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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猩红的盯着那两辆车，心中涌现的是无法言语的恨。
为什么？为什么？
方隐年死死的攥着拳，迅速起身，狠狠的朝墙上挥了一拳，他低垂着眸子，那个画面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程意又要去故意杀人？
为什么快四年了，他又要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
方隐年的情绪有些崩溃，一言不发却阴狠的样子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害怕，容战心痛的走到方隐年身边，扶住他的手臂，低声劝着，“总裁，你身上还有伤……”
而他说的时候，方隐年身上的白色病号服已经隐约透出了血丝。
“总裁，您伤口裂开了，我带您去包扎！”
容战刚伸手要扶，就被方隐年狠狠的甩开了，“滚开，全部都滚开！”
他已经把全部愤怒都压制了，可是却怎么都压制不住。
叮——
急救室的大门被打开，医护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谁是程书语家属？”
“我，我是！”
洛秀禾立刻拽着安宗冲了上去。
“谁是程意家属？”
全场却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应答……最后还是方隐年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冷言，“说吧，都什么情况？”
他的质问让医生不寒而栗，医生有些心慌的摘下口罩。
“很遗憾，程书语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而且，由于受到猛烈的撞击，程书语小姐的子宫受到了重创，以后要想怀孕的话，恐怕……”医生的脸上满是遗憾，最后还是不忍心看着家属难过而安慰了句，“不过现在医疗很发达，好好养的话，也还是有希望的！”
方隐年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
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灵魂，程意亲手杀了他的第二个孩子，第二个……
洛秀禾更是瞬间崩溃，整个人差点晕倒，还是安宗扶住了她，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洛秀禾痛哭的喊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书语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人要一次一次伤害她和她的孩子啊……”
“另外一个呢？”
方隐年忍着满眼的恨意，质问医生，语气却有些低。
“哦，另外一个程意小姐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身体上有一些小擦伤，情况很稳定，可以直接转入普通病房。”
听到程意没事的消息，方隐年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怒气涌起，死死的攥了拳。
老天还给她的命，就是为了让她再一次交代在他方隐年的手里。
方隐年阴狠的看着急救室里面的方向……心中似已有了决定。
“不公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洛秀禾还在哭着嚷着，崩溃的拽着安宗，“为什么好人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而肇事凶手却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那个该死的程意她为什么不去死！”
洛秀禾恶狠狠的盯着急救室里面的床，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程意给千刀万剐。
由于情绪的不稳定，方隐年让医生给洛秀禾打了镇定剂，世界才好像安静下来。
程书语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而程意已经被推回了普通病房——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一白茫然。
程意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感受到一阵凌厉嗜血的目光，程意缓缓侧头。
“怎么死的人就不是你？”
方隐年忽然怨恨的眸子盯着她，声音冷酷无情的开口。
程意一脸的茫然。
开口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出声音，“你……”她缓缓伸手捏着自己的嗓子，眼眸里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那么可怜的声音深深的刺痛了方隐年的心。
可是越是这样的可怜，就让方隐年越觉得痛不欲生，他猩红的双眼盯着她的脸，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把程意立马拎了起来，怒问，“为什么？程意你为什么啊？”
“咳咳……咳……”
程意被拎的喉咙更紧了，嗓子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她伸手胡乱拍打着方隐年的手，可是手心落在方隐年的手背上面，确实一点力道都没有。
“我给你的宽容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难道一定让我亲手杀了你你才开心吗？”
方隐年一把将人又甩回了床上。
而因为这一甩，程意整个人只觉得头晕目眩的，眼前一片凌乱。
“如果……”程意捂着自己的脖子含泪的眸子看着方隐年的脸，强硬的逼着自己开口，“你一定要……咳咳，要我的命……给你！”
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程意才说完这一句完整的话。
方隐年大手一伸，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狠戾的瞪着她，“这么想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他捏着她的手瞬间加重了力道，眼底满满的都是猩红，甚至还带着一点泪光。
方隐年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好。”
程意声音哑哑的，柔柔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马上就要真的解脱了！
方隐年死死的盯着这张苍白的却美得不可一世的脸，那么绝美带着眼泪显得那么解脱的脸，瞬间手上就没了力气。
他愤怒的转身，捂着自己的胸口，冲出了程意的病房。
门口，他又是一拳挥在了墙壁上，鲜血顺着白色的墙壁流淌下来，因为方隐年阴冷似地狱般的气场，整个走廊里无人敢靠近。
程意缓缓的睁开眼睛，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
她能想到方隐年出去以后做了什么，可是她发不出声音，眼泪只能默默的顺着眼角流淌。
哭了好一阵。
程意忍着心底的绝望从床上掀开被子，扶着墙壁缓缓站到了地上。
望着门外，她艰难的迈着脚步移动了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她也很想知道，看到方隐年那么痛苦却又无法对自己下手的模样，她的心生不如死的疼。
……
与此同时，后来转入普通病房的程书语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