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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惟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专门给她准备的念头一起,晏怀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


    许多年了,她也不是没收到过关心,只多是伤势如何,可有殃及生命,每一处关心也都真诚,可为的是如何生存下来。


    像这样,只为了合口的吃食般的关心,太久没有了。


    原本是太饿而吃下,又觉得味道尚可的桂花糕,在此刻的晏怀心里简直犹如人间美味。


    她感激的神色完全展露在外,陆溪然被她瞧着也生出一抹不自然来,进而生出迷惘:“乾君这是怎么了?可是过于劳累了?”


    这一日,晏怀可算是没有闲暇时分,早起砍柴,做午饭又跟着她和阿彩忙碌,最后更是不辞辛苦,骑马往返带回糕点和糖人。


    除了疲惫,陆溪然还真就想不出其他来。


    晏怀似也没想到陆溪然会如此问,她摇着头,在陆溪然变得更是疑惑的眼神中开口说:“多谢你昨日的糕点,十分可口。”


    “不过你今日才是劳累,无需再做。”说罢又把糕点盒子还有糖人堆到陆溪然面前的桌子上,眼神略有期盼,低着声说:“尝尝我买回来的就是,看看可合胃口。”


    可见陆溪然动都没动时,染上了几分失落来。


    她垂着眸,陆溪然笑吟吟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乾君若是喜欢,我便给你做。”


    失落扫空,晏怀抬眸看她,见陆溪然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面容依旧清雅淡然,可这番忙碌到底还是让她显露了些疲态。


    此前笑起时上扬的眉眼此刻却低垂下来,娇软之姿惹人生怜,又生出更深的歉疚。


    晏怀低下头来,从怀里翻出银两,递给不明所以的陆溪然。


    见她不接,又‘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塞到她手心。


    却不想陆溪然被她扯的晃了下,晏怀有些羞愧,没想到轻轻的动作,对陆溪然来说却不一样。


    她立马握住陆溪然的双手手腕,把人往前带了带。


    陆溪然捧着碎银的手向前,抵在晏怀的胸口,这次她没再调侃晏怀力气大,反而是有些赧然。


    晏怀身上所穿的女制圆领袍是她亲自选的料子,一针一线做了小半个月才做成的,布料极好,戳在胸口更是柔软…


    只是这柔软之感不过一瞬,陆溪然就又被晏怀生生退远了些,只见她面露歉意,语气关怀:“我…我力气又使大了,可有弄疼了你?”


    陆溪然轻轻摇头:“无事…”又低头看着碎银,说是碎银,但份量其实不小,差不多有六七两。


    陆溪然并不愿意接受,推回去些:“家中钱财是够用的,这些你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晏怀和她到底是不同的,她出自商户,在这村落里虽然没法挣得盆满钵满,可远比晏怀容易些。


    她知道,这些钱财都是晏怀出生入死多年攒下的。


    绝不能收。


    晏怀却见她如此说,心中有些着急,用了些力气抓着她的手,重重一扣说道:“怎的就不能收了?你不是说你我一家人,我留着钱财就是为了回家好好生活。”


    “家中有你,亦有我。”


    “不久后还有津贴下来,到时你也要收着才是!”


    晏怀所言赤诚坦然,陆溪然看着有些眼热。


    她想起了三年多前,为了照顾病重的自己,晏怀把一趟一趟的往外跑,用着晏嵘留给她那不多的银钱为自己笨拙的抓药,耐心的照料。


    “可是我说的不对?溪然阿姐…怎的低头了?”


    ‘一家人’三个字从晏怀自己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心中那些不安好像消退了些,见陆溪然低头也能自然而然的说出话来,可她说完,陆溪然还是迟迟不抬头。


    默默的把钱财分了两半,退回了给晏怀。


    “这些便好,家中还有余钱,乾君还是该留着。”


    “日后也该如此。”


    两人成婚,为的就是能够相助,陆溪然是断不能收的,而她这次坚决的态度,也让晏怀推辞不下,最后把钱财收了些,只是这钱收的并不踏实,所以之后晏怀日日买肉,份量还是那样多,每次也都给晏琴送过去。


    辗转几日过去,晏怀上山砍柴回来,见陆溪然和阿彩在忙,悄声坐了过去,踌躇开口:“阿彩,你阿娘如今身子如何了?”


    这几日过来,晏怀也从阿彩的口中听说了一些,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晏琴出嫁是到了靠近朝安县城更近的村落,福远村。


    因着靠近县城中心,福北村比宁北村繁华不少,晏怀依稀记得,当时媒婆来时舅母有多高兴,随后就是喜结连理,年幼的晏怀也吃到了喜酒。


    却没成想,几年之后,阿彩的舅舅,也就是晏琴亲弟晏江好赌成性,本就性子软,在婆家常受磋磨的晏琴被休弃归家,舅母被气病,不久便去世了。


    晏江更是连家也不回,只余下晏琴和阿彩母女住在一处,若不是有陆溪然帮衬,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所以听闻这些后,晏怀更急着见她,想见见人是真,觉得陆溪然因着她的关系对族中亲人多加照料,想做些什么的心更是真的。


    却没想,阿彩撇撇嘴说着:“阿娘身子是好些了,不过我问她今日可否陪我去河边玩时,她说明日才行…”


    阿彩有些委屈,晏怀也觉得有些可惜。


    她这几日在村中闲逛,倒是知道了今日村口那边有集市,便想着若是可以,那就带着一家人外出一趟。


    如今看来,怕是不太成了。


    两人都有些低落的情绪,一旁闲下来的陆溪然瞧着好笑,可她笑着笑着,却是凝神看着两人。


    晏怀和晏琴虽还没出五服,但相貌却有些相似,阿彩又像晏琴,寻常差一些,可此刻皱起眉时的晏怀和阿彩倒是真的有几分像。


    阿彩尤其像幼时的晏怀,笑容腼腆,却能让人真觉得由衷开怀。


    皱眉的时候,也当真是满满愁容。


    “若是真想逛,我去喊喊人如何?”


