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塔内昆仑弟子被害之事也算是有了个交代,秦夭夭自是和此事撇清了关系,众人还沉浸在愤怒以及对那些受害的昆仑弟子的悲悯当中。
宋云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跪在了大长老面前,跪得板正,朝着大长老就是一个拱手礼,虽然平时也是见怪不怪的礼数,可是此时却好像是更加郑重其事的模样。
礼毕,他未曾将手放下,一字一句地说:“师傅,如今事已明了,还请师傅赐夭夭驱魔师腰牌。”
话毕,他弯下了腰,磕头行叩拜礼,不曾起身,全场寂静。
众人皆知他宋云辰温文尔雅,也知他骨子里皆是傲气,除了当初正式拜师大礼,他还从未对对人弯下过背脊。
他对这个师妹真是情深意重啊。
朝歌看着宋云辰,一脸凝重。
“师兄!”秦夭夭一惊,连忙跑到他身边想要拉起他,不过宋云辰像是铁了心般,她根本拉不起来。
她鼻子酸了:“师兄,你不必如此。”
宋云辰没有再说一句话,就那么匍匐在地上等着大长老的回答。
而此时大长老更是整张脸都黑了,宋云辰从来未曾这般忤逆过他,如此被情爱左右,又如何从他手里接过这整个昆仑,秦夭夭会给昆仑带来灾祸他不是不知道。
“师叔,弟子也请命。”一旁的舒佩兰也跪了下来。
二长老一惊:“佩兰!你这丫头跟着胡闹什么!”
“师傅!师妹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这些年明里暗里不也在接济她吗?”舒佩兰倔强地盯着二长老,眼里泪花打转,努力不让它掉下来,愣是把二长老看得心虚了。
二长老连忙解释道:“我那是看在三师弟的面子上,你师叔的占卦从来不会出错的。”
“罢了。”大长老终于是开了口,他盯着二长老的眸子微眯,“此事我早已知晓。”
他又看向台下跪着的宋云辰:“起来吧,我可以给她腰牌。”
“多谢师傅!”大长老此话一出,宋云辰抬起来头,释然地笑了,他连忙高兴地拉着身边的秦夭夭跪了下来,“师妹,快谢谢师傅。”
秦夭夭一个措不及防就被拉着跪了下来,一时间她看着面前的大长老,脑子里顿时空白了,那句谢谢始终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她秦夭夭这辈子除了师傅谁都没跪过,如今大长老这样说是打算和她和解吗?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那么不甘?可是她看着师兄那希冀的眼神,她还是拼命忍下了心里的不适感。
此时也不止是宋云辰,大殿里所有的长老都在等着她开口。
她尝试着张了张口,努力了好几次,才吐出了一个字:“多……”
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力,竟是直接将秦夭夭拽了起来,她惊讶地转头看去才发现竟然是朝歌。
朝歌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也不管宋云辰一脸惊讶的表情,转头一脸嘲讽地看向台上的大长老,笑道:“大长老,如果小妖没有记错的话,只要是你们昆仑弟子通过试炼就可以成为驱魔师吧。”
半路杀出来的朝歌让大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不过还是回答:“不错,不过秦夭夭确实是个例外。”
“什么例外?她不是你们昆仑弟子了?”朝歌步步紧逼,更加嘲讽道,“堂堂昆仑,竟然连对自家弟子一视同仁都做不到,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你个妖族知道什么,此女可是会为我昆仑带来灾祸,是不详的,如今大长老能破例让她成为驱魔师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就是,这种弟子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山脚下!”
