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棠音也是一身中衣…蜷缩在他的臂弯,呼吸均匀,长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影,樱唇微启,露出一点贝齿。
青丝散在素白中衣上,衬得她纯净得不染尘埃。
“阿兄…”
谢临渊哑声唤了句,握着银丝的手微微发抖。
阿兄,骗子……说好宋棠音爱他,阿兄便放手!
宋棠音,也是骗子……说好做他的人!
都是骗子……
谢云锦轻拍宋棠音后背,将锦被给人拢好,他这才轻声说了句。
“阿渊,出去说?”
谢临渊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底猩红一片。
窗外蝉鸣刺耳,夏夜的热风卷着花香扑进来,却驱不散满室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息。
他许久没有搭话,目光死死盯着宋棠音露在锦被外的一截雪白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一截红痕,好似欢爱之后的痕迹…
谢云锦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妻子的手拢回被中。
这个动作却彻底刺痛了谢临渊。
他喉结滚动,突然低笑出声,“你们…很好!”
“阿兄,我睡过的人…你也要吗?”
听得这话,门外的青黛朱砂两人掏出腰间的软剑便朝他攻了过来。
却被谢临渊抬手便挡了出去。
“住手。”
谢云锦低喝一声…
他抬手挥退青黛两人,而后心平气和的与他说道。
“阿渊,我不在意音音过往,但如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该唤她一声嫂嫂…”
说到这,他顿了顿。
“若你还顾念你我的兄弟之情,日后,莫要再说那样辱她的话?嗯?”
谢临渊抚摸着腰间的玉玦,抬眼下次瞧了一眼帐中之人…
拥她入睡的本该是自己才对…
“阿兄…还真是大度啊!”
他低笑一声,手中的银丝蓦然缠上谢云锦的颈脖。
“可惜…我不大度,阿兄!将她还给我?”
谢云锦颈脖快速浮现出一条血线,可他却毫不在意。
“阿渊,你认为,音音要是不喜欢我……我能与她成婚吗?”
他哑声说道。
谢临渊闻言瞳孔猛地紧缩成一条细线,颈侧的绿色蛇鳞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手中的银丝越缠越紧,谢云锦颈间的血线渐渐加深,鲜血顺着银丝滴落在他月白的寝衣上…
谢云锦呼吸越发困难,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阿渊,要让你嫂嫂看见你这副样子吗?”
谢临渊想反驳,却突然咳出一口鲜血。他恍惚听见了宋棠音的呢喃!
“夫君。”
她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就是这一声,让谢临渊彻底脱力倒下。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那双手既熟悉又陌生,带着淡淡的药香和血腥气。
“阿兄……”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谢云锦抿了抿唇,看着已被惊醒的妻子,他赶忙让青黛两人将谢临渊抬了出去…
指尖轻触颈间伤口,他抬手用帕子随意擦了擦,随后瞧了一眼里头的宋棠音,见她睡的正香,又将烛火熄灭,这才跟着去了屋外。
庭院外,谢临渊被安置在石凳上。
月光照着他惨白的脸色,唇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谢云锦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弟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小时候…他是十分羡慕阿渊的…
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习武,能看尽世间风月…
“阿渊……为何要同我争抢呢?”
他低语一句,手指缓缓抚上谢临渊颈脖处得了鳞片。
随后………用力扯下来一片…
………………
被掩日唤来的温如玉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赶忙上前将人扶起…
“温医师,阿渊犯病了……需要用我的血吗?”
谢云锦低声呢喃道。
温如玉看着他手中捻的鳞片暗自摇了摇头…
“不必,我先为他瞧瞧…”
闻言,谢云锦也不再阻拦,放了几人离去。
谢临渊这病情一起,便是七八日未醒来。
在这期间,宋棠音与谢云锦可谓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对于没跟谢云锦圆房一事,宋棠音也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
而那三百万两纹银一事,因着谢临渊已经将其送往京城,另外几方想要争抢的势力也只得放手。
毕竟……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跟皇帝的抢!
宋父身子大好,为免他起疑心,宋凝雪便在宋棠音大婚后的第二日连同萧玉回了京城。
而又因宋棠音念家,谢云锦便带着她往宋府去住了几日。
谢临渊醒来那日,天空黑的像泼了墨汁,他睁开眼,看着窗外…大雨至…
温如玉端着药碗进来,“哟,谢二醒了?正好,把这药喝了。”
谢临渊撑着身子坐起,胸口仍隐隐作痛:“我睡了多久?”
温如玉将药递给他,“嗯,八日……你那兄长日日来看你,今早才被你嫂嫂拉去集市…”
谢临渊的手一抖,药汁洒在锦被上。
嫂嫂二字像把钝刀,狠狠扎进心口。
“备马。”
他突然起身…
温如玉急忙道:“谢二,你不要命啦,你体内那蛇蛊可是刚刚才压下去…”
谢临渊已经自己套上了外衫。他推开窗,狂风卷着雨雾扑面而来。
没等温如玉的话再继续,谢临渊已经翻窗跃下。
温如玉在房间里急得跳脚,他一把扯着掩日动物衣袖,着急的说道。
“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拉回来,那蛇蛊是压制住了,可今夜可是月圆……他这般去找那小白兔,可是要闹出岔子的…”
掩日闻言,白了他一眼。
“您不告诉他宋姑娘的消息不就成了?”
温如玉:………怪他,嘴快了!
…………
而此时集市上,宋棠音正拽着谢云锦的衣袖撒娇:“云锦哥哥,我想吃城南王记的蜜饯杏脯…”
谢云锦看着眼前抱着自己手臂的娇娇人儿,只觉得心中被填的满满的,他抬手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好,我去买,你在这胭脂铺等着,别乱跑。”
……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宋棠音百无聊赖地坐在胭脂铺的雅间内,指尖蘸了点儿嫣红口脂,对着铜镜轻轻点在唇上。
铜镜映出她微蹙的眉头……
夫君去了许久,怎么还不回来?
店外雨声渐急,忽听砰的一声……
雅间内的窗户被打开,青黛急忙去关,却被一根银丝缠住直接甩去了楼下。
“谢…临渊!”
宋棠音看着窗柩处的人惊呼一句。
谢临渊反手关上窗,雨水从他湿透的衣摆滴落,很快在脚边汇成一小滩。
他盯着她唇上那抹嫣红,突然冷笑。。
“背着我与阿兄成婚,你可开心?”
宋棠音闻言眉头轻蹙,她与谢云锦的婚事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怎能算背着呢 ?
思及此处,她心对谢临渊的厌恶没由来的更深…
“我与夫君本就有婚约…”
话未说完,谢临渊突然逼近,他抬手捏住她下巴,拇指粗暴地擦过她唇上的口脂。
“阿兄也碰过你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