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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阿婆之死

作者:木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最后还是宫九踩在一叠人上面出去找的帮手,把连带汀若杳在内的几个半大小孩一起救出来。


    ——没办法,几个孩子都中毒了,包括汀若杳自己,都需要她强撑着透支自己的内力反复释放朝圣言,才能维持几个人的气血值不至于见底、丢掉小命。


    宫九竟然是唯一一个没事的人,这她也没想到。可能是站的位置凑巧蛇少,比较安全吧,她想。


    [谢天谢地,你们得救了。]


    [银花长老带着一众长老赶到蛇窟,进行了紧急救治。]


    [你服用了未知解毒药,祛除了蛇毒。]


    [你服用了……祛除了蝎毒。]


    [你服用了……]


    [银花长老并没有追究一整个蛇池的蛇群全部消失的事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让你心底发毛。]


    这晚,汀若杳跟其他几个人是被带到学堂里安置的。至于唯一没有中毒的宫九,让她惊讶的是,他竟主动提出说想要陪在阿妹身边。


    [听到宫九的话,你尽管诧异,心中仍然浮现了一丝感动。你难道终于能够体会到传说中的兄友妹恭了吗?虽然身体透支过度、虚弱无比,你仍然忍不住对今后的生活空前期待了起来。]


    [躺在床榻上,你看着坐在一旁盯着你的宫九,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哥”。宫九温和地对你笑了笑,你忽然发现,阿哥长得简直跟瓷娃娃似的,连皮肤都透着一股光洁润泽的贵气。]


    汀若杳:?我不是,我没有。


    她是叫了阿哥,但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当小孩。系统的形容词也不知道都是哪里来的。


    夜深人静,汀若杳起过一次夜。宫九似乎一直没睡,每次她看向他,他都会缓慢地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没感受过这种待遇,汀若杳竟然偶尔会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但想起系统提示的宫九高达90点的好感度,又很快安心说服了自己,这是因为阿哥对她开始当成真正的阿妹来关照了嘛。


    在这次蛇窟事件之后,两人的关系确实大有好转,假如说之前宫九对她都是爱搭不理、基本无视,现在,宫九甚至会特意等她起床洗漱,再不紧不慢跟她一起去学堂。


    汀若杳对此接受良好。


    要是说有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就是从那天开始,银花长老开始让她留堂了。


    据说是跟阿婆商量过后,阿婆也同意的结果。阿婆平时不多管汀若杳去做什么,可这次却很坚持,严厉地称汀若杳身在深山,始终对蛊术一窍不通是怎么个事?还想不想活命了?医毒相通,哪怕就把虫子当成活着的药材呢?以后遇到意外也不至于自乱阵脚。


    汀若杳一向感激阿婆,不愿让她担忧为难,也就同意了。


    就此八年过去,汀若杳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整整十五年。


    “唉。”汀若杳蹲在地上,双目无神盯着面前摆着的数个陶罐,认命似的在粗糙的罐子上拍了拍,听到里面瞬间爆发一阵窸窣拥挤的爬动声,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近日里颇为苦恼。


    因为对虫子的恐惧多年之间也没有好转,银花长老终于无法忍耐她在学堂里混日子留级了。本想培养一番输送到教中去,谁知三年又三年,她竟是个教不好的榆木疙瘩?


    一狠心,为了让她对虫子脱敏,给她布置了一大堆课后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养蜈蚣。天知道她看到陶罐里密密麻麻翻涌的蜈蚣脚有多头皮发麻……


    现在她待的,是学堂后院类似养殖房一样的地方,屋内有股陈腐淡腥味,陈设也简单陈旧,汀若杳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扒开陶罐往里丢食,宫九就坐在一旁的小小方桌前看书,神色淡淡。


    苗寨居于深山,这里的人其实没有什么看书的习惯,书本身也是稀缺资源,但宫九每隔数月都要出去,于是总带回来一些汉人的书。


    汀若杳要是个货真价实的、被收养的苗人小孩,本也不应该认识汉字,偏偏她已经过了两辈子,对繁体字的辨认能力还算可以。时不时抬头看他,隐隐约约瞟到封面写着什么“XX神功”。


    难不成宫九也是个幻想自己是龙傲天的中二少年?


