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候,江心玥跳起来抓住身边这户人家的墙,蹬着墙面,使出吃奶的劲儿,翻进了别人家的院子里。
倘若不是原主的身子太弱,换成蒋婷婷的身子,她能翻得更漂亮一些。
之所以有这样的身手,要得益于中学时翻墙出去上网的壮举。
往事种种,从江心玥的心头一闪而过。
她甩甩头,把关于蒋婷婷的一切都甩出去,冲进这户人家的厨房,翻出菜刀,打开木门,立在门前,冷冷瞪着瘌痢头。
瘌痢头正在琢磨着翻进小院,一看江心玥这个架势,就被逗笑了。
“小娘子,你这是吓唬谁呢?你以为凭借着方才的偷袭得手,就真的能打得过老子?快丢了菜刀,一会儿动起手来,老子怕伤了你这细皮嫩肉。”
江心玥拿着菜刀晃了晃:“指使你害我的丁海螺就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谁的夫人么?”
瘌痢头有些烦躁:“我管你是谁的夫人!我收了她的银子,就得干活儿!臭娘们儿,你还敢伤我的兄弟,等抓住你,老子先快活快活!”
他狞笑着逼近,伸手就来抓江心玥的菜刀。
“臭流氓,你当姑奶奶是吃素的吗!”
江心玥忽地大喝一声,抓着菜刀舞得飞快。
她没什么章法,但牢记一句话,不能叫对方近自己的身。
一旦被对方抓住,她这点小力气,根本就捏不住菜刀。
瘌痢头还真被她的疯劲儿给镇住了。
但很快,瘌痢头就看透江心玥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抱着胸,哈哈笑了几声。
“他娘的,真是有意思,老子好久没看到这么疯的娘们儿了。”
他俯身捡起一块石子,丢向江心玥,正中江心玥的手腕。
江心玥吃痛,菜刀便脱了手。
“小娘子,你今儿个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瘌痢头还不曾笑出声,忽地被爬起来的丁酉扑倒在地。
江心玥顺势拿起菜刀,瞅准时机,一刀剁掉瘌痢头的手。
“啊!”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小巷。
鲜血喷了丁酉满脸。
他爬起来,呆愣愣地看着江心玥:“夫人……夫人……”
夫人好勇猛啊!
“你还愣着做什么!”江心玥大声呵斥丁酉,“赶紧把这几个人捆起来!”
丁酉回过神,解下瘦猴的汗巾子,把瘦猴的和另一个地痞捆在一块。
那瘌痢头心知大事不妙,捂着手想跑。
江心玥才不给他机会,追上去一脚踹倒,先往他大腿上砍了两刀,又把菜刀架在瘌痢头的脖子上。
“想跑?先问问姑奶奶的菜刀答不答应!”
“姑……姑娘!”
娇杏去而复返。
她站在巷子的尽头,两眼放绿光。
姑娘好厉害!
她只会骂人,哪里像姑娘,骂人打人砍人都会!
能睡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能砍人的姑娘可不多见啊。
这辈子,她跟定姑娘了。
“夫人!”
跟在娇杏身后的是韩越。
他只叫了一声夫人就愣住了。
先前还以为夫人拿着鸡毛掸子抽人的架势就很勇猛了,如今一看,拿着菜刀砍人的夫人,更迷人。
巷子另一头,菱枝也领着童嫂子等人匆匆赶到。
听着菱枝惊恐地喊着夫人,江心玥这才起身,顺势又踩了瘌痢头一脚。
菱枝不停地朝着她使眼色,她转身回眸,恰恰对上韩越那直勾勾的眼神。
江心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把心一横,大大方方地将菜刀放在那户人家的大门口。
“我一时着急,就翻墙进了别人家,主人家不在,这菜刀算是我借的,请大人留个人,等主人家回来,好跟主人家解释一番,再给主人家一些钱,用来买一把新的菜刀。”
韩越一直盯着她看,她怪不自在的。
讪笑两声,低头找到先前扔的耳坠子,若无其事地戴上,抬头一看,这些人还在盯着她看。
“大人?”
韩越不会是嫌弃她太过粗鲁了吧?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儿家,拿着菜刀当街砍人,的确太可怕。
但她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呀。
但凡有办法,她也不想动刀子。
要怪,只能怪做蒋婷婷时,命太苦,亲爸早逝,从小被人欺负,她为了自保,就只能做个强悍的泼妇。
没想到成了官家小姐,也要做悍妇。
这会儿,她是不是得装着柔弱惊恐的样子?
要不,装装看?
“大人……”
江心玥硬逼着自己挤出两滴泪,她低垂着头,疾步奔到韩越跟前,咬着牙扑进韩越的怀中。
“大人总算来了,若是大人再迟一步,妾身可就要与大人阴阳相隔了!”
韩越毫不犹豫搂住江心玥。
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即便机智果敢,情急之下敢当街砍人,事后还是害怕的。
“夫人莫要害怕,是为夫来迟了。”
他厉声吩咐韩大顺,将这几个地痞无赖捆起来送官。
“大人,”江心玥趴在韩越的怀中,小声提醒他,“在送他们见官之前,大人还是先行审问他们,找出那个幕后指使者,免得见了官,大人没有防备,倒有些不光彩。”
江心玥话中有话,韩越立马就听出来了。
他命人送江心玥回船,又征用旁边这幢民宅,就地审问几个地痞。
回到大船上,娇杏可兴奋了,这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那胖子跑得慢,根本就追不上我,我卯足了劲儿往码头上跑,恰巧就遇见了大人……”
“大人说是不放心夫人,特地在码头上等着夫人呢,远远瞧见我,就带着人迎过来,姑娘……夫人,你可没瞧见大人的身手多利落,一脚把那胖墩踹飞了好远!有这么远!”
她从屋子这头跑到那头,比画着距离,兴奋得跟个猴儿一样。
“你别上蹿下跳了,”姜黄嫌她烦,白了她一眼,“你伺候着夫人下船,却差点害了夫人,还有脸在这儿蹦跶呢。”
娇杏和姜黄不对头,她立马掐着腰,瞪着姜黄。
“我怎么害了夫人了?你说呀!”
“夫人被人威胁,你和菱枝丢下夫人就跑了,这还不叫害了夫人?”
娇杏不忿:“我和菱枝是去叫人!怎么能叫丢下夫人?”
“叫什么人?遇到这种事情,你和菱枝就该拼死护着姑娘,宁愿你们死了,也不能让姑娘手上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