    阿彩年纪小不懂,晏怀见她不细说便也没再问过,所以也就只有陆溪然方便些。


    因为这几日是晏琴的雨露期。


    坤泽皆会因为年长导致雨露期变得难熬,而晏琴作为曾为永久标记过的坤泽,就更难熬了些。


    要喝汤药,敷药才能艰难度过。


    这种时候,身体也会异常的虚弱,陆溪然这几日早起时也去看过她两次,没说几句话,陆溪然就回来了。


    今早见晏琴身体已经大好,只是神情落寞,受到雨露期的情绪影响而不愿出门。


    而她问完,两人都舒展了眉头,眼巴巴的望着她。


    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晏怀头顶的冲动,转而摸了摸阿彩,笑着说:“你阿娘就是不愿出门,你听了她的话,怕是明日,后日她都难出这门。”


    “干娘去叫她,晚些时候我们一起出门。”


    这话一出,本是观望的两人像是吃了定心丸,阿彩用头顶蹭她,晏怀也忍不住笑,直起身来说:“我去牵马!”


    这么多人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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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去集市,免不了要买些东西。


    闲在门口几日的马也算是有了用处,晏怀过去牵它的时候比每次心情都要轻松。


    这战马,原本也是到不了她的手中,它年岁大了,战事结束后半生要么在军马场里安度余生,要么就是到马市售卖。


    晏怀曾照料过它数月,有些感情,便厚着脸皮带走了。


    可圈养在此,它的心情也很暴躁。


    这会儿看到晏怀走来,嘶鸣一声,不断喷气。


    晏怀安抚了几下,才算是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让晏怀没想到的是,阿彩也跟着出来了,指着马说着:“姨母,要坐大白一起去集市嘛?”


    大白…?


    却是没错,晏怀照料的又不差,现如今还是通体雪白的模样,它又颇通人性,视线定格在阿彩身上,像是喜欢她。


    晏怀替它认下这称呼,对阿彩说:“是啊,大白一起去。”


    阿彩一下就跳了起来,眉眼飞舞笑问晏怀:“那我可以骑马嘛?”


    “你太小了,要问你阿娘允准才行。”


    “再则,我也只是想用大白驮些东西回来的。”晏怀笑着解释,听清楚了的阿彩不免有些失落,可还是点点头,轻轻扯着晏怀的手臂:“姨母,干娘让我和你在这里等她。”


    晏怀这几日虽都在家中,但和阿彩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说起的话题也都是晏琴居多,这会儿马上就要见她到,自然也没那么多话了,所以都挺安静,蹲在门口等人。


    不多时,陆溪然就牵着晏琴走了过来。


    算上从军三年,晏怀都有七八年没见过晏琴了,上一次…晏琴还未有孕,赶上年节的时候回来看舅母和堂弟,两人少有的聚在一起。


    时隔多年,因为孕有阿彩,又经历许多事晏琴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


    身形虽然依旧娇小,但面容疲乏,有几分苍白,步伐也有几分怯懦,半个身子都藏在陆溪然的身后。


    晏怀见此有些难受,见阿彩飞奔过去晏琴身边,也缓缓走过去。


    她躬身作揖,声音温润带有几分喜悦:“晏怀归家数日,今日终于见到堂姐了。”


    晏琴却紧抓着贴身再旁的陆溪然,又一手拉过阿彩才稳了心神,声音极小的说:“多谢阿怀惦念,只是我近日不适,不然早早就出门了。”


    遭逢诸多变故,从前爱说笑又温柔的堂姐变了许多,晏怀听着她疏离的话,更是有些鼻酸,面上倒是不显,反倒是更放轻了语气:“无妨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今日得见堂姐,晏怀心中便只觉喜悦了。”


    虽有些心酸,但能够回到的故土,再见亲人,喜悦却是都是真的。


    只是太久未见,两人心性也都与从前大不同,一时间除了寒暄竟说不出些别的话来。


    面面相觑片刻,最后还是被晏琴再次抓紧的陆溪然笑闹着说:“乾君和琴姐若是不急些,怕是我们回来要赶夜路了,大人倒是无妨了,阿彩怕是被吓哭。”


    被点了名的阿彩有些脸红,扯着陆溪然的衣袖,踮起脚来很是不服气的说:“干娘乱说!我才不会呢,我会保护阿娘和干娘。”


    陆溪然则是伸手搂住她,宠溺笑道:“那好啊,倒时我可要瞧瞧,我们阿彩是如何保护干娘和阿娘的。”边说还边看向晏琴,方才还有些局促的晏琴,此刻也微微望向陆溪然和阿彩。


    三人和气成一团,晏怀见此稍稍后退了一步,牵着马视线却落在别处,神情落寞,心绪起伏。


    仿佛她像是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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