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养我的亲戚说,我妈妈有了我之后,爸爸就跑了,妈妈在怀我的时候是一个人,生我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然后,没撑过来。”
“那间手术室,二人进,一人出。”洛榛只是低着头,很平静,像是在复述别人的人生一般。
“我妈的遗嘱是把遗产留给能抚养我的人。后来我的亲戚花着我妈的钱,养我到七岁。”
“钱没了,亲情就也没了。”
“再后来,我被我的监护人捡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死了,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一面。”
这一幕幕的往事已经在洛榛脑海里走马灯般流转了近二十年。
“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可他还是死了,我克死的。”
“相遇总会分离,是他们教我的,他们确实说的没错。”
“可是这些为什么是你的错呢?在科学上,这些叫不忠,叫难产,叫意外。”
秦恪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就说你们神学家应该多信信科学,别给自己加身份,你还没这么厉害可以害死这么多人。”
“全国每天死亡三万余人,难道都是他们的身边人害死的?那死神工资都发不起了。”
洛榛从未听过这套说辞,他的未成年生涯几乎是伴着“灾星”这个称号度过的,一开始是身边人的玩笑,后来渐渐大家都习惯了。
洛榛也习惯了。
他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但他们说的没错。
可他现在觉得,秦恪说的也很有道理。
或许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有一个人给他一个理由让他相信,他不会害死别人,他不是灾星。
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在遇见秦恪之前。
“如果你问过别人,你很早就应该听过这些话。”秦恪像是猜到了洛榛在想什么一般。
“一开始不敢说,后来不想说。”洛榛说,“可我这次还是害了玛雅首领。”
他的眼中,是凄寂,也是希冀。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害了他?玛雅人那么聪明,会给害他的人送礼物吗?”秦恪指着茶几上放着的缩小版玛雅历台盘。
“他说过他渴望自由,如果他像维萨里那样被困在一具自己不能控制的身体里伤害他在意的人,我觉得他会生不如死。”
秦恪垂眸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又开口:“洛榛,如果以后,我也不幸变成了这样,请你,一定要帮我自由,我不想伤害你们。”
“杀我可能很困难,但请你坚持一下,因为未来有能力帮我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洛榛沉默着,并未应答。
“咕~”原来在沙发边睡觉的小家伙似乎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呢喃着叫了一声。
“咦?它也带出来了?真是个道具?”秦恪看着沙发旁一小团毛球,顺着台阶转移话题。
NPC是出不了副本的,这是惯例。
洛榛有些哭笑不得:“就不能是个高级NPC?”
“行,它是什么都行。”秦恪笑了笑,“哦对,我们说好给他取名字来着,我已经想好了!”
“噢?”
“高端,大气,上档次!简约,大方,有寓意!”秦恪自豪地说。
“真的假的?说说看。”洛榛半信半疑地看向秦恪,明显很期待。
“叫它!小白吧!”秦恪仰着头,很满意自己的才华。
洛榛:“……”且不说这名字为什么这么普,但是它叫小白,那我以后怎么称呼白缥缈?
秦恪看着洛榛那一幅吃了苍蝇的表情,赶紧打补丁:“不是,你听我理性分析,你看它是白色的!小白,是不是简约?简约了是不是就大气?”
洛榛无奈,但也并不想跟他争论:“那寓意是什么?”
“它是这个家里的第二个成员,我希望,它是照向这里的第一束光。”秦恪说。
“…”洛榛听着秦恪的解释,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嘶~那我有点亏”秦恪自顾自又说到,随后一手捞起小白。
“小白,你姓秦,听到了吗?快,秦小白,叫爸爸!”
“咕?”小白懵逼。
“什么便宜你都占…”洛榛无奈道,“你怎么就是它爹了,它明明更喜欢我。”
“小白的命是我救的,名字是我取的,我不是它爹谁是?”秦恪一脸骄傲道。
随后他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小白,随口道。
“你要是觉得不平衡,可以当它妈。”
“?我一个男…不是…我们两个男的,我怎么…”洛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褪下的酒气卷土重来再次惹红了脸。
秦恪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轻轻笑了笑,眼中带了些晦涩不明的情绪:“我的意思是第二个主人,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
秦恪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他们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
但酒气上涌,洛榛压不下心脏跃动的频率,只能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干爹就行。”洛榛打断了秦恪的话,他对亲爹干爹的称呼也不在意。
反正小白也听不懂,反正小白跟他更亲。
“……所以以后要从小白开始,给家里添点亮,不然你以后带喜欢的女生回家,人家看到这一屋子黑还不被你吓死?”
