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元和虞海枢半夜跪在祠堂里,父亲让他们对着列祖列宗反思自己的行为,母亲哭着给他们准备了软垫和一些吃食,生怕他们受一点苦。
虞卿元看着虞海枢挺直脊背不愿弯下,小声道:“对不起,四哥哥,我连累你了。”
“没事,父亲过几天就消气了,就算我仍然不说,祖父祖母也会替我求情的。”虞海枢笑着摇摇头,转而又说,“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吗?现在快去吧,天亮之前,没人会发现你离开的。”
看到妹妹听完后愣在原地,虞海枢笑道:“你大哥哥跟我说过,你之前都从狗洞钻出去的,上次还躲去了项将军府,你赶快去吧,我没事的。”
虞卿元越听心里越酸涩,看着他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淹没了,四哥哥是故意的,他与三皇子说刘迎的事其实能跟父亲说,对啊…课堂上都能讨论的话题,怎么会不能跟父亲说呢?四哥哥为了自己能来祠堂顺利逃出去,才将计就计。
临走前,她又听到四哥哥说:“你出去后去找三皇子,我来之前已经让小厮给三皇子通传了消息,三皇子会给你安排的。”
四哥哥是个细心妥帖的人,他总是能想到方方面面,虞卿元心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她要抓紧时间了,大哥哥他们等不了那么久了,她立刻按照四哥哥所说的去找宇文庸。
她没有马,只能走去三皇子府,虽已到春末,晚风还是有点冷的,她紧了紧衣服,路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斜长。等她到了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街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老有人看自己,但她没时间想这么多,终于抵达三皇子府,门口的侍卫连忙将她接了进去。
宇文庸看见虞卿元苍白的面孔,脸颊还有淡淡的红印,他慌忙走上前将她扶进屋子,问道:“怎么回事?我收到虞四公子的消息才知道你们家出事了,发生什么了?”
虞卿元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宇文庸听后叹了口气,看着她羸弱的模样,不自觉皱起眉头,他将心思藏起,说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和海枢了。”
虞卿元摇摇头,她一夜未睡又吹了晚风,身体有些虚弱,她说道:“没事。三皇子,能否帮我安排马车,我要去镇江。”
宇文庸皱眉道:“你要去救你大哥哥他们吗?那边太危险了,你一女子…”
他还没说完,虞卿元便打断道:“事不宜迟,我呆在这里心急如焚,昨天你给我看了银杏叶后我便一直提心吊胆,我要去救他们。三皇子,算我求你,快来不及了。”
宇文庸看着她对峙了一会便只能妥协,便立马派人去给她安排马车,最后看着她上了马车,他又给她准备了吃食和银子,嘱咐道:“这几匹快马最快三日之内便可将你送到镇江,我派去镇江的人手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虞卿元看着他,心里甚是感激:“多谢。”
看着虞卿元离去,宇文庸神色凝重,他甚至担心,有许多事情,他都很担心,他担心虞卿元,他也担心朝堂,自己如若前去救援,父皇的赏罚只在一念之间,可能会赏他顾及兄弟之情,也可能罚他不念及江山社稷,没有大局观念沉不住气。
他深吸口气,对身旁的人道:“今晚召见国相,明日启程,去镇江。”
他想,或许那些被掩盖的看不清的情愫,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原来他对虞卿元,已不只是利用。
马车立刻启程,三日后,虞卿元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镇江。
这里表面上看上去还是百姓安居乐业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胡乱找只会浪费时间,她便装作从外地刚来的模样,询问了几个小摊小贩是否有人来查盐税之事,没一会,她便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特意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果然,身后有人立刻捂住她的嘴,没过几秒便没了意识陷入昏迷。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虞卿元,快醒醒。”
虞卿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里好暗,充斥着血腥味和霉味,像是牢房一样,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项凛予的声音,她强打起意识,看清楚对面的人真是的项凛予。虞卿元一瞬间百感交集,眼泪竟忽然涌了上来,她喃喃道:“项凛予……”
她赌对了,迷晕她的人和绑架项凛予的是同一帮人。
项凛予看着她,心像被人抓住一般快要窒息,她还是来了,跟上一世一样,他无法阻止,就是在这里,他差点失去她,他真的害怕,如今还要他再面对一次。项凛予哑着嗓子:“你不该来…”
虞卿元无暇顾及自身情绪,看见他浑身是血,伤势严重,衣服都被血浸染了一半,而转头便看到大哥哥躺在自己旁边紧闭双眼,她抬头问项凛予:“我大哥怎么了?”
“他为保护陛下,身负重伤,昏迷三天了。”
虞卿元测试着他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角落里,竟还有一人,她不认识,项凛予解释道:“他叫阿章,昨天才被抓进来,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因为盐税的事情。”
虞卿元看着周围独独没看到太子,项凛予看穿她的心思道:“太子被他们带去了别的地方。”
虞卿元点点头,暂时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看着这里的环境,只有左上角一个小窗户能看得见外面的天,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她思索了一会,观察着太阳照进来的光线,此时应该快到正午,这里像是金山寺树林底下的石窟临时建的。
此时,突然有一身着褐色的中年男人出现,他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疑惑地对身旁的人说道:“你抓了个女子?把她抓进来干什么?”
身旁的男子谄媚地笑道:“我有亲戚在京城做事,他说这女子就是日后的太子妃,我们手里的筹码,不就又重了几分吗?”
那中年男子站在牢房外面,手背在身后,看见虞卿元和他们几个,又看见虞海勋重伤的模样,问道:“这男的快死了怎么搞?这是哪家的公子?”