    可也不太像,哪有龙傲天主角穿得像个不正经的反派的。


    ——宫九肤色仍是很白,没见过光似的,但随着年纪见长,肩背已经宽阔起来、不再是幼时的单薄。此时,他一身深色苗服,头顶戴着似月似角的苗银头饰,脖颈上亦覆有花纹繁复、银链坠结的颈环。腰身被束缚勾勒出劲窄线条,一边润白的臂膀裸露在外。


    汀若杳忍不住往他胳膊上看。


    明明寨中别的男孩也是这么穿,但她偏偏只喜欢看宫九。


    关于这一点,汀若杳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宫九比别人肤色白?别的男子都是常常上山,平时也经常劳作,只有宫九成日里不见天日,在深山离竟然还透着股养尊处优的味道。


    他的头发是挽起来的,左耳戴着单边银耳饰。单身的苗族男子都会佩戴这样的单边耳环,等到有了心爱的女子,那名女子会亲手为他们取下来。


    蛇形吊坠反着盈盈银光,很惹眼,平白添了些妖异。


    她打量的目光称得上是放肆,宫九本不想开口,可被她看得身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抬眸跟她对视上。


    只见她仰着一张柔润面庞,忽闪忽闪望向自己,目光虽放肆,神色却颇为无辜。


    “喂完了?”


    他喉结动了动,一问出口,就看到汀若杳眨眨眼,黝黝眸中瞬间绽放的暗示性的光彩,顿时了然。


    顿了顿,摩挲着将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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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折,轻声,“你又不想喂了?”


    汀若杳眼睛一弯,连连点头,头上的纯银发冠叮铃铃晃起来,“阿哥,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虫子了——帮我,帮我好不好。”


    她兴冲冲站起来往前扑,发麻的腿让她差点崴了一下,但丝毫不管,一团风似的刮到宫九面前。


    宫九是坐着的,她扑过去双手就撑在他坐着的椅子扶手上,俯视着他。


    近到这种程度,已经能看到人脸上柔软的绒毛,女孩细细的呼吸清浅地拂在额头,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点,视线微偏,喉结滚动。


    汀若杳十五岁了。


    平日里是跳脱又不拘小节的性子,偏样貌出落得惊人标志,面若桃李、眼盈波光,笑起来带着点毫无防备的娇憨。


    宫九常出山,被小老头带着天南地北地跑,乃至于已见过远在万里的海域,他不及弱冠,但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眼界远超常人。


    也因此,他格外意识到大约是由于苗人身处深山、没什么拘束与礼节,以至于这苗人女孩常常做出放在外界不止失礼、甚至于轻浮的动作。她穿着苗人少女最常穿的短裳下裙,头上银冠烁烁晃动,脖颈上戴着的项链层层叠叠,在他眼前晃,甚至晃到了他唇边,他的的确确感觉到唇上被冰凉的东西撞了一下。


    ……那种感觉又来了。


    无孔不入的、细密的痒愈发严重,叫他几乎忍不住想在身上割几刀盖过去。


    他的胸中忽地恼怒起来。


    ……不该这样的。一个根骨好一点的苗女而已。


    暗中掐了掐手心,尖锐的疼痛才让他体会到一种清醒感。


    汀若杳正眨着眼,期待地望着宫九,却见宫九倏地将书一合,卷成筒状,探出抵住她的腰间,在她“诶”的抗议中将她推离一步远,不得不后退站定。


    “好不好嘛,阿哥——”


    等宫九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她缓缓点头,她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宫九是个好哥哥,从小时候那次蛇窟意外,就对她态度大变、一改之前的冷淡,多有纵容。


    就说这喂虫,要不是宫九总是主动帮她喂,她可能也不至于现在还多有抗拒——天天见,早该习惯了。


    汀若杳在这里试图逃避喂虫任务的时候,另一边却出了大事。


    长老银花与汀若杳的阿婆汀禾是老相识。


    给汀禾那个天赋惊人却叫人头疼的养孙女安排好功课,银花长老记起教主给自己下的命令,便去找汀禾,要谈谈之后把汀若杳送到圣女身边的事。


    她拄着杖,敲了敲大开的院门,没人应,也不客气,抬脚就往里走。


    甫一进屋,就瞧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妪跌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银花苍老的眼睛顿时惊得圆睁——


    “阿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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