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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如果命苦是一种天赋

作者:采芸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场的鬼杀队众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晴朗。听到主公即将到来的通知时,时透无一郎刚刚数到第三只路过的蝴蝶,蝴蝶绕过默默流泪的悲鸣屿行冥,在伊黑小芭内复杂的眼神中停在了甘露寺蜜璃身上。而甘露寺蜜璃正在悄悄观察昏倒在地上的鬼少年,因此,她是第一个看到少年的头发悄无声息变长的人。


    他要干什么?甘露寺蜜璃刚来得及如此思索。就见不死川实弥面色大变,悍然拔刀——


    “风之呼吸一之型——”


    姚枞抬起了头。


    他额头上的鬼纹已经蔓延到了头发里,像是一件绿色的额饰项链。


    他依旧眯着眼睛,却兀自轻笑。


    下一秒,姚枞视线中消失,蝴蝶忍敏锐地捕捉到了突然出现的气息,她猛然转头——


    鬼少年足尖点地,在除了悲鸣屿行冥以外的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向没有任何遮挡的屋外跳去。在接触阳光的前一刻,姚枞竖起手指,头顶绿光大作。在凭空生成的藤蔓的密不透风的阴影下,姚枞飘到富冈义勇身边,垂手而立。


    不死川实弥面色铁青,迅速单膝下跪行礼。


    那家伙,那家伙就是想让我不能及时向主公行礼才说出那种话的吗?


    “今天也是晴朗的一天。”主公令人舒适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大家在这里,真的太好了。”


    “主公大人!”甘露寺蜜璃感动道:“时隔多日能见到健康的主公大人也是我们的幸运!”


    “谢谢你,蜜璃。”主公微笑回应。


    “主公大人?”姚枞疑惑地抬头。


    如果不看上半张脸的话,那就是一个很有气度的俊秀男子。紫色的痕迹......


    “原来如此。”


    姚枞的声音在产屋敷耀哉的脑海中响起;“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切灵素心法治疗你吗?”


    “嗯?”产屋敷耀哉见其他人神色如常:“是你的血鬼术吗?”


    “你们讲的那些东西我没听说过。”姚枞道:“但你的病我能治。”


    鬼少年面无表情地指向不死川实弥,开口道:“只有一个要求,让这家伙把我抬过去。”他笑得满是坏心思:“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产屋敷耀哉温和道:“实弥身上还有伤,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允许我试试。”


    假装看不到不死川实弥即使不清楚情况也愤怒到极点的目光,姚枞起身:“那不必了,你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吧。”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摸起一块石头。


    “但是,究其本质,也仅仅是‘一种’诅咒吧。”姚枞竖起一根手指。


    “恕我冒犯,我不同意相信这个鬼,主公大人。”蝴蝶忍干脆利落道。


    “可怜的孩子,”悲鸣屿行冥喃喃开口:“早日下地狱比较好吧。”


    这些人真的打从心底地尊重这位主公啊。姚枞想。也是打从心底地讨厌鬼。


    但他没办法去苛责这些人,非要说的话,姚枞还挺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人的。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姚枞盯着地面上的鹅卵石说道:“但对我来说,我首先,是北天药宗的弟子,平生从未做过让宗门蒙羞的事情。”


    他缓缓抬起头来:“我保证你们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这个鬼,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是邀请我来的,是你吧。主公大人。”


    姚枞干脆道:“请做决定吧。”


    姚枞其实并不觉得被称作主公的男人能同意他的提案。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赶在所有人之前强行治疗好了。


    反正他可以靠着绿叶蔓生稍微苟一苟。


    因此,当他听到主公的一声“好呀”时,没比其他柱镇定到哪里去。


    “这不对吧?”已经完全从不死川实弥的攻击中缓过神来的姚枞震惊地说道:“你不是应该先说你考虑考虑,然后调查我的底细,最好还绑架几个我的至亲之人,最后一边把日轮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一边让我治疗吗?”


    正欲死谏的其他柱:?


    说的是我的词吧?就是吧?


    挑衅?


    “呵呵呵,”主公微笑起来,似乎是觉得有趣:“如你所说,将死之人确实没什么时间犹豫了。”


    几声不赞成的“主公大人”层层叠叠地响起,产屋敷耀哉笑着说:“而且,你其实是擅长远程攻击的武术的医生吧。”


    还挺有眼光。姚枞暗自腹诽,他往左一看,只见富冈义勇罕见地露出惊讶的神色......到底在惊讶什么。


    姚枞无言转身,终于站了起来:“那就趁你们人都在的时候我治一下吧。”


    在无言的杀意中,姚枞慢吞吞地走到产屋敷耀哉,垂下头把脉:“但我先声明,我对灵素心法学艺不精。非要说的话,我只会三种治疗方法。”


