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学长。”
季明川侧头看向依然被精神力束缚住的十人，眉心微蹙，“够了吗？”
容启昭目光复杂的看他，好半天才开口，声音都涩了:“……够了。”
怎么会不够？
纵然容启昭早知道十名A级作战系学生不会是季明川的对手，可他们的部分武器上涂了精神力吸收剂，就算最后会败，也不该败的这么快。
至少不会是以这种方式。
容启昭不由自主看向季明川的指尖。
少年指尖跃动着的青光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悄无声息的湮灭，于是他只能看到对方白皙的指尖上那薄薄的一层茧。
可少年对精神力的掌控力，却超过了他所见过的所有人，甚至超越了他的认知。
指挥系关于精神力的应用课程，学的是实体屏障、环境感知和意识控制。
而达到S级的学生，还会视需求学一门“精神力攻击”的课程。
可他学过的所有课程里，精神力的使用几乎都是固定的，从不像少年指尖那般随心所欲。
“哦。”
季明川嫌烦，加问了一句，“傍晚不会还来吧？”
“……会。”
容启昭说，“你不肯去上课，这就是你的实战课。”
季明川心情更差了:“指挥系还负责打架？”
虽然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但耽误他吃饭就是不行。
“不负责。”
容启昭否认的干脆，却慢悠悠的继续道，“傍晚会换S级。”
“哦，霍学长。”
季明川无奈，“你明知他挡不住我，何必浪费时间？”
他连霍清野的出手都没见过，言语间却这般自信和不在意。
容启昭垂眸补充:“除了霍清野，还有明屿和林惊弦。”
“啊？”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思绪还沉浸在刚刚季明川指尖精神力那随心所欲的应用中的季明屿回神，茫茫然的追问，“我和林惊弦怎么了？是要对战吗？在今天的训练课上？”
说到后面，声音已有些兴奋。
容启昭没回他，只是继续看着季明川，解释道:“今年军校争霸赛的机甲兵名额，应该是他们三个。他们从没合作过，围攻你，算是培养默契。”
所以，也不是浪费时间。
“啊？我连林惊弦都打不过，今年机甲兵名额还有我吗？”
季明屿显然很是意外，听到后面却已苦着脸，“学长你是不是弄错了？让我去打我哥？”
“我不去。”
他拼命摇着头，还没打就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我哥对旁人都有分寸，根本不下重手，对我可是会下死手啊！！！”
容启昭:“……”
季明屿以前只对他说过季明川怎么怎么好，对他这个弟弟又多么多么好，合着是回忆自动美化是吗？
他的视线从季明屿身上转到季明川脸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原本漫不经心的眉眼在听到季明屿那句话后轻笑出声，眼里漫上几分兴致。
“明屿也在啊。”
季明川看着季明屿缓缓笑了，“那就别在这了，去训练场吧。”
“也别等傍晚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我吃完早餐就开始吧。”
他笑的好看，季明屿都要哭了。
季明屿一步步往后缩，直到退到容启昭身后，攀着他的肩膀轻声恳求:“学长，等会我哥按着我打的时候你可千万要……”
“明屿，我听得到。”
季明川朝他抬了抬下巴，“过来，早餐分你一半。”
妈呀，他哥连早餐都舍得分出来，这是准备下多重的手？？？
季明屿不情不愿的过去，一步三回头的哭丧着脸无声的对着容启昭说:“学长，实体屏障，救我……”
作战系训练场外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正三三两两的互相交头接耳，一边兴奋的小声说着什么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站在训练场上的人。
训练场的武器架旁站着五人，四男一女，其中四人统一换上了浅青色的作战服，一人站姿很是随意，另外三人呈半圆形包围着他。
穿着藏青色军校制服的容启昭站在离他们三步开外的地方，问道:“季明川，自由战还是机甲战，你选。”
季明川懒洋洋的问:“自由战是不用机甲，但自己挑武器吗？”
“是。”
