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什么哑迷呢?”尹凇茶眯着眼,半信半疑道。
“看太阳一分钟,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慕非衣转身,迎着黄昏走向远方。
“啧,如果是秦恪这么跟你说,就是看太阳一个小时,你也会照做的吧…”
她与秦恪是同事,这她也是在上个副本才知道,ICSM的成员向来忠于组织,义于队友,所以在这种生死游戏里,她无条件信任秦恪。
但慕非衣是怎么知道的?
尹凇茶愣在了原地,注视着那散着光的背影。
那是与四周大袍加身的NPC格格不入的人。
他还是那一身白色风衣,双手云淡风轻地插着口袋。
“他到底是谁?”尹凇茶收回目光,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抬眼看向太阳。
能在ICSM训练下脱颖而出的人,又怎惧这区区日光?
一分钟后,尹凇茶也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若实在要说,可能就是眼睛似乎舒服了一点吧。
太阳缓缓沉入山脚,夜幕降临,白日热闹的街道也渐渐褪去了喧嚣,归于宁静。
这是来到这个副本的第一天,是平静的一天。
……
“开灯。”洛榛率先走进房间,随口跟秦恪说到。
“大少爷有家不住,为什么要住宾馆啊?”秦恪一边问着,一边将卡插入卡槽,房间随之亮起。
“进去了不好出来,高种姓人有高种姓人的苦恼~”洛榛毫不在意道。
“你还没找到灯吗?怎么还不开?我记得你夜视能力不是挺好的?”洛榛一边说着,一边也想自己摸索着去开灯。
秦恪闻言,皱着眉看向伸着手小心翼翼挪动的洛榛,赶紧上前扶住他:“我开灯了,是亮的,你的眼睛怎么了?”秦恪看着洛榛灰白的瞳仁,心里不住打起了鼓。
“……”洛榛也心下一跳,“我不知道,我现在看不见。”
“我先扶你坐到沙发上。”秦恪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到沙发边。
洛榛的腿刚刚碰到沙发的边,秦恪便松开了手。
“秦恪?到了?”洛榛伸手摸索着,只是摸到了沙发,然而那人迟迟没有回应。
“秦恪?秦恪!你……”
“砰!”
回应他的只是一记关门声。
……
离开了宾馆,秦恪行尸走肉般穿越大街小巷来到浓雾笼罩的郊外。
幽幽山谷隐隐透着绿光,刺鼻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恪只是无言地往山谷深处走去。
等秦恪再有意识,他已经置身于一间昏暗的工厂里。
秦恪用了两秒环视四周,很快调整好自己凝滞的状态。
不用想都知道是被规则控制了。
工厂晦暗,只有几盏煤油灯虚泛着微光。
煤油灯照不到工厂尽头,但秦恪知道,在那不近不远的黑暗后,还有无数和他一样的人。
他置身于忙碌的人群中,他们浑身散着血气和腐臭,或拿刀砍着什么,或拿锯子割着什么。
他的身边,是一位叼着草根,挥刀砍向案板的老人。
“喂!动手啊小子,完不成任务你想挨打吗?”老人将草根吐到秦恪身边,幽幽看着他。
秦恪皱了皱眉,嫌弃地咂巴嘴,想拍拍自己的衣服。
然而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还套了身大褂,大褂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还有青黄灰黑的污渍,他瞬间顿住了自己的手。
秦恪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样一套行头里,他就想骂街。
“艹。”他也确实骂了。
骂完这一句,他甩下手里的砍刀就想离开这里。
洛榛还是个瞎子呢,自己突然离开,他会不会着急?
“唉唉唉!想去哪儿啊你个混小子?”老人再次开口,用他粗糙的手直接将人拽了回来。
秦恪皱了皱眉:“我不干了,我要出去。”
“这活你不干完,是出不去的。你是新来的?这都不知道。”老人咂咂嘴。
“哎~不像我,这万千世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们年轻人啊,就是……”
“你什么都知道?”秦恪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毫不犹豫打断他。
“你有什么问题?”老人也不傲气,平易近人地看向他。
“你先回来工作,不然你今天干不完了。”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秦恪问。
“分尸啊。”老人再次挥刀,狠狠砍下,云淡风轻地说到。
“我们这里专门分尸,这些都是首陀罗或者没几个钱的吠舍,要么就是贱民,没钱买全葬。”
“……那我们为什么要花力气分尸?”