    其驱散名为。


    “当归四逆。”


    柔和的绿色光芒泛起,在姚枞的眼中,世界仅余黑白两色。


    他面色不显,依旧宁静地输送绿色内力。


    表面平静的姚枞内心却又是一阵哀嚎。


    这人是遭天谴了吗,体内为什么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毒素。


    三个时辰后。


    姚枞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缓缓栽倒,产屋敷耀哉却难以掩饰激动地站起身。


    “主公大人!”甘露寺蜜璃惊讶地掩住嘴巴。


    在过去的三个时辰中,他们亲眼目睹了主公大人面色越来越红润,鬼少年的精神越来越萎靡的整个过程。


    “连脸上的伤痕都修复了......”伊黑小芭内有些难以置信。


    “主公大人,可以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吗?”蝴蝶忍立刻上下问道。


    产屋敷耀哉笑道:“辛苦你了,忍。”


    待蝴蝶忍检查过后,时透无一郎罕见地焦急提问:“主公大人的身体怎么样?”


    “很健康。”蝴蝶忍回答:“但就是太健康了。”她以一种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表情看向平静望天的少年:“难以想象,这也是血鬼术吗?”


    姚枞声音淡淡的:“都说了你们说的血鬼术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真的看不懂。


    因为根本没人写给他看。


    对哦,祢豆子花子炭治郎竹雄茂和六太的文化课怎么办啊,靠鳞泷的故事书学习吗?


    姚枞一脸严肃地向富冈义勇招了招手。


    富冈义勇没动。


    “富冈先生,那个少年好像是想叫你过去呢。”蝴蝶忍恢复了平时的笑容。


    富冈义勇并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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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枞不喜欢他,可能是错觉,姚枞似乎更喜欢小孩子,越没力量的越喜欢。


    带着这样的觉悟,富冈义勇缓缓开口:“我又不是小孩。”


    这人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抬杠吗?


    “......富冈先生,那个少年在叫你,和小孩没关系哦。”蝴蝶忍维持着笑容,对自己的耐心又满意了一分。


    “怎么啦少年?”甘露寺蜜璃凑了过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姚枞的声音越来越低,甘露寺蜜璃将耳朵贴了上去才听到他说什么。


    “你们,咋不早问我能不能,切灵素......”


    “但是,我们还没搞懂灵素到底是什么。”


    将姚枞抬去蝶屋后,甘露寺蜜璃有些愧疚地说道。


    “富冈,你有什么线索吗?”宇元天髓问道:“这么华丽的治疗方式,应该很出名才对吧。”


    富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灶门一家人在信里说,这个人是异国而来的旅人,似乎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他之前提到了‘北天药宗’这个名字。”


    伊黑小芭内说道。


    这么陌生的名字,伊黑先生也能记住,明明都没说过几次话。甘露寺蜜璃暗暗想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阴湿地观察一切,像蛇一样,真是太帅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看着鲜活的众人,感慨地叹了口气。


    像这样与众人相聚的机会并不多,然而今天,他却愿意奢侈地将时间花在漫无目的的闲聊上。


    “主公大人怎么想呢?”


    产屋敷耀哉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请他先留在蝶屋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如果能确认他真的不受鬼舞辻无惨控制的话,我想让他参与到鬼杀队的后勤工作中。”


    他详细地进行了补充:“比如,向他开放一些鬼活动的情报,他可以自由选择帮助鬼杀队队员完成任务,或者只是去救治鬼杀队队员。”


    产屋敷耀哉满怀歉意地说道:“普通队员的折损率还是很高,哪怕失去战斗能力也好,我希望我的孩子们都能活下来。”


    姚枞觉得自己有点死了。


    在过去的三个时辰中,为了不被看出来,他一直努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疯狂地循环着当归四逆。


    当归四逆,只能驱散一个负面状态,而产屋敷耀哉现在的身体简直是负面状态集合体。


    还好他即便被转化成鬼后也一直坚持修炼,这才坚持到产屋敷耀哉被治疗成看上去是个正常人的状态。


    但还没治完,产屋敷耀哉的身体亏损得可怕。姚枞绝望地抱住了弱小的自己,默念了三次入北天药宗之后默背了千万次的门派诗。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想起学医问道的初心了。


    姚枞麻木地想,初心好像是先救自己的命来着。


    而如今,除了阳光和日轮刀,他已经不会被任何疾病杀死了。姚枞心中依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


    虽然很想说与其现在人不人(生理上)鬼不鬼(心理上)地“活”下去,不如痛快地挡在灶门一家人面前死去算了。但姚枞心中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被转换成鬼,那么灶门一家,以及今天的产屋敷耀哉,恐怕是等不到援手的出现的。


    算了。姚枞翻了个身,等到他们商量完了,再一个一个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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