……
大殿上传来各种反对朝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激烈,顿时整个大殿开始吵嚷起来。秦夭夭低下了头,难受吗?是难受的,可是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不详?”朝歌的脸色越来越黑,仿佛是能滴出墨来,不过突然他又笑了,他看向大殿上四周的昆仑长老们,满脸嘲讽讥笑,“这便是这名满大荒的昆仑正派?哈哈哈哈,笑话,堂堂昆仑打着降魔除障的旗子,以保卫大荒为己任,却容不下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一口一个不详不详,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她哪里不详了?啊?没有她你们那些个昆仑弟子早就魂飞魄散了!亏她还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带出降魔塔内有魔族的阴谋,依我看你们这什么驱魔师不当也罢,她是我的恩人,你们没人在意她,我在意,她不是没有人爱的!夭夭,我们走!”
说罢朝歌就拉起了秦夭夭的手,脸色铁青,转身就要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
秦夭夭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说了什么?他要带她离开昆仑吗?鼻子好酸,脑子里浮现出师傅的脸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般的偏爱了。
“师妹!”宋云辰慌忙站起来拉住了秦夭夭的手,一脸担忧,“你不能和他走。”
让一个妖族带走自己的师妹?这怎么可能,而且这个妖族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宋云辰直接像将秦夭夭拉到自己的身后,奈何朝歌实在将她拽得很紧,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你放手!我昆仑的弟子何时能被你一个妖族带走。”
“你放手!你们昆仑欺人太甚,你好歹也是个做师兄的你也看得下去!”
“她是我师妹,我自会保护她,用不着你来说,她马上就是驱魔师了,你带她走才是害了她!”
“就你这怂货师兄还能保护她?连我们妖族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你爷们儿!”
“你,你无知!”
“你孬种!”
……
秦夭夭被拉扯过来拉扯过去,脑子里晕晕乎乎,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行了!”刚刚一瞬间的感动荡然无存,秦夭夭狠狠地甩开了两人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揉了揉,这两人力气是真的大!都是小孩子吗什么场面啊还吵架。
“师妹,你真的不能和他走。”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失态,宋云辰连忙调整过来着急地劝说秦夭夭。
秦夭夭看了看宋云辰,又看了看一旁揣着双手一脸生气的朝歌,心下也是一阵无奈,她该拿这两人咋办?哪一个都说不得。
“胡闹!”台上的大长老一拍座位气得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成何体统!”
刚刚开始叽叽喳喳的场面又瞬间安静下来。
“秦夭夭,既然我已答应给你腰牌,那便不会誓言,这个驱魔师腰牌,你收下吧。”
大长老语气不是很好,压着一丝无奈,手一挥,一枚青玉腰牌就飞到了秦夭夭面前。
秦夭夭看着浮在自己眼前的腰牌,不由地抬起手触摸了它一下,指间传来冰凉温润之意,像是确认了这不是梦,秦夭夭才将这腰牌握在了手里。
心里悠然而生一个疑问,她想成为驱魔师吗?这个昆仑所有弟子的目标。好像如今拿到这个腰牌,自己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
或许这算是她给师傅的一个交代吧,她总算是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昆仑所有人面前说,你看啊,我秦夭夭也可以成为驱魔师,我可以做到。
可是她看着周围的众人,在场好像除了二长老,师兄师姐,并没有人因为她拿到这个腰牌成为驱魔师而开心,他们的窃窃私语她还是能听到的,根本没有人在乎,她好像还是众人心中那个不详之人。
握住腰牌的手更紧了一些,没有人在意啊,那这些年她又在努力些什么呢?是不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在昆仑这群长老们心里的看法。
“哼!”一旁的朝歌像是更生气了,撅起嘴把脸转到了一边不看秦夭夭了。他很生气,这个破驱魔师有什么好当的。
宋云辰一脸欣慰道:“太好了师妹,三师叔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
秦夭夭蓦然看向宋云辰,不由问道:“师傅他,真的会开心吗?”
他会因为自己成为驱魔师而开心吗?应该会吧,毕竟他也是一位驱魔师,一生都在降魔除瘴。那如果这般想的话,似乎旁人的成见又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她在逐渐成为像师傅一般的人,至少还有师兄师姐,还有玉瑶在真心为她开心。
一旁的朝歌听此又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极力忍下去了,在一旁横眉怒眼,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他现在很生气!