“你傻呀,不把骨头什么的弄出来,尸体很难烧的。”老人说。
“???”秦恪倒是头一回听说火化要先剔肉。
“怎么烧?不会是柴火之类的吧??”秦恪万万没有想到,城区的宾馆看着也挺发达,郊区火化居然是用柴火。
“那不然呢?买机器多贵啊,有免费劳动力,那群魔鬼又怎么会花钱给我们省力?”老人淡淡道,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你们甘心?”秦恪问。
“这一世受的苦,是为了下一世幸福……”痛苦的达利特人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秦恪默默撇了撇嘴,他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主意,再次开口:“我还有个问题,问完我就开始工作。”
“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突然瞎了,是为什么?”秦恪问。
“瞎了?那你应该问安贝卡,他是咱们这一块儿的活菩萨,供我们吃穿,他手底下还养着几个不错的达利特医生。”
秦恪沉思了一秒,摇了摇头:“他去医院看过了,没用,我是想问他有没有可能是受了诅咒什么的?”
洛榛失明应该是踩到了什么禁制,这大概不是普通医生能治好的。
“医院?他怎么能去……等等,你的朋友不是达利特?!”老人脸上青白变幻,肮脏的贱民是不能踏进圣洁的医院的。
“你怎么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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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种姓朋友?你会害死他的。”
秦恪皱着眉:“什么意思?”
“非达利特人看我们一眼就要看太阳净化眼睛,不然就会有很不好的后果。失明只是个开始而已。”老人诚惶诚恐地说。
“只是因为几乎没有其他种姓的人会可怜我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
“我劝你啊,趁人家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跟他断了,不然是个首陀罗和吠舍你还能逃逃,要是再往上的种姓……”老人凑近秦恪煞有介事道。
“凭借我们的关系,我可以在这给你插个队。”
……
房间里静悄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却未能照亮洛榛的眼睛。
灰白的瞳孔里,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沉。
门外的人将手搭上门把手,闭上眼,轻轻一点,门便随之而开。
“谁!”躲在玄关后的洛榛迅速出手,却一把被人制住。
“这就是婆罗门的待客之道吗?”慕非衣悠悠道。
“都瞎了就坐好,别乱晃。”
“你怎么进来的?”洛榛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油然升起一大串问号。
慕非衣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还插在卡槽里的房卡,笑道:“房卡掉在门口了。”
“我还想问呢,你人在里面,卡怎么会在门口呢?”
“……”洛榛很明显不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你别管了,我是来帮你的,去沙发上坐好。”慕非衣说。
“你能这么快从沙发摸到玄关,也能自己摸回去吧。”
“来干什么。”洛榛面无表情地走回沙发坐好。
不可否认,洛榛的记忆力和方向感还是不错的。
“它的名字取好了吗?”慕非衣也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慈爱地看着从洛榛口袋里爬出来的小团子。
“…”吃里扒外的家伙,洛榛在心里骂了小白一千遍。看到慕非衣就管不住腿。
“小白。秦恪取的。”
“……”这回轮到慕非衣沉默了,他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这什么寓意啊…?”
“简单。”洛榛说。
“……不愧是理科生啊。你没意见??”慕非衣似是十分不满意,还在寻求改变这一既定事实的机会。
“没有。”洛榛笑了笑。
“秦小白,我觉得挺好听的。”
慕非衣悬着的心终是死了,他抱起明显胖了一圈的秦小白,“把你交给他们我不是很放心啊…好吧,不过也只能把你托付给他们了,小白。”
“你到底是谁?”洛榛转向声源的方向,问。
“不重要,反正你马上就不记得了。”慕非衣笑着起身,绕到洛榛身后。
“作为小白的抚养费,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慕非衣的手覆上洛榛的双眼,轻轻道。
“记住,在日暮之前,你曾看过太阳。”
“还有,我是李泠,在这个副本里,你从未见过慕非衣。”他看向洛榛的那双温柔的眼里,尽是忧伤和死寂。
但洛榛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