他身旁的另一男子回到:“听说这是朝中要员的儿子,胡大人,我们这抓的都是王侯将相,连太子都在我们手里,陛下若是找到了我们,必是株连九族啊!”
为首的胡大人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那盐税案就已经是死罪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当时给他们抓了过来,不如以此威胁那狗皇帝,让他给我们安排快马或走水路,我们投奔别国也未尝不可。”
那男子继续说道:“这事闹的太大了,如若我们现在将他们放回去,或许还有生路呢?我是土生土长的镇江人,我不想去别的地方。”
胡大人转身将他踹在地上,他尤为愤怒,像是被触到逆鳞般大喊道:“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当时我们决定私制官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生路了!更何况现在那狗皇帝查到了我们,我们只能鱼死网破!”
他身旁的男子想讨好胡大人,讪笑道:“胡大人莫生气,那小子拎不清情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胡大人冷哼一声,问他:“这要死的这人该怎么办?”
那人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手里有太子和太子妃,还有战神项凛予便可,等他没气了我再给他扔出去。”
胡大人点点头,看了眼牢里的情况,角落里那个陌生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问道:“那男的是谁?”
那人解释:“误打误撞看到了我们私制官盐,应该也是朝廷派来的人吧。”
胡大人点了点头,又看向虞卿元:“你刚从京城过来吧?宇文庸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啊?”
虞卿元咬着下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装作一副伤心又害怕的模样哭喊到:“大人,求你让我见太子一面吧,我是实在担心他的安危才瞒着家里赶来的,大人!”
胡大人看她哭的泣不成声,想来也问不出什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是,一个女人能知道什么。”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胡大人走后,刚刚想放他们离开的那人还留在这,他看了眼虞卿元,他不安的眼神被虞卿元瞬间捕捉到了。
虞卿元立刻抓住牢房的门柱,说道:“我走前,三皇子说会宽大处理,若能立刻放了我们,他绝对既往不咎,放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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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怀疑地看了她眼,放下手中的食盒,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项凛予看着她说道:“虞卿元,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独自逃走。”
说完,他指了指高处的一个小窗户,窗户被四根铁栏杆封住,上一世,她便是利用那个窗户带着角落里的陌生男子离开去请救援,他深深地看了眼那陌生男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人是谁。
虞卿元摇摇头:“我走了你和我大哥怎么办?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她疑惑地看了项凛予一眼,那个地方确实能逃开,用衣服穿过两根铁栏杆,在用力将铁栏杆拧在一块,借力使力便能拉大间隙,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项凛予看着她道:“宇文庸是不是已经派人来这里找了?”
虞卿元点点头:“但他肯定不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我们得想办法向外传递消息,让宇文庸的人知道才行。”
虞卿元刹那之间,灵光乍现,她看了眼项凛予的伤势,又看了眼那陌生男子,如今能动的人只有她和那位陌生男子,她走到那人面前,说道:“阿章,你全名叫什么?”
那人看了眼她,不说话。
虞卿元意料之内,她说:“我们总是要出去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们需要互相帮助。项凛予,我朝战神,只是你现在也看到了,他身负重伤,我大哥哥也是将军,但现在他昏迷不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联手,一起逃出去。”
那人盯着她,还是狐疑的表情,不过他终于说话了:“就叫阿章即可。”
虞卿元点点头,让项凛予和阿章快吃饭补充体力,等他们二人吃完后,她看了眼筷子是木的后,便悄悄藏了起来,随后立马大喊大叫把饭扔在地上,守卫听见动静立马跑了过来,拿着棍子吼道:“喊什么喊!”
他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对着虞卿元说道:“你还以为你是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太子妃吗?你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虞卿元见状,立马将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她笑道:“大哥,这个簪子价值千金,你拿去当了的话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我知道我可能命不久矣,求你行行好,买点好吃的给我吧,这里的饭菜跟馊了一样,实在难以下咽。”
那守卫看了她眼,将簪子收下,冷笑一声:“都要死的人了,就别浪费这么好的粮食了,簪子我收了,吃的,您等着到地下继续当您的太子妃再吃好的吧。”
虞卿元上去就要把簪子拿回来,奈何有栏杆挡住,那守卫拿着簪子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看着守卫逐渐离开,虞卿元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项凛予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怎么回事?他完全猜不到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他之所以如此冷静,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一定会被救的,可虞卿元出乎他意料的举动让他也拿不稳了。
项凛予看着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等虞卿元开口,角落的阿章笑了一声道:“这位姑娘,实在聪明。能来这的人都是见了金子眼睛都挪不动的人,连皇权都不怕,他们只要钱,这位姑娘特意将簪子的价值夸张明说,就是笃定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见钱眼开,若拿去当铺,宇文庸在外面的部署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吧,毕竟这么值钱的首饰,可没几个人敢收。”
虞卿元看向阿章点了点头,不禁好奇他的身份,她问道:“阿章,你也是来调查盐税之事的吗?”
阿章沉默了一会说道:“只是看不得百姓疾苦。”
虞卿元看了看虞海勋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将担心藏在深处,坐在项凛予旁边,解释道:“我是故意来这的,我到镇江之后,故意在街上问盐税之事引人注目,不出所料,那些人立刻将我抓了进来,我在袖子里藏了白粉,沿着白粉,宇文庸一定能知道我们在哪里。等簪子被卖出之时,外面的人就知道我已经遇难,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项凛予在黑暗中悄悄握住她的手,唇色苍白,缓缓开口道:“只要你别受伤……”
虞卿元看着他,却也没有立马将手抽回,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