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惊呆了,急忙转过身。
“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夏,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和许公子慢慢聊。”
简知夏刚要说请他帮忙把人架出去,经理已经跑没影儿了。
求生欲也太强了吧。
许清川抱着简知夏,身体受到酒精的麻痹全压在简知夏身上,简知夏一手撑着茶几,一手撑着沙发才没有被他压倒。
“知夏,我的心好痛,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罪,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也恨我自己,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知夏,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许清川,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
“我不回家,没有知夏的家不是家,没有知夏和小奕,我就是孤家寡人,可是我把小奕害成了植物人,我真该死,我宁愿变成植物人的是我。”
许清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懊悔,哭的不能自已。
简知夏也湿了眼睛,仰头吸了吸鼻子。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要小奕醒过来,其它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你。”
许清川醉糊涂了,简知夏的话他只能断断续续吸收几个字。
“小奕,我一定会让小奕醒过来的,知夏说了,小奕是她的命,她可以不要我,但是她不能没有小奕,要是,小奕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可是,可是我们的孩子……”
许清川紧紧搂着简知夏,失了控一样嚎啕大哭。
他的话也让简知夏想起他们的孩子。
她根本不知道宝宝的存在,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也是她失去宝宝的时候。
当时听到周围人说她怀孕了,她是懵的。
她不敢相信她的肚子里竟然怀了宝宝。
她立刻捂住了肚子,拼命地,死死地捂住。
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一股股热血从下面流出来。
感觉到肚子里的宝贝在缓缓消失。
她痛哭,她嚎叫,求场主不要打她了,不要伤害她的宝宝。
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等许清川发泄够了,简知夏才把他架起来,跌跌撞撞出了圣豪。
在路边打车回了月亮湾。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放在床上,想去给他煮一碗醒酒汤,他又坐起来抱着她不撒手。
闭着眼,哭哭啼啼地哀求。
“知夏,你别恨我好不好,别不要我,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简知夏推了几下没推开,只好任由他抱着。
“你不是都订婚了吗,跟未婚妻感情也很好,还爱我干什么。”
“都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知夏,你不要喜欢上别人,我会变的强大,让谁都不敢再动你,到时候我重新追求你,你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喜欢上别人,没有你我会死的,知夏,知夏……”
许清川的脸使劲往简知夏的怀里蹭,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味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紧紧抱着自己深爱的人儿,不让她离开自己。
简知夏泪眼朦胧,心脏像被细绳一圈圈缠绞,牵动着整个胸腔发疼。
抬起手抱住男人的脑袋,低声地啜泣。
她也不知道她和许清川该怎么办。
原本都已经画上句号了,又因为他这番话搅乱了心湖。
她明白了,他和段明珠订婚是为了保护她不再受伤害。
可是他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小奕还躺在病床上没有好转。
她也不能再给他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等他知道了她不能再孕后,还能爱她多久?
哭着哭着许清川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没有动静了。
终于睡着了,简知夏把他放倒在床上。
看他身上穿着的酒红色西装,有些哭笑不得。
脱了外衣,又解开里面的衬衫。
扒开衬衫的时候,看到许清川胸口贴着一大块纱布。
纱布表面已经渗出血来。
简知夏惊愕,他受伤了!
脱衣服的动作立刻放轻了很多。
脱掉衣服,取来药箱给他伤口重新包扎。
然而揭开纱布的瞬间,简知夏呼吸猛地滞住,瞳孔震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不是意外受的伤,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划上去的。
因为伤口的形状正是她的名字,知夏。
简知夏捂住嘴,泣不成声。
另一只手颤抖地停在伤口的上方,不敢触碰。
看伤口的模样,他不止刻了一次,而是反反复复磕了几回。
简知夏简直不敢想象,他每一次拿起手术刀,揭开纱布,重新划开伤口的情景。
他怎么这么疯啊!
是不是每一次她不理他,他心里难受就这样做?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好,值得他爱的这样深。
简知夏用最快的速度把伤口清洗上药。
许清川在睡梦中疼地皱起眉,嘴里还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知夏……知夏别不要我……知夏……”
重新贴上纱布,给他盖上被子,简知夏跑出卧室。
靠着墙壁哭泣。
心中筑起的堡垒这一次以推毁之势土崩瓦解。
无所适从地滑蹲下来,惶惶不知所措。
她想坚持本心,急需要什么来说服自己不要感动,不要陷进对许清川的爱情中。
看到书房的门开着,她站起来跑了进去。
她跟自己说,许清川说爱她,只是浅薄的爱,他最爱的人是唐甜。
他为唐甜学医,为唐甜隐藏X身份不再给人做心脏手术。
只要找到他还深爱着唐甜的证据,她就能不那么感动了。
书房的书架上,唐甜的照片仍然摆放在醒目的位置。
简知夏过去把照片拿下来,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
她才是许清川最爱的女人,屈居第二的爱情没什么值得感动的。
刚说服自己一点,余光中瞥见书桌上一张熟悉的脸。
书桌上也放着一张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高中时期的她。
圆圆的脸,脸蛋上还有一些小黑斑,穿着南城一中的夏季校服,摆了个很幼稚的造型,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向一侧垂落。
一只手托放在侧脸上,笑的也很傻气。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相册里也没有这张照片,说明不是池皓拍的。
那就是许清川拍的。
书桌上没看见什么工作的东西,想必许清川平时也不在这里工作。
在书桌左边放着一本很大的相册,简知夏鬼使神差地拿过来翻开。
每翻过一页,她的吃惊就增加一分。
她以为池皓拍的那些照片,只有她一个人保存了。
原来许清川也保存着,而且这本相册里她的照片更多,她连什么时候抓拍的都不知道。
这本相册里记录了她高中的每一天,因为照片的顺序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每张照片上都有日期。
许清川为什么收集这么多她的照片?
有一个念头要呼之欲出,但是她不敢相信。
慌乱地把相册合上,放回去的时候又看到放在书桌上一个日记本。
日记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还是老旧款式的封面。
许清川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她从来都不知道。
明知道擅自动别人的东西,窥探别人的秘密是不对的。
她的腿想走,手却像被什么力量操控着拿过日记本。
日记本上带着老式的滑动密码锁,简知夏滑动几个数字,许清川的生日。
密码锁没能打开。
她想了想,贝齿不自觉咬着下唇,试探地输入了她和许清川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1691。
日记本,打开了。
第一页,第一句话,就是,
【月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