容启昭指向一旁的武器架，“除了从训练标准武器库里挑选，还允许携带定制武器上场。”
“那就是还有刚刚那种能吸收精神力的武器了？”
季明川几乎没考虑，轻描淡写的道，“那就机甲战吧。”
“哥，你不是没有机甲吗？”
一直苦着脸的季明屿豁然抬头，“怎么打机甲战？”
另外三人都怔了怔。
“哦。”
季明川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你们用，我不用。”
“这对你不公平。”
季明川侧眸看向说话的人。
是那个叫做林惊弦的女孩，英气潇洒，站立的姿态都像是一把蓄势待发、随时要出鞘的剑，眼里翻涌着烈火般的战意。
“没什么不公平的。”
季明川指尖微动，一面青色屏障瞬间拔地而起，稳稳的立在林惊弦面前。
“你们用机甲……”
而他隔着那屏障微笑，语气明明漫不经心，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也破不开我的实体屏障。”
林惊弦眼里的火烧的更旺，却没再说话，而是侧头看向容启昭。
霍清野忽然道:“我的机甲很特别。”
容启昭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清野的机甲确实很特别。”
“有多特别？”
季明川不在意，收起屏障随口道，“总不可能在机甲武器上也涂了那种吸收精神力的材料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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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眼里同时露出了被猜中的愕然。
“怎么可能？”
季明川瞬间抬眉，诧异道，“机甲不是需要机甲使用人注入精神力才能操纵的吗？”
容启昭道:“喻明舒是个天才。”
就这么短短一句，季明川明白了。
一般的机甲武器上是没办法涂那种吸收精神力的材料，可喻明舒作为S级机甲设计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将这种材料用在了机甲武器上。
容启昭又道:“你还选机甲战吗？如果选，我可以将我的机甲暂时借给你。”
“你借我也没用啊。”
季明川无奈的摊手，“我不会用机甲。”
容启昭、霍清野、林惊弦同时看向他，眼神里透出同一个信息:不可能。
作为把精神力用的炉火纯青的超S级，又有家学渊源，怎么可能不会用机甲？
唯有季明屿在一旁附和:“我哥不喜欢机甲，真不会用。”
小时候他惹了祸但是不想挨揍的时候都躲在机甲里，然后机甲就被他哥拆了，他哥把他从机甲舱里拎出来，再暴力的揍他一顿。
既然季明屿也这么说，容启昭很快做了决定:“既然这样，那就自由战。清野他们不用涂有精神力吸收剂的武器，季明川，你也不用实体屏障。”
季明川:“……”
“实体屏障是指挥系唯一的防御手段。”
季明川挑眉，“你不让我用实体屏障，难道让我用精神力攻击吗？那个我不熟练，一不小心把他们弄傻了怎么办？”
这也太狂妄了吧？
容启昭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却越发冷了些:“他们没你想象的这么弱。”
季明川不置可否。
林惊弦忍不住了:“季明川，选武器吧。”
季明川又问:“输赢怎么算？”
“看到那个红圈了吗？”
林惊弦要被急死了，飞快的抢着回道，“那就是我们的对战范围，脚踩上圈外，出局。”
“在圈内时，除非一方认输，否则以撕下作训服心口处的训练贴为标准判定输赢。”
“训练贴？”
季明川低头看向作训服的心口，上面平平整整的什么也没有，“在哪里？”
“哥，这里。”
季明屿立刻指向自己的心口，指尖在边缘用力，微撕下一点口子，露出一点明艳的红。
季明川仔细翻起作训服的心口，用手指摸了摸才感受到了些许不对劲。
比旁边的布料摸起来稍微粗糙硬挺些，方方正正的一小块，也就两指左右的大小。
看起来用精神力不太好撕的样子。
行吧。
季明川抬脚往前走，稳稳立在红圈中央，左手指尖跃动着青光，右手食指微弯，青色的精神力无声卷起武器架上的一把长枪飞过来。
他抬手握住长枪，枪尖上前，抬眼望过来时，眉宇间神采飞扬。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