“当然会,如今你成为了驱魔师,我也总算是对三长老有交代了,你今后也能独当一面了。”宋云辰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那块巨石。
不过此话却让秦夭夭一头雾水,疑惑道:“交代?”
宋云辰此时的脸色却是纠结起来,踌躇半响,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向秦夭夭行了拱手礼,满脸歉意道:“师妹,我们,退亲吧。”
犹如晴天霹雳的话瞬间让秦夭夭愣在原地,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一时间整个场面又再次炸开了锅,场面似乎有控制不住的倾向。
“胡闹!”大长老听此更是怒气冲天,他今天应该是这辈子最失态的时候了,从未有如此生气过,原本仙风道骨的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血丝瞬间布满了眼眶,气得话都说不清一句,他抬起指着宋云辰,连字都吐不清楚,“逆!逆徒!逆徒啊!!”
大长老气得站都站不稳,眼见着就要向后摔到座位上,身旁的二长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也是一脸生气地怒骂宋云辰:“云辰!你糊涂啊,你的亲事是三师叔亲自和你师傅定下的!如今你三师叔命魂灯已灭,尸骨下落不明,你此时退亲不是让你师傅陷入不义的境地吗!”
宋云辰咬紧了牙关,坚定地又跪在了地上,一脸决然地说:“师傅,弟子不孝,可云辰心意已决,这亲事非我本意,云辰待师妹犹如家妹,并无他念,并且如今云辰也有了心仪之人,那便更加不能耽误师妹。”
duang!
一拳到肉的响声,黑着脸的朝歌一拳头就打在了宋云辰的脸上,周身的气场令人寒颤。宋云辰直接一口鲜血被他打了出来,连带着一颗后槽牙。
“朝歌!”瞬间回过神来的秦夭夭连忙拉住了朝歌。周围的长老们见状也是连忙上前将宋云辰护在身后,这可不能再伤了。
“夭夭!你别拦我,我要揍死这人渣!”朝歌双目赤红还想朝宋云辰打过去,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打你就先打我!”秦夭夭见状直接伸开双手拦在了朝歌面前。
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现在她该怎么做?好吵,真的太吵了!秦夭夭一时间觉得自己心好累,委屈吗?愤怒吗?好像都没有了,此时的她只剩下无措了,为什么她又哭了呢?
朝歌看到秦夭夭两行清泪就那么流下来,他顿时愣住了,他这是惹夭夭哭了吗?她明明在秦淮的坟前都没有哭。
“夭,夭夭,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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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朝歌瞬间慌张起来,他慌手慌脚地捏起自己的衣袖就要去给夭夭擦眼泪,不过刚伸到她面前就被她挥手拍开了。
秦夭夭抬起衣袖抹去了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命压住自己的情绪,她走到了宋云辰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是谁?”
宋云辰低了头,没有出声,秦夭夭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在场众人在这种场面里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似乎都在等着宋云辰的答案。
不过也终是有位长老顶着压力站了出来试图缓解气氛:“好了,此事也不太好在这个地方商议,还是都冷静一下吧。”
秦夭夭抬眼看向那位长老,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这是我的亲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那位长老刚想要斥责她,瞬间又被他身旁的长老拉了一把后退了好几步。
秦夭夭再次看向宋云辰,语气是更加强烈了几分再次问道:“我问,是谁!”