秦恪再次抱过了小白,低着头一边说一边蹂躏它的脑袋。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会带人回家,你是第一个,我的本意也是想吓走你。”
“但是你脸皮有点厚。”
秦恪闻言,目光似乎明媚了些,他抬起头看着洛榛打趣到:“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不怕黑?”
洛榛摇着头笑了笑,继续道:“并且我并不打算结婚。我并不觉得谁能够陪谁走到最后。”
婚姻是桎梏,是枷锁,是冲不破的牢笼。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秦恪笑着看向他。
“什么?”
“在你找到那个你愿意共度余生的人之前,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
“我们就做个搭子一起浪迹天涯怎么样?”秦恪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我势必要打破你这个厌世的想法!”
未尽的言语淹入窗外凝聚的夜色中。
醉意渐浓。
……
没有副本的日子,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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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回潞城待了几天,又在副本开始前三天回到了栝城。
但不论在哪里,秦恪与洛榛的联系没断过,ICSM的视频会议也没断过。
ICSM,全称国际共同安全维护部队。
在全球范围内筛选各领域顶尖人才组建总部及各区指挥部、行动队、救助会等部门。
在科学无限发达的时代,维和行动多数以科技完成。故以人力组成的各区行动队为例,行动队人少而极精。
每一位候选人都要经过ICSM极其严苛的测验、考核,才有资格参与ICSM非人的入队训练,有命撑到最后的,才能获得行动队成员的身份。
“嗯,我知道了,把各区副本基本情况汇总之后发给我。”
秦恪向耳机另一头吩咐完最后一句,挂断电话,才回到了他在栝城的公寓。
那是他三年前在栝城做任务近一年,上面批下的高级公寓。
任务结束,秦恪要离开栝城,公寓也空闲下来,组织念其劳苦功高,出手阔绰地奖励了一套房,虽然问秦恪要了一半的房钱作为补偿。
秦恪踏进玄关,径直走向客厅后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摆着三张遗像。
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张是一个约莫二十八九的男人。
他沉默着拿起一旁早已积灰的香点燃,插进中间的香炉。
走出小空间,秦恪划开手机,点开洛榛发给他的文件,这是他们下一次副本的提示“南亚”和洛榛收集到的关于南亚的线索。
“准备好了吗?”秦恪的耳机里传出洛榛的声音。
“嗯,开吧。”
……
两人走近虚无空间尽头的一家小馆子,里面站着一个老者,身着长衬衫和裹裙,是印度风格装扮。
“又是印度,上回假印度,这回真印度,过不去了是吧?”秦恪呢喃着吐槽道。
“纳玛斯戴。”老者双手合十举于胸前,微微低了低头。
“纳玛斯戴。”洛榛和秦恪也学着老者的样子问候了他。
他们双手合十举过鼻梁,以表示尊敬。
【咕咕!请应战者抽取身份牌!】
广播声响,老者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盒子,递到两人面前,笑容和蔼:“请。”
两人先后将手伸入盒子,拿出了一张纸条。
【咕咕!成功触发“能者多劳-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效应!】
【〈ps:老人喜欢在熟人的抽奖盒里做手脚!〉】
展开纸条,两人的内容一样:
达利特。
洛榛秦恪:“……”
两人了解过南亚印度的种姓制度。种姓制度一般分为四层,从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到首陀罗,等级依次递减。
阶级分化明显,等级制度森严。
而达利特则是存在于四者之外的身份,被称为“不可接触者”的贱民。
老者依然笑的和蔼:“恭喜,慢走。”
“……”恭喜你妹。
两人也并未多说,只是转身离开,然而就在洛榛转身的后两秒,那老者突然一震:我他娘的好像真在哪里见过他!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