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完了。”
蔷薇率先从王面的面前经过，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
“队长，你完了！”
漩涡也急忙跟上蔷薇的脚步，就这样火速丢下相同的话之后飞快逃离王面的视线。
“队长，你真的完了！”
“队长，你完了！”
“……”
王面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队友，对于他们的话还几分摸不着头脑，但也能听得出不是什么好话。
“队长……”
当月鬼也想像他们一样时，视线一下子就和王面对上，默默咽了咽口水，把舌尖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他要是现在敢说，可能得好几天躺在床上吧？
“队长，我们出发吧。”
当月鬼换上谄媚的表情，王面这才将那吃人的目光收回去，最后轻轻冷哼一声，在路过月鬼身边时不轻不重丢下一句话。
“月鬼，你完了。”
月鬼敢说话吗？
不，在经过刚才吉美乐事情之后他根本不敢开口。
别问，问就是丢大脸了。
上京——
自从叶梵派人将冰玉床送来之后，宋清时基本上每天都要研究几个小时。
比如现在，哪怕是牧澜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宋清时出来。
“宋医生还需要多久啊？”
牧澜搓了搓手，虽然门就在自己面前，但是他根本不敢推门打扰，不然按照宋清时的习惯可能真得把自己解剖了。
护士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已经问了不下三遍的男人，心里有些无奈。
“已经进去了两个小时。”
牧澜摸了摸鼻子，根本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书呆子要进去这么久，那破床到底有什么好研究的！
他又只能重新坐回去，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声音刚一放出来就收到了来自护士长的一记眼刀，连忙将手机调静音。
“你怎么又来了？”
就在牧澜即将要睡着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宋清时双手插在衣兜里。
“我还不是来照顾他吗？”
牧澜努了努嘴，眼睛却一直看不停地往房间里瞟。
宋清时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慢吞吞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里是医院，有专门的人会照顾他的。”
宋清时这已经是在变相赶人了，但是牧澜听不出来，甚至还当着宋清时的面吐槽。
“她们说不定还没我细心呢？”
宋清时笑了，一双狐狸眼微弯。
“怎么你还要来抢她们的工作吗？”
牧澜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当面对宋清时那能吃人的眼神时，一时高涨起来的气势又慢慢消退下去。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宋清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刚准备将人赶出去时，七个穿着灰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走廊。
“你们怎么来了？”
宋清时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刚研究完那冰玉床，这平常都看不见的人，现在居然一窝蜂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来看看他。”
王面等人摘下自己的面具，牧澜可能还在记恨之前他把自己从被子里拖出来揍了一顿，现在对着王面都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此刻的王面根本没有精力注意牧澜的微表情，他的心被那半开着的房间牵动。
“跑回来就为了看这么一眼?”
宋清时可不是牧澜那种缺根筋的，只是稍稍一瞧，他似乎就已经看透了王面。
“嗯。”
“他怎么样？”
王面望向宋清时，眼里充满了紧张。
“还好，应该能醒。”
沈半纸的身体恢复得比宋清时预料中的还要好，如果一开始他预计只有百分三四十的可能，那么现在基本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那其他方面呢？”
王面最害怕的就是留下什么隐疾，作为一个前途璀璨的新人，要是以后什么都做不了了，那对沈半纸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打击。
“呃，看他后续的恢复吧。”
宋清时目前对这种事情也说不准，如果一开始他的伤只是普通利刃所造成，那么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但是沈半纸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是被夹带了精神力的刀刃所伤，那上面附着了无量境的精神力，这一切自然都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
王面其实是一个明白人，但是他打心眼里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字面意思。”
宋清时翻了一个白眼，明明以前还是挺聪明的，怎么现在突然听不懂话了？
“想进去看就去。”
“对了不要把那张床给我碰坏了。”
说完宋清时就直接离开，他可不像这些人一样闲。
王面的手放在门把上，突然多了几分胆怯。
“你开不开?”
牧澜有些着急，恨不得直接替他将门拉开，怎么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王面果断将门拉开，瞬间一股寒气向他们袭来，就连漩涡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
月鬼看了他一眼，嘴也丝毫不留情。
“矫情。”
漩涡直接凶狠地瞪着他，要不是医院不允许打架，他肯定要教月鬼怎么做人。
蔷薇的视线也移到那冰玉床中央躺着的人的脸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沈半纸的身上穿着医院最简单的病服，但是从他那露出来的皮肤中，王面依旧能看见新长出来的嫩红色的皮肉。
王面坐在沈半纸的旁边，任由寒气侵袭着自己。
“小纸……”
王面的目光扫过沈半纸眉眼，上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刚好划断眉毛。
视线继续下移，从衣领处透露出来的伤疤更是恐怖，嫩红的皮肉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都是守夜人，但在这个房间里也只能听到一点心跳声和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蔷薇上前一步，看着沈半纸身上的伤，只觉得有些后悔，自己还是让那个人死得太轻松了。
原本一开始还在和月鬼说话的漩涡表情也一下子就严肃起来，面对沈半纸身上的这些伤，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队长……”
看着王面一直呆坐在旁边，天平刚一开口就被王面打断。
“你们先出去。”
牧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漩涡他们几个人架着出去，顺便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小纸，是我不好。”
王面心里突然多了几分愧疚，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快离开，是不是这一切又会有所不同？
王面轻轻握住惨白的手，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手背上，任由自己的心割裂开。
而此刻在沈半纸心头的红线，居然泛起点点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