“师妹你别问了!”舒佩兰抬起头,一脸坚定地说,“是我。”
“佩兰,你……”
宋云辰瞬间抬头看向舒佩兰,眼里满是担忧和纠结,他心里深知此刻并不是将舒佩兰说出来的好时候,他原本想着先将亲事退了,过段时间师傅消气了他再提起和佩兰的事,可如今这个局面却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舒佩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宋云辰身边,挽住了他。
“什么时候?”秦夭夭语气软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舒佩兰,她的大师姐。什么人都可以,可为什么是从小护着她长大的师姐呢?明明一个月前她还很高兴地打趣她和师兄。
舒佩兰低了低眸子,语气里仍然满是歉意,不过她如今迈出了这一步那便是要说清楚的,她跪了下来,面朝着两位长老,语气诚恳道:“师叔,师傅,我和师兄近年一直在张家村治理水患,师兄曾多次救弟子于危难当中,也是互生情愫,只是碍于师兄有亲事在身一直不敢越矩,也是直到最近弟子和师兄之间才表明心意,弟子自知对不住师妹,但是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感情,还请师叔师傅恕罪,请师妹成全。”
说罢,舒佩兰重重地弯腰磕了头。
“佩兰,这不该由你一人承担。”宋云辰见状连忙扶起舒佩兰,自己又再次磕头附和着舒佩兰,“请师傅师叔赎罪,请师妹成全!”
秦夭夭笑了,眼泪更是止不住:“这么说来,倒是我成了你两之间地阻碍了,哈哈。”
她看着两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原是师兄从未喜欢过自己吗?原来只是妹妹而已?所以他以为帮自己争取了驱魔师的腰牌就可以弥补她了吗?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如果可以弥补,那为什么他们此时又一脸愧疚呢?
秦夭夭看着手里的腰牌,笑道:“我成全你们。”
听此,两人眼里闪过喜色。
秦夭夭这次是当着众人面前,自发地跪了下去,对着台上两位昆仑的长老。没什么可哭的,秦夭夭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众人皆一愣,都不明白她接下来是要做什么。甚至朝歌想来拉起她都被她挥开了。
她掷地有声道:“我秦夭夭,昆仑三长老关门弟子,为昆仑不详,从今日起自愿拜别昆仑,从此再无昆仑弟子身份,在此三叩头。昆仑三长老于大雪中救弟子性命,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在此一叩昆仑收留之恩。”
秦夭夭重重地磕了头,沉闷的声音清晰传到众人耳中。
“夭夭,此事不怪你,你别意气用事啊。”二长老瞬间慌了神,他起身想去拉秦夭夭,可是一旁的大长老像是更气了,直直地喘着气,指着场下的弟子,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二长老只能在他身边顺着气,两头着急。
秦夭夭像是没有听到二长老的劝阻,一旁的宋云辰和舒佩兰更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夭夭又道:“弟子拜于昆仑三长老门下,习昆仑功法,二叩昆仑授业之恩。”
又是一声沉闷的磕头声,大殿内此时已是鸦雀无声。
秦夭夭再道:“弟子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幸得昆仑友人相伴,无话不谈,在此三叩昆仑亲友之恩。”
三叩毕,秦夭夭抬起头,额头上已是淤青一片。
大长老瞪大眼睛盯着秦夭夭,看着她眼中已是决然的倔强,还是气得吐不出一个字。
秦夭夭看向愣在一旁的师兄师姐,像是释然了,她将那腰牌放在了宋云辰面前,笑道:“也不必叫你师兄了,宋公子,多谢你这么多年的指导,你不必对师傅有交代,这个腰牌还你吧,我祝你们幸福。”
“师妹。”宋云辰愣愣地看着秦夭夭,他该说些什么?
秦夭夭站起身,看向台上的大长老,仍是一脸笑意。
“对了,我师傅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就把他葬在了山脚的田里,若你们还念及师兄弟的情谊,那便逢初一十五记得去看看他吧。”秦夭夭拉起了朝歌的手,头也不回得迈出了昆仑大殿的大门。
“噗!”大长老再也没忍住,听到自己的师弟的消息竟然是直接是一口心头血就喷了出来。
“师兄!”二长老已是慌忙不已,宋云辰两人见状也是连忙上前帮忙,顿时整个大殿就陷入了混乱当中。
她秦夭夭来到昆仑的时候身无一物,如今走了,自是也该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