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呆愣在原地，就连手中的弋鸢掉落在地上，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你再说一遍……”
王面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甚至在祈祷这只是牧澜给他开的一个玩笑话。
但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棒槌！
“我说，沈半纸要死了！”
牧澜的大嗓门似乎要把王面的耳膜震破。
“怎么…回事？”
王面的声音有些暗哑，手指死死扣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呓语派出了他手里的信徒第十一席，现在沈半纸还待在宋清时那家伙的手里。”
牧澜咬牙切齿地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王面，这可是他刚教出来的徒弟，要是真被这帮老鼠祸害了，他一定弄死那群鳖孙！
“古神教会！”
王面接过天平刚捡起来的弋鸢，握住刀把的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宣示着他心里的怒意。
虽然他们不负责清剿这些，但是顺手在北方这拔掉几个据点，弄死些人也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宋清时…他怎么说？”
王面停顿了一下，如果宋清时都说没办法……
不，他不可以这么想。
“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活下来的几率不大，但是也有活下来的可能对吗？
王面心里勉强安慰自己。
“你现在在北方哪里？”
牧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询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虽然王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告诉了牧澜。
“蒙古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王面觉得牧澜在听见他报位置之后，声音中都夹带着几分喜悦。
“那就好。”
“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听说古神教会有两个好苗子刚好在那边。”
“王队长顺手就端了呗。”
王面看着手机里的两个位置，刚好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只有一百来公里。
“好。”
“麻烦你照看他了。”
说完还不等牧澜继续说下去，王面就果断将电话掐掉。
“队长，半纸怎么了？”
蔷薇是第一个上前询问的，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透露出担忧。
“被古神教会暗害，现在人都还在宋清时那里。”
“卧槽！”
漩涡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是每一个受伤的守夜人都会送去他那里，除非是真的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那群老鼠！”
蔷薇手中的锤子尺寸暴涨，眼里的火光恨不得直接冒出来。
虽然她和沈半纸相处时间并没有那么长，但她是真真切切把他当弟弟来看待的。
“我现在手里有古神教会在北方的踪迹，其中还有一个新收的神明代理人。
你们去吗？”
王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要替沈半纸报仇。
“当然！”
“敢欺负我们小纸！这不得直接弄死他们啊！”
月鬼手中的两把短剑闪烁着亮光，天平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们必须得报复回去。
“那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就出发。”
花园外——
沈半纸看着那不断涌动的黑雾，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沙利叶。
“我真的要去吗？”
沙利叶笑着看向沈半纸，微微伸出自己的双手，下一秒他就被人用力推了进去。
“我靠！”
“怎么都不说一声！”
沈半纸的尖叫声瞬间在整个黑雾里回荡，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黑雾并不能对你灵魂产生任何副作用，当然如果你被它伤到也是会有痛觉的哦～”
沈半纸捂着胸口，警惕看着这深不见五指的地方。
“每天在这里面练六个小时再出来。”
随后无论沈半纸怎么呼喊，外面的两位都没有再搭理他。
“你这样对他好吗？”
加百列看着脸上满是趣味的沙利叶，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询问道。
其实并不是沈半纸醒不过来，而是沙利叶偷偷使了一点小手段地将人留在了这里。
“这有啥?”
沙利叶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移栽到花盆里的花，伸出一根手指将神力传到盆中的泥土内。
“反正那个集训也不适合他。”
加百列一双金色的眼眸看向那黑雾之中，如果此时叶梵他们在这里，就会知道这和大夏边境上的迷雾极其相似。
“那倒是。”
加百列点了点头，他们的神明代理人就应该他们自己来训练，而不是交给一群人类。
“只是你这样给他一脚踹进去好吗？”
加百列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比如现在的沈半纸只有区区池境的实力。
“会不会有些急于求成了？”
沙利叶伸手摸了摸加百列的额头，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古怪。
“你是睡得太久把脑子睡糊涂了吗？我们已经等不到让他慢慢成长了。”
沙利叶叹了一口气，他带着加百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通向的是花园后门。
如果说前面只是枯萎的花，那么这里显然已经开始被侵蚀，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出现了崩塌。
“这么严重吗？”
加百列也死死地拧着眉，他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嗯。”
“如果他还不继续强大起来，这里会被毁掉。”
“而外面的世界，也会不复存在。”
沙利叶此刻显得极其认真，一双黑白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头顶的天，似乎同样看见了崩塌的大道。
“可当年我的推算，那一位不应该会和米迦勒产生命运交集线吗？”
沙利叶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一个异世的灵魂被送到这里，也是一种新的转机。”
“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做好两手准备。”
异世界的灵魂?
怎么可能会有人打破那界壁，即使是他们也无法触摸到那层虚无缥缈的障壁，加百列眼中大写着不相信。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我看见那个女人——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我相信她完全可以穿梭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当中。
那层我们无法观测到的东西，对她而言，仿若无物。”
沙利叶眼神里闪过太多的东西，就连加百利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当中。