上城进货都比寻常早了些,距离晏怀和她说起用大白也就隔了三四日,这一来一往又是三四日,一路回去见许多人家都是割稻子,李三姐指了指这一车的货对晏怀说:“冬日进了,外出进一次货实在遭罪,你瞧我这一趟,多是进了放得住的东西,怕是下次去要月余了。”
“所以往常这种时候,我便也跟着人走街串巷,做些短工。”
“从前妹媳也会找我做些,不过如今你回来了,怕是这活计多要靠着你做了。”
“若是你忙不过来,或者是不顺手,就喊我一声。”
这些时日两人同吃同住,聊得不少,李三姐自觉叫陆溪然陆娘子外道,便顺着晏怀改口妹媳,叫得倒是顺口,晏怀听得也觉得好听,听了她的话更是觉得自己和陆溪然那亲密的纽带又紧了些,忙点头:“嗯,家中也就十几亩地,我做起来怕是不困难。”
“晏怀妹子身体好,这些活计不在话下,只是你不顺手就喊我一声!”
“好~!多谢三姐!”晏怀笑呵呵的应下,手中捏紧了买给陆溪然胭脂和口脂,越发期盼早些到家。
赶车的李三姐也瞧得见,笑了笑没吭声,倒是赶车的速度快了一些。
傍晚时分,两人才算是到了宁远村,赶车的人换成了晏怀,她的速度不快不慢,停车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急切,李三姐见状摆摆手:“这几日忙得很,明日上午我休整一番,货慢慢卸。”
“你快快回家吧,家中可有人在等着你。”李三姐揶揄笑道,晏怀脸颊微微红着和她告别,揣在怀里的胭脂和口脂,心中又乱脚步又急,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买的胭脂和口脂呢?
只是还没等到门口,便听到嘈杂的叫闹声,粗犷得男声传入晏怀的耳朵:“陆溪然…!你别给脸不要,这地是我晏家的,我妹妹——”
晏怀听得熟悉,略有猜想,加快脚步赶到门口,就见陆溪然眼眶发红,身体发颤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晏怀本家的大哥晏民,不学无术,成日喝酒混吃等死的货。
从前晏嵘心善,在他年少的时候也曾帮衬过,找些活计给他,结果不是喝酒误事,就是惹是生非。
现今过去多年,这副模样倒是更甚了,竟敢把她的溪然阿姐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