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教室窗棂,在摊开的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厌指尖夹着笔转动,目光却落在前排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上——林予。
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校服胸前那枚新换的校徽上。
银质蔷薇缠绕着十字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而精致的光泽。那是顾氏资助生的标志,与季野的银狼、谢昀的蛇首、陆存的麦穗一样,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归属,一种……既定的轨迹。
沈厌的笔尖在纸上顿住,无意识画出几个小圆圈。
原著中,早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林予就凭借一次“偶然”的帮助获得了顾临川的青睐,正式成为其资助生。如今,尽管过程可能不同,结果却似乎殊途同归。
一种微妙的感觉萦绕心头。
像是配角的人生。一边看剧本,一边演出,明知某些情节必然发生,却仍会因为它们的如期而至而感到一丝无力。但……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季野那辆嚣张的川崎H2又停在了楼下的梧桐树旁,年轻的男孩正靠在车座上,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每隔十几秒就抬头往教学楼门口瞟一眼,像个等待心上人放学的毛头小子。
……也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文小雨的学籍档案,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抽屉深处,盖着“暂缓执行”的蓝色印章。那是他动用了一些从“w”那里交易来的边缘人情,加上与季野缓和关系后施加的压力,才勉强保下来的。
下课铃响。
几乎同时,季野的信息就震动了沈厌放在桌肚里的手机。
【门口。出来。】
言简意赅,土皇帝下命令。
沈厌慢条斯理地收拾书本,旁边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目光在他和窗外之间来回逡巡,带着羡慕又复杂的情绪。
“季少又来了哎……”
“真是风雨无阻……”
“不是说他和林予……”
“嘘!别瞎说,没看沈厌……”
林予抱着书快步走出教室,经过沈厌桌边时脚步微顿,视线快速扫过沈厌,又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低着头匆匆走了。那枚蔷薇校徽在他胸口闪烁了一下。
林予最近也不粘着他了。
沈厌面无表情地最后拉上笔袋拉链,起身。
教学楼门口,季野已经把冰美式塞了过来,指尖碰到沈厌的手,又飞快缩回,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怕被嫌弃。
“咳……下午没事吧?”季野眼神飘忽,“俱乐部有新零件到,去看看?”
“有事。”沈厌吸了一口咖啡,苦涩蔓延开,“去图书馆。”
“哦。”季野脸上掠过失望,但又立刻跟上,“怎么天天去啊?那正好,我也要去借本……呃……书。”
沈厌瞥了他一眼:“你看得懂?”
“……”季野被噎住,梗着脖子,“老子不能学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图书馆,季野喋喋不休地说着些琐事,试图掩盖那份不自在。沈厌大部分时间沉默,偶尔嗯一声,目光却掠过校园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角落。
这种看似“向好”的关系,像一层脆弱的琉璃,美丽却易碎。季野的靠近带着羞愧和依赖的成分,而他自己,更多是顺势而为,为后续计划铺路。各怀鬼胎。
图书馆顶层的会议室内,沈厌反锁了门。
窗帘拉拢,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戴上耳机,连接上一个微型信号接收器。
很快,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
先是细微的电流沙沙声,然后是钢琴声——弹得磕磕绊绊,带着刻意的不熟练。是白喻。
沈厌耐心地听着,试图过滤背景杂音。
这些来自放在白喻身上那枚窃听器,和最近,他从音乐教室的钢琴底部扣出的东西。
他需要将两份音频进行交叉对比和深度分析。
白喻的钢琴声停了。耳机里传来脚步声,以及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很轻,带着一种惯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是谢昀。
“……总是弹不好这里呢。”白喻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懊恼。
“心不静,自然弹不好。”谢昀的声音含笑,听不出喜怒,“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当然,谢少放心。那些没用的笔记和草稿,我都趁着学生会检查前,混进她那一摞废纸里一起处理掉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下次做事,手脚更利落点。别再留下任何……让人能联想到你的痕迹。”
“我知道错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她回来……”
“她回不来。”谢昀的语气淡了下去,带着一丝冰冷的笃定。
音频到这里,有一段短暂的模糊,像是信号干扰。
沈厌眉头紧锁,将这段反复播放,运用音频软件进行降噪和增强处理。
终于,在滋滋的电流声中,他捕捉到了一句极低的话,几乎是谢昀的自言自语,却带着清晰的恶意:
“……要怪,就怪王睿,偏偏要去招惹沈厌。总得有人付出代价,不是吗?”
