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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惟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百年间,北靖、南凉、西陲曾分合数次,如今更是成三足鼎立之势,亦如北靖前朝越国之时,西陲偶有骚乱,大多是与南凉纷争不断。


    而今之战由西南边境起,西陲联手南凉攻打北靖,拉锯战多年,终是以北靖南凉和亲为由,西陲多地分割,结束了这场战争。


    镇南候苏泊营帐前,身长纤弱的女子站立而定,许久未曾修剪的额发遮挡住半只眼,扔挡不住温婉刚毅。


    站在女子对立的,亦如她一般,身着铠甲,只脸上有些玩世不恭,趁着四下无人悄声说:“晏怀,战事已停,日后恐难见面了啊。”


    此话伤感,又有几分期盼。


    两人来自北境和东海,若非战事再起,定然是难以相见。


    而以她们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要再见。


    晏怀同样期盼,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只是她面上不显,小心提醒着:“侯爷怕是要回营了。”


    “你我站好最后一班岗,明日就拔营离开南境了。”


    当然,离开的是她们这些,原本就不属于南境之人。


    世代戍守南境的苏候,依旧会在此地,坚守着北靖国的边防,她们这些应召入伍的人,才有离开的机会。


    南境与北境气候差异巨大,而南境这三年,晏怀也从不适用,到逐渐适应。


    就连如今正是暑气最重的时候,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守在营帐前。


    尽管内心翻涌,对日后生活充满憧憬,以及对未知的几分陌生和恐惧。


    -------


    一夜过去,晏怀卸下戎服,换下最简单又崭新的女制圆领袍。


    圆领袍是统一发放是,砖红色,喜庆又高调。


    预示北靖国安定祥和,又是预祝北靖新和公主与南凉王喜结连理。


    晏怀和昨日一起当值的付耘一块领了文书,去到各自归乡的队伍当中。


    晏怀在前,付耘在后。


    临别时,付耘高声喊:“晏怀,别忘了给我通信。”


    晏怀和付耘是前后入营,最初都是最不起眼的步兵,后来又一起去到兵营伙房,兜兜转转,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时候,两人却又汇聚在苏候营帐前,守了大半年的营帐。


    朝夕相处,感情渐深。


    晏怀有些离别的感受,又有着对同伴的期许。


    “回到丰城,我就给你寄信。”


    “北境甘凛郡…宁北村,对吧?”


    宁北村乃是北境最北,付耘回到的是北靖最东,来往书信最快只需两月不到。


    而晏怀随大部队长途跋涉,最短也要三月才能归乡。


    “到家后,我也会及时给你回信。”


    “付耘,后会有期。”


    三年间,她和付耘就相处了有近一年的时间,就算并非在最艰难的时刻,但初入军营的恐慌也曾把她们捆绑在一起。


    步兵营时,晏怀也曾和付耘一起,背对着背面对敌人。


    两人奋力才突出重围。


    在偌大的军营重逢,她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伤,而脸上都有了几分刚毅之色。


    所以不是在战场。


    晏怀期待和她相见。


    也期待,这军营当中所有她帮助过,亦或者帮助过她的人。


    只是很难。


    军户的身份,虽然在百余年前被推翻前朝暴政的太祖帝无数次改过,地位提高不少。


    仍然还是会摆脱不了命运。


    保家卫国,仍然是使命。


    而归乡后,除去少了三成赋税外,与普通农户也无其他不同。


    所以晏怀不敢做他想。


    --------


    历经三月,从入夏到秋日,晏怀终于是回到了宁北村。


    这一路走来,晏怀只有两个念头。


    凉。


    越走越凉。


    同时也在无声叹息。


    南境三年,竟然她如此不适应北境气候。


    而一路向北,到达最终地的时候,只有她一人。


    随行官员在淩上城时便与她作别,余下的半月路程,都是她一个人回来的。


    马骑累了就走路。


    此刻就是如此,她牵着马,一路都是随性又散漫。


    好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家乡。


    只是近乡情怯,晏怀看着宁北的村碑,停下了脚步,严肃而安静。


    眼底染上悲切又彷徨,和几分欣喜。


    她牵着马,跨过村碑时,神情才又恢复了自然。


    晏怀的马,也曾是战马,通体雪白,背上有深浅不一的伤口,并不年轻健壮,却也能见到往日气势。


    足以吸引不少人的视线。


    军旅多年,晏怀早就褪去了曾经少女的模样,来往的路人瞧她并不眼熟,所以多把视线放在马上。


    这等品级的马匹,凌上城不少见,但在宁北村就实属罕见了。


    晏怀忽视那些视线,微仰着头往前方走。


    她也并不熟悉谁,更别提打招呼,只以记忆找寻曾经的破败不堪的家宅。


    时间花的久了些,晏怀也没亦如预想那般找到自己的家。


    倒是有些茫然的看着金灿灿的稻田。


    望不到头,更找不到家。


    “晏…晏怀?”


