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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十七章:选择

作者:子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玉锦宫前有一个竹园,在布置精致的池塘假山旁,


    那里有成片的竹林,映衬着一池水,都融成了波光粼粼的碧色。


    从前每到夏日,夕阳西下时分,玉锦宫的女主人总会命宫女在此摆上一桌,或是晚膳,或是茶点,赏那满目她最爱的碧绿色,总能让她欣喜。


    那时,人们借着池边的微凉,畅饮,抚琴,欢声笑语充盈耳畔,曾是凤舞城里多悦目的一幅美景。


    纾璃站在玉锦宫的门口的竹林旁,遥望冷宫的方向。


    她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做同样的事,现在整座宫殿被赐予了她,却只是她一个人的宫……


    踌躇了半天,她还是唤来了宫女,决定再去一次那个她每日遥望的地方


    可即便一日里明里暗里去再多次,迎接她的,永远还是一张越发木讷的脸。


    纾璃痛苦的看着面前已完全不记得她的母亲,看她的傻笑,听她完全无法让人分辨的出的喃喃自语,替她擦拭不自觉流出唇边的口水,总在搂紧她就快要哭泣的时候,被她狠狠的推开与咒骂。


    纾璃只能长时间的看着她,有时都不能近身……


    又有时,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不过,疯了也好,这样就能长时间的陪陪母亲了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冷宫的宫女又送来了刘贵妃今日的药,纾璃替她吹凉了又伺候她一口口服下。


    一旁的宫女一直在暗示明示提醒此地不要久留……可不知为何,纾璃今天就是很想瞧见自己母亲入睡后再走。


    想到一直在逃避指婚的自己,这样的机会,已是一次比一次少了。


    冷宫的晚上,总是显得格外寂寞,


    无人打理的一花一木,无人整修的一桌一椅,


    无人在意的人们,都很寂寞。


    玩耍了好一阵子枯木枝的刘贵妃,总算嚷着要去睡觉。


    她今晚格外安分的任纾璃替她更衣,纾璃惊喜之余几乎要热泪盈眶。


    她替母亲掖好被角,又突发奇想的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她幻想很小的时候,也许在她还没长记性的时日,母亲也是这样拍着哄自己睡觉的,只是她不记得罢了……


    然后,她看见母亲的微笑慢慢浮现,第一次,母亲朝着自己笑了。


    纾璃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溢出眼角,她由衷的觉得,如果真能一直这样,也是很幸福的。


    即便是在这样的处境下,她才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暖,可她依旧满足,也为此欣喜。


    待到刘贵妃终于闭眼陷入睡眠,纾璃也放心的打算离开,


    可就在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她却听到了身后一阵猛烈的咳嗽,


    再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母亲咳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床雪白的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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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时候,白莲参加了刘贵妃的葬礼


    其实,并不能称之为礼……打入冷宫的妃子,连原本的家族都恨不得跟她脱清干系,更不用说整个凤舞城的人对其的漠视程度。


    因此,即便是再离奇的死因,也不会有人奇怪或伤心。


    除了纾璃。


    白莲再次见到纾璃的时候,这个曾经在她心中如此柔弱可爱的少女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再也没有向第一次面对哥哥的离开时那般脆弱,


    只是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看自己母亲的棺木被合上,然后送去那个不属于皇家陵墓的地方。


    那天参加葬礼的除去一些帮忙的老太监宫女,只剩白莲、伽珞燐以及她自己。


    整个场面平静的不像是场葬礼,更像是送行……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只有玉锦宫的老宫女躲在远处,轻轻抽泣,


    可纾璃自己,却一滴眼泪都没留。


    白莲始终记得,在她离开时,纾璃空洞的眼神里找不到昔日的一丝明媚,


    她用失去音调沙哑的声音对自己说:


    “这个吃人的宫,我一刻都不想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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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白莲便听到消息,纾璃公主自愿下嫁白丞相之子白子缘,择日完婚。


    且公主拒绝新造王府,甘愿嫁入洛阳白府,冠夫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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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在向来规定为公主招上门女婿,夫随妇姓的伽氏皇族,是史无前例的破天荒第一次,在伽奉天的纵容下,也成了历史上的绝笔。


    白莲当下便明白,纾璃是想逃,逃出这个养她却伤她的黄金囚牢,即便弃了尊荣的姓氏也甘愿。


    也许,对她来说,也算是另一种自我成全吧……白莲思及此,心中百感交集。


    窗外一轮明月,枕边人的面容,越发温柔。


    白莲转头看的出神,慢慢侧过身,不由自主的探出手想轻抚,却在指尖刚触碰到的一刻,被一把抓住,


    “今晚第三次,若再撩拨我......”伽珞燐仍是闭着眼,唇却一抹笑。


    白莲慌乱的想挣扎,却被越拽越紧,那头稍稍一使力,白莲便整个人扑进他的怀中。


    伽珞燐搂着白莲,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缓慢的吐气,道:


    “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但我会等你,等你自己开诚布公的那一天。”


    白莲硬着头皮任其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直至对方调整呼吸后转身不再看她。


    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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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起床了呦!”


    耳边传来翠竹喋喋不休的声音


    白莲不耐烦的一转身,拿被子蒙住头,


    只见她的胳膊迅速抬出被外,在床边摸了好一阵,只摸到翠竹撑在床沿的手,刚想抓住像以前丢闹钟那样丢出去,


    突然觉察到手感不对......


    “小姐,你抓的我有点疼......”


    “闭嘴!”终于被搞的睡意全无的白莲懊恼的坐起身,随手掳着额发,


    翠竹只瞧了她一眼却叫开了:“小姐,你的花钿怎么没卸?还看起来这么自然,不像是贴上去的呀!”


    白莲尴尬的忙掳下头发遮了去,只听得翠竹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不对,该是染上去的吧,可怎么才能染出这么优美的花型?”


    这时外面有小宫女通报,“太子妃娘娘,您的大哥求见,他在前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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