沈厌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下。
虽然依旧没什么直接证据,但这段对话,尤其是最后那句近乎承认的低语,结合之前的操作描述,已经能基本撇干净文小雨——是白喻将伪造的证据放入文小雨的物品中。
可惜没有抓到顾临川的小辫子。
足够了。
他拔下耳机,室内陷入一片寂静。电脑屏幕的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三天后,学生会例行周会。
谢昀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坐在长桌一端,微笑着听取各部门汇报,目光温和却疏离。顾临川坐在他旁边,翻看着一份文件,神色淡漠。季野难得出席,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视线时不时瞟向门口。
沈厌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形清瘦,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会议室内的交谈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沈同学?”谢昀微微挑眉,笑容无懈可击,“这里是学生会内部会议,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沈厌走到会议桌前方,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谢昀脸上,“关于上次数据泄露导致文小雨同学被开除的事件,我发现了一些新的疑点,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向各位说明一下。”
季野坐直了身体。顾临川翻文件的手顿了顿。
谢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沈同学,这件事已经由校董会裁定,似乎没有必要再……”
“很有必要。”沈厌打断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播放器,直接连接到了会议室的投影音响设备上,“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段有趣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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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想请大家一起听听。”
不等谢昀阻止,他按下了播放键。
经过技术处理的音频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地回荡起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沈厌和谢昀之间来回移动。
谢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眼神。但他放在桌下的手,指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瞬。
“沈同学,”他开口,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一段来源不明、经过剪辑的音频,能说明什么?这很可能是有心人的恶意伪造和陷害。”
“是吗?”沈厌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音频可以交给任何第三方机构进行鉴定。至于内容……我想在场各位都有自己的判断。无论怎么解读,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文小雨是被栽赃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白喻,最后回到谢昀身上:“我相信,以顾会长和谢副主席的声誉,一定会彻查此事,还无辜者一个公道,对吧?否则,如果事情闹大,外界恐怕会有更多不必要的猜测。”
谢昀沉默了。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凝固。季野反应平平,似乎早就知道,以沈厌的性子不搞回来就不是他了。
顾临川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宛如局外人,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但似乎……也没有太多意外。
良久,谢昀忽然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看来,确实是某些环节出了疏漏。”他缓缓开口,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我会立刻亲自重新调查此事。如果文小雨同学确实是被冤枉的,学生会和学校一定会给她一个公正的交代。”
弃车保帅。他轻飘飘地将“指使”定义为“疏漏”,将责任推给了“某些环节”。
白喻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
“那就最好不过了。”沈厌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谢家的效率极高。
不到24小时,学生会就发布了“调查进展通报”,声称在复查中发现“重要新证据”,证明此前对文小雨的指控存在“重大疑点”和“流程瑕疵”。通报措辞严谨,将主要责任归咎于“个别学生干部的理解偏差和操作失误”,并宣布撤销对文小雨的一切处分,欢迎她返校继续学业。
所谓的“个别学生干部”白喻,据说被谢家迅速送出了国,“进行艺术深造”,实则是一种冷处理和保护。
这场风波,看似以文小雨的清白和回归告终。
一周后,文小雨拖着简单的行李,再次站在了学院的门口。她看起来清瘦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和沉默,但脊背挺得笔直。
沈厌和季野在校门口等她。
“谢谢。”文小雨对沈厌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她没有看季野。
“没事了。”沈厌接过她一部分行李,“宿舍给你留着了。”
季野站在一旁,见沈厌要拿行李,皱着眉包揽了过来。
回宿舍的路上,阳光正好。文小雨抬头看着熟悉的校园景色,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沈厌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一脸不情愿但做苦力的季野,想到对他躲闪的林予。
剧情似乎在被拉回正轨,又似乎已经滑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