    她目不斜视,直到听到有人喊,才淡然的转过头。


    分辨了一下,才从身后女人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这人却比她还要心急,指着自己说:“我啊,包咏。”


    “幼时我们曾在县城义学同窗过两年,你可还记得?”


    晏怀瞩目片刻,方才想起来她。


    幼时在义学,晏怀确实与她交好。


    不过经年过去,除了有些熟悉外,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不过包咏比她想象的还要健谈,她并不是宁北村人,而是朝安县城中人,今日过来是与村中大户相谈收稻子的事宜,恰巧就碰到了晏怀。


    “着实是巧了,今年可是我求得母亲第一次带我来宁北村收稻子,竟没想到会遇到你。”


    包咏看似来了多日,略显疲态,但却依旧健谈。


    晏怀话不算多,多是倾听,淡声解释了一句:“我已离家多年,今日才回,也是真巧。”


    包咏一听这话,更是起了兴致,来给她讲解近些年宁北村的变化。


    话题也扯的远了些,满是喜悦的说:“你是不清楚,宁北村这些年有一女坤泽,特制了些香料售卖,比凌上城的要便宜,而且味道更浓郁更香甜。”


    “今次过来,我是要给未婚妻买一些的。”


    “否则错过了时节,就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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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了。”


    “你可有喜欢的坤泽君?也可买来,定会惹人喜欢。”讲话时,包咏的语气有几分急切,往前迈了几步走,还牵着晏怀:“你陪我一块去看看。”


    晏怀亦步亦趋走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会说上几句话。


    倒是把她之前的话放在心里。


    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早就模糊的身影。


    五官更是记不起,更不确定喜欢与否。


    只知道,那人长得极美,是她的妻子。


    --------


    暂时没找到自己家的晏怀,决定跟她走一段路后再继续寻找,却不想停在一处宅院门前霎时怔住。


    宅院门前有着她熟悉的树木,却不见栅栏围墙,而是红砖砌的矮墙,抬眼望去,竟然也可见院内的青瓦房檐。


    晏怀满是疑窦,面上却是不显的见包咏敲门。


    等了不到片刻,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是六七岁的小女孩,扫视的了晏怀和包咏后脆声说着:“今日香料已卖光了。”


    “能否通融一下?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处…”包咏声音急切,垫着脚眺望院内,高升呼喊着:“陆娘子…!!”


    ‘陆’字进入到晏怀耳朵里时,记忆中模糊的人影似乎清晰了些,她定定的望着院中,难以言说的心情在徘徊,却迟迟没见到人。


    只听到娇柔的声音传来:“女乾君有需可明日午后来,若是不妥,妾身也别无他法。”


    “阿彩,送客。”


    “好的干娘!”叫阿彩的女儿应下声,轻轻抬手,客气的说:“两位女乾君,请慢走。”


    包咏有些丧气,可也别无他法,只得转身跟晏怀说:“晏怀,真是抱歉了,本意是想你给喜欢的坤泽挑选一二,没成想…”


    晏怀哪里有喜欢的坤泽,不过是看着跟包咏走来的路熟悉,她怎么都要找到家门的,却没想被包咏带到了家门,又说出这种话。


    她用力摇了摇头:“不,我没喜欢…”的坤泽还没说完。


    院里又传来声音:“等等。”


    而原本要把门关紧的阿彩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声音来源处。


    包咏心中一喜,念叨着或许是有香料可买。


    晏怀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怪异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门缝被彻底打开。


    院中除了阿彩之外,又多了一道身影。


    身着浅绿色襦裙的女坤泽眼中含笑,丰润娇柔的身姿缓缓走来。


    “可是两位女乾君想买香料?”


    细听之下,这声音嗔软至极,晏怀直直的看过去,并未开口。


    包咏却急切:“正是!我要买来香缨和香粉送与未婚妻。”


    “那这位女乾君呢?也是买给喜欢之人?”


    晏怀的目光与之正对上,原本那怪异的感觉有了署名。


    心虚。


    尤其是,陆溪然的笑容更胜的时候。


    包咏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平常询问,开口便想解释:“她也…”却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她确实问询了晏怀,可否要给喜欢的坤泽买香料。


    可晏怀并未回答啊。


    而且,眼前的这位远近闻名的陆娘子,为何看晏怀的眼神这般…奇怪?


